第111章 Chapter111
凌晚潯昏昏欲睡,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壓根沒有精神去斥責彷彿餓狼一般的白徹。
白徹動作輕柔的把他放置在舒適的大床上,替他蓋好被子後轉身去樓下熱了一杯純牛奶上來。
他端著杯子站在床頭,看著凌晚潯躲在被子里露出一張紅潤的小臉,睡相恬靜,他牽起一抹笑,單膝跪在床上把人給抱了起來。
睡得好好的被強制開機,凌晚潯不滿地咕嚕一聲,不耐煩地揮揮手又想躺回去。
「乖,把牛奶喝了。」白徹一手揉著他的肩膀防止他軟下去,自己先嘗了一口,確定溫度正合宜后將杯子湊到凌晚潯的嘴邊哄道:「喝了好睡覺。」
雖然困得不行,但是剛才一番折騰下來他也的確渴了,就著白徹的手把牛奶喝光,喝完牛奶白徹替他將唇邊的奶漬擦拭乾凈才放他去睡覺。
等他躺好白徹繞到另一半爬上床,揭開被子躺了進去,將軟乎乎的人抱進懷裡,忍不住低頭湊到他頸邊狠狠吸了一口,嗅到熟悉的香味他放下心,在凌晚潯的唇上親了一下,滿足地抱著人睡覺。
這邊他們舒舒服服的睡著了,凌家那邊元亦蘭氣得睡不著覺。
她睡不著,凌峰也別想睡,一晚上光聽見自家老婆在碎碎念,話題繞不開凌晚潯和白徹兩人,一會兒心疼小兒子,一會兒臭罵白徹。
這個點她還拉著凌峰坐在客廳里,看著毫無動靜的大門,碎道:「真是個小沒良心的,有了男朋友連媽媽也不要了。」
坐在旁邊的凌峰捏著遙控器百無聊賴地切換著頻道,聽見老婆的話,有些敷衍地勸慰:「怎麼會,你別胡思亂想。」
「怎麼不會?」元亦蘭憂傷地捂了捂胸口:「你看看,這才在一起多久,都夜不歸宿了。」
凌峰嘆了口氣將她摟進懷裡:「阿潯是成年人了,偶爾不回家很正常,他長大了,你別老把他當小孩。」
「他才多大。」元亦蘭不贊同地皺起秀氣的眉頭:「不止阿潯,你看看阿沂,不也不回家么?家裡就那麼不好啊?一個個的都不著家。」
凌峰笑了笑,知道她這是想孩子了,摸著她柔順的長發安撫:「別難過了,不是有我陪著你嗎?你想想我們當初談戀愛那會兒,我不也天天守著你不想回家嗎?」
聞言元亦蘭猝然瞪大眼,一把推開還沉溺在柔情蜜意的男人,眼裡哪還有什麼憂愁,只剩下熊熊怒火。
「我就說吧,原來都是隨了你,大的小的都一個樣,半點兒都沒有遺傳到我的基因,好的不像,壞的倒是一點兒沒落下。」
被殃及池魚的凌峰無辜地摸摸鼻子:「這怎麼能算壞的呢?寵老婆難道不好嗎?」
元亦蘭憤怒地瞪了他一眼:「今晚你睡書房。」
說完她扭著腰離開,凌峰愁眉苦臉地追在身後不斷說著情話,元亦蘭這次卻像鐵了心一般,直接把人關在房門外。
等凌晚潯和凌晚沂兄弟倆第二天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一個臉色憔悴生無可戀的一家之主,在爸爸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中極有默契地躲回房間。
凌晚潯第二天一覺睡到快中午,還沒睜開眼先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雖然全身都又酸又疼,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穩穩噹噹睡到自然醒了,這種久違的深眠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
小手往邊上摸了摸,空蕩蕩一片,他睜開眼四處掃了一圈沒見著人,爬起來去洗了漱才慢吞吞的下了樓。
樓下白徹呆坐在沙發上,連他的腳步聲都沒有聽見,凌晚潯沒在意,先去廚房倒了杯水才移步走到沙發前。
白徹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彷彿老僧入定一般,眼前投下一片陰影,他遲疑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端著水杯打量他的人,白徹猛地站起來,有些倉惶地往前一步:「阿,阿潯。」
他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心虛慌張,凌晚潯皺起眉:「怎麼了?公司出事了?」
「不是。」白徹的聲音略大,嚇了凌晚潯一跳,他猛地回過神,緊張地滾了滾喉結:「我們......」
見他欲言又止凌晚潯一下子就想到昨晚的事,一張臉肉眼可見地漲紅了,他側過身將水杯擱在茶几上,借著這個動作去避開白徹的視線。
他故作淡然的「嗯」了一聲,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其實內心早就慌了,在情愛這件事上他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對過於親密的接觸始終感到羞澀,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沒辦法在這方面上放開。
他背對著白徹,一時間覺得口乾舌燥,剛放下的杯子又回到他的手中,欲蓋彌彰地喝著水,怎麼也不肯轉過身去面對白徹,因此錯過了白徹眼裡複雜而沉痛的情緒。
白徹小心翼翼的上前,試探性地伸出手從後面抱著他,見他沒有反抗才鬆了口氣,溫熱的唇眷戀的在他后脖頸摩挲,低啞的聲音里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我好想你......」
凌晚潯勾起嘴角,很快又將那點笑意壓下,他清了清嗓子對於白徹那膩乎勁頗感無奈:「我不是一直都在么?」
聞言白徹身體一顫,手臂收得更禁了一些,他將頭埋在凌晚潯的頸側,聲音哽咽:「不管發生什麼事,別離開我好不好?」
凌晚潯握著杯子的手一抖,很快恢復平靜,他猶豫一番,最終嘆了口氣說道:「看你以後的表現吧。」
自打生日那晚兩人的關係進了一步后白徹變得越發纏人,幾乎達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凌晚潯除了上課外的所有時間都被他包攬了,無時無刻都要膩在身邊,動不動就要抱要親,幾度讓凌晚潯懷疑這人是不是得了什麼肌膚饑渴症之類的怪病。
除了過分纏人之外,白徹的情緒似乎也不太對。
前幾天他在畫設計圖,白徹在他身邊賴了一天,起初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畢竟這人就是愛粘著自己,可是他很快發現白徹根本心不在焉,好幾次自己喊他都沒能反應過來,時不時用一種複雜又恍惚的眼神看著自己。
接連幾日都是這種情況,甚至越演越烈,當他詢問的時候白徹總說沒事,見他一副拒絕溝通的模樣凌晚潯有些生氣,一旦自己生氣白徹又開始擔驚受怕,那雙眼裡的傷痛無形中就把他的怒火澆滅了,這導致他們之間的問題一直無法解決。
他不知道白徹在害怕什麼,但凌晚潯不想再重蹈覆轍,過去的他們都沒有用對方法,白徹對他的傷害肆無忌憚,可他難道就沒錯了嗎?
他勉強白徹接受自己,打著愛的名義不顧對方的感受,何嘗不是愛得軟弱又自私。
所以這一次他希望兩人之間能夠坦然一點,他想和白徹一起面對,但顯然對方選擇獨自承擔,兩個人的問題單靠一個人是無法解決的,如果白徹不肯配合,他也束手無策。
這樣膠著的情況讓他開始逐漸焦慮,連帶著他畫出來的設計稿都顯盡鋒利,看著一張張無法使用的圖稿,心裡愈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