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離開
「你要去哪裡？」陳龍玄忍不住問道。
「我去找尋一些東西。」
「其實你也知道了，我還有一些丟失的重要記憶！」陳蝶衣的語氣不再像是先前那般冰冷，只是似乎在強制壓抑自己的情緒。
「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因果。」陳蝶衣繼續說道。
她屬於上古的絕世強者，在上族之中也是叫得上名字的。
就算陳龍玄資質再非凡無比，也無法比擬。
另外，她心中自然只有一個記憶，那就是太上！
陳龍玄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喉嚨有些乾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悶。
陳蝶衣沒有明確回答陳龍玄什麼，但是陳龍玄隱隱明白對方的意思。
既然緣分已斷，那最好的結果就是互不干涉，彼此之間相忘於江湖，知道太多反而平添幾分煩惱。
「莫問天涯，莫問歸期。」陳龍玄輕聲一嘆。
陳蝶衣心頭一顫，雙目怔怔地看著陳龍玄，眼中浮現出一抹眷戀之色。
她很快低下了頭，再度抬頭的時候，目光恢復了清冷。
對於陳龍玄來說，雖然有了所謂的婚約，但對於強者來說，那就是一個束縛，就是他們之間一個小小的交集而已。
「這是我此次外出得到的美酒，今日我們分別，不如就將它分了吧。」陳蝶衣拿出一瓶琥珀裝的鮮紅色的美酒與兩個酒杯。
酒水裡面蘊含著極其強大的靈力，不遜色於生命之泉。
「此酒名為屠蘇，以屠蘇草為原料，融於天地精華，就以此酒來了斷前緣吧！」陳蝶衣將酒倒滿，眼中一閃而過一抹不舍。
有她的，或許還有其他人的。
所有人的記憶！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陳龍玄輕聲念著。
一年又一年，時間是最無情的！
屠蘇在這個世界，同樣指代一種草藥，但是在詩句之中，卻指代著家。
只是如今陳蝶衣要離開，這家也等若是散了。
不過他也知道，陳蝶衣註定是要回去上族的，只是隱約之中，心中有種說不出的不舍。
陳蝶衣默默地咀嚼著陳龍玄的詩句，本是喜慶的詩詞，但是此刻，卻透著一股無法言表的悲傷之意。
兩人默默地拿起酒杯，輕輕相碰，霎那之間，腦海之中皆是浮現起當初成親之日，兩人喝下交杯酒的畫面。
雖然記憶很單薄，但那確實是陳蝶衣最開心的時候！
兩人心中俱是一顫，只是化作一股無奈。
現如今兩人已經物是人非。
「天意弄人。」兩人心中皆是一嘆。
看著手中那鮮紅色的美酒，一言而盡，只覺得分外苦澀。
「酒已盡，你我就此一別。」陳蝶衣率先說道，她的臉上似是帶著一股冰冷的決絕。
「那……你多保重！」陳龍玄良久之後，才說了一句。
「多謝陳國公，也祝陳國公此後鵬程萬里！」陳蝶衣目光微顫，輕輕朝著陳龍玄一福。
陳龍玄聞言愣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輕笑一聲，轉身離去。
天空之上，飄下鵝毛大雪，帶著幾分蕭瑟與悲涼。
片刻之間，天地似是換上了白衣，成為雪國。
隱約之間，只有幾道魔氣在空中縱橫擺動。
陳龍玄似是心有所感，回頭望向山谷，依然還看到陳蝶衣站立在原地，甚至維持著那一副的姿勢，只是她的身上已經滿是落雪。
那一頭如墨的長發，似是白了頭。
陳龍玄深深地看著這道倩影，輕輕誦著。
「忽有故人心上過，回首山河已是冬，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陳龍玄的聲音越來越大，只是人卻是越來越遠，逐漸在風雪之中，化作一道黑點，飄然而去。
陳蝶衣聽著從風雪中傳來的詩句，靜靜地看著遠去即將消失的陳龍玄，淚水從眼眶中不斷滴落。
她那冷酷的臉上，滿是淚痕，她詫異地用手撫過淚水，有些發獃。
本是清冷的心，此刻卻生出幾分刺痛。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上族的通道被打通了，所以這裡變得更加冰冷了！」陳蝶衣細聲呢喃。
「也許只是他長得和夢中的那個太上太像了一點。」
「我要儘快恢復所有的記憶，我要找尋丟失的所有分身！」
她感覺自己最為重要的東西正在離她而去！
「這個女人很不簡單，甚至比先前的雲芊芊還更要可怕！」魔主的聲音忽然傳來，語氣之中少有的帶著幾分凝重。
這一刻，魔主已經將所有的傳承都轉移到了莉絲的身上。
而恢復記憶后的他，這可不是當初只是憑感覺的魔魄，而是擁有豐富經驗的魔主。
他的眼光自然能夠看出一點端倪！
「我知道。」
「能修鍊太上絕情訣的人，能是一般人嗎？」陳龍玄輕聲一嘆。
這個事情其實官聖也和他說過，上古時期確實有一個如此恐怖的分身功法。
創造這個功法之人正是陳蝶衣口中所謂的太上。
「好了，只要她對你沒有敵意就可以了。」
「你不是擔憂未來上界之人嗎？身為一個強者，考慮情情愛愛，真是可笑，你們人族總是在意這種沒意義的情感！我們聖族強者才決定一切，哪裡有這種無聊的事！」魔主冷笑一聲。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有情感，所以魔族只懂得利益與殺戮，這不是強者，只是恃強凌弱，若是有朝一日，你們魔族弱小了，那你們魔族會有無數人爭相倒戈，而不是堅守自己的種族。」陳龍玄淡淡道。
魔主有些破防，主要是陳龍玄並沒有說錯。
昔日魔主不在，魔族就無比混亂，直到重新有強者出現，重新有了統治者，才安定了魔族內部混亂。
而魔族竟然允許任何有實力的人都可以成就魔皇！
這就造成了種族的弱肉強食！
但即便如此，當初魔族有不少背叛自己的種族，魔主也是聽艷炟說了不少。
自相殘殺，骨肉自殘，也是魔族最為常見的情況。
甚至連莉絲這樣，自己名義上的皇妹都不會放過，甚至打起不好的主意！
自認為英武的魔主，最怕就是這種事實，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