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不朽的先行者
深淵利維坦種群已經分裂成兩個旗幟鮮明的陣營。沒有參與到出賣幼崽的族員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
不同陣營的深淵利維坦也各自站成一隊，暗流涌動。它們面前的不是同伴，而是利益衝突的敵人。場面上形成了贊同首領派無罪的贊同派以及反對無罪的反對派。
衝突一觸即發。
之前的首領顯然喪失了統號全族的威信力，現在的它不得不帶著幾個忠心的手下來對抗大部分的族員。
它無比後悔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地和研究所那群人做了交易，把族群中存在感低的幼崽給出賣了。
現在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聲望沒增反而一落千丈。
首領看著那些怒氣沖沖的族員，它們頭部的光條顏色更加明亮，流動的也更加明顯。
深淵利維坦頭部分有發光器，同大多數的深海生物一樣，這些發光器大多都是用於吸引，迷惑獵物。而深淵利維坦的發光器還有一個特殊功能——表達自己的情感。
作為深海中少有的群居性生物，團體中的各個成員無障礙溝通，完全理解對方的感受就需要通過聲波頻和光條共同考量。
而首領對面的光點已經閃爍的如深夜中的明星，代表它們現在的情緒非常激動。
首領在心中謀划著，以少敵多，它們的勝算並不大，所以只能智取了。
它一改之前盛氣凌人的姿態，第一次垂下它高昂的頭顱，強逼著自己說出道歉的話語。
【我之前都是鬼迷心竅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是研究所的那些人類迷惑我的！我只是想讓我們深淵利維坦的名聲享譽全球啊，不再被死神，被幽靈壓在腳下！】
從來高高在上的首領這下子低聲下氣地道歉說話的確有很強的迷惑性，一些原本氣血涌動的族員有些動搖，忍不住為它開脫。
【算了，我們也不咬再繼續追究了吧！】
【它都道歉了，我們也不好再繼續為難它吧，大家都是同族相互之間要多些諒解！】
首領心中暗笑，果然上鉤了！它這些族員沒有別的毛病，就是太傻太好騙了，不騙他們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一開始戳穿首領和手下內幕的那隻深淵利維坦冷笑道。
【這樣就算了？】
它將頭轉向為首領開脫的族員。
【如果我把你的孩子給賣了，被你發現后孩子也死了，我說句道歉的話就可以了嗎？那你可真是神聖呢！您聖潔的光芒閃耀到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呢！】
那幾個被噎了一口，但又說不過它只能保持沉默，但心裡的抗拒更加強烈。
首領將目光轉向那個族員，是個硬茬，得想個辦法把它給弄了！
【我知道你現在想殺死我，但我是不可能退讓的！殘害同族這是個底線問題，我可不像某些個成員擁有靈活的道德底線！】
它伶俐的話語讓那些原本有些動搖的成員也都堅定內心，而那些贊同派也恨他恨得牙痒痒。
首領見勢不妙，直接下令動手。之前下令進攻的是研究所，現在倒是換了一個對象，變成自己的族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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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衡四人坐在小馬紮上，聚精會神地聽著邢永的實況轉播。邢永低沉的嗓音有一種讓人沉浸其中的誘惑力，跳脫的鄧飛也安靜地聽他說話：
「現在情況比較複雜，但總歸是反對派那邊一人舌戰群儒將贊同派還有黨派中的頑固分子懟得啞口無言。它的反擊話術羨煞旁人。」..
直播間的觀眾們也加入到聽故事大會中，雖然他們已經看過了這個故事。
【不是我說，他講故事真的好聽！】
【強烈要求際雲電台邀請他作為主播啊！】
【你們是來看遊戲還是來聽故事的？】
【都可以都可以，這兩者並不衝突啊，雙廚狂喜！】
辛衡磕了個虛空瓜子，「這嘴肯定去大學進修過，不然不會那麼麻溜！」
魏傑吐出瓜皮，開口道：「那個首領肯定是想讓那些反對派降低疑心后然後一個「偷吸」把它們給一鍋端了。」（注）
鄧飛也憑藉自己話癆水準給予那隻深淵利維坦很高的評價：「說的不錯，我在有些方面還得向它學習，大腦反應力還得跟得上語速。」
反正深淵利維坦現在打成一片，辛衡他們也不用擔心研究所會被毀滅。
其實正常的流派應該像劉碩他們找到中央操控室的文件后通過那個特殊儀器與深淵利維坦它們交流，同樣引出他們內部的矛盾，也要有人駕駛潛水器用上面的武器系統阻礙深淵利維坦。
而要想找到儀器還得拿到大量道具和破解眾多謎題，在此期間還要想辦法減緩深淵利維坦進攻的步伐。
找到的某些線索又會提示玩家開啟研究所的防禦系統，但缺少高級工作執照他們是怎麼都打不開的。
可能其他人也沒想到還能有人直接模擬深淵利維坦的電波頻與它們直接交流，縮減了大部分都流程。還直接讓那些高級職員一一斃命。
這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但不同的是在辛衡這隊的方法下那些高級職員並沒有成功逃離，而是死在深淵利維坦的利齒之下。
算是落了個應有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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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深海里，一改往日的寂靜。
水流迅速攪動，時不時傳來濃郁的咸腥味。
黑暗中各種光條交織在一起，像黑暗中閃耀的星河。有些光條變得灰暗歸寂於沉默之中，有的卻在星火闌珊后絕地奮起。
就這樣持續了幾分鐘，一切都安靜下來了。
不出意外，首領所在的贊同派輸了。但反對派的情況也不樂觀，死的死傷的傷，基本是慘勝。
贊同派的那些魔鬼知道自己逃不走就選擇拖著其他深淵利維坦下地獄，這其中，也包括那隻率先站出來發聲的深淵利維坦。
巨大的屍體墜落到海床上激起層層泥沙，屍體一摞挨著一摞形成了厚實的屍山。
都結束了，這一場稀里糊塗的戰爭就這樣稀里糊塗的結束了。
沒有人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結局好像在一開始，在首領決定交易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
僥倖存活下來的深淵利維坦拖動那些屍體，它們要將屍體拖回海溝，那裡還有很多嗷嗷待哺的幼崽。
它們無疑可以飽餐一頓了，即便吃的是自己的同類。
一隻負傷的深淵利維坦在拖動屍體時想起了那隻英勇赴死的深淵利維坦，想起了它死前說的話。
【在我走後，可能還有出賣同族，食同族血肉的惡棍。它們會做好表面功夫，甚至憑藉它們聲譽威望成為首領。他們不會在獲得權利后變得大公忘私，而是因為有你們，你們這些不忘反抗剝削的族人！】（注）
【不要讓孩子們發現這個世界有多麼醜惡，也不要讓他們忘記這個世界有多麼美好。】
它不是很懂這話語其中的分量，但它保證會將這些話教授給那些寓意未來的幼崽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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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永自然也將這些話說了出來，不禁讓眾人感嘆，原來各個種群之中也存在著崇高的理想主義者。
魏傑和鄧飛暗暗在心中佩服這隻深淵利維坦的堅韌心性，也感慨它的無畏赴死。
辛衡笑了一下，收起小馬扎站了起來，其餘三人也是。
等待系統結算的同時邢永找到了與之相匹配的一句話：「我在想，革命是不朽的。」（注）
辛衡點點頭，「自然是不朽的，不過現在該吃中午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