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見者有份

徐長卿沒想到，傅寧竟然也在今日返回了汴京。

隔著滾滾江水，兩人相視大笑，互相作揖行禮。

范仲淹好奇問道：「賢弟，那位是何人？」

「哈哈，范兄，那是傅寧，也是先生的弟子。前些時日，先生有事交代他，讓他回了趟臨安府，據說是去尋什麼人。沒想到他也今日歸來，倒真是巧了。」

范仲淹聞言，連忙隔空與傅寧見禮。

能讓林小寒收為弟子，在他看來，都是值得深交的年輕俊傑。

只可惜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只能等稍後舟船靠岸后再敘話了。

一個時辰后，兩艘舟船一前一後靠上了汴京東水門外的碼頭，徐長卿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踏板，與傅寧再次躬身見禮，又將身後的范仲淹介紹與他認識。

三人正敘話時，見聽有人出聲高呼：「傅兄，長卿！」

眾人扭頭看去，就見顏浩、敖凱、蕭奕、周飛四人，正在不遠處朝他們拚命揮手。

傅寧與徐長卿大喜，也顧不得與范仲淹打招呼，便立即朝四人奔了過去。

他們六人興趣相投，又都拜了林小寒為師，關係本就天然比旁人來得親近。再加上六人之前每日跟著燕肅，朝夕相處下，感情更是深厚。

傅寧這次回臨安府走了一兩個月，徐長卿去泰州也去了大半個月，眾人再次團聚，自然興奮。

六人把袂言歡，好不熱鬧。

寒暄半晌，徐長卿才想起范仲淹，連忙將他介紹給眾人認識。

林小寒準備讓范仲淹辦報一事，顏浩等人自然清楚，故而對范仲淹也是異常熱情，拉著他噓寒問暖，詢問路途上是否順利。

范仲淹得知眼前這幾位青年才俊，皆是三詞先生的弟子，也是倍感親切，與眾人一一見禮。

「諸位兄長，你們怎麼知道我與傅兄今日歸來？」六人之中，徐長卿的年歲最小，寒暄之餘后，他忍不住好奇問道。

大宋又不是後世，可沒有電報電話通知自己行程。

而顏浩他們會等候在此，顯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顏浩說道：「說來也巧了，今日我們正好陪先生……」

他話說一半，忽然覺得不妥，頓了下才繼續說道：「我們陪先生和趙公子去幾處工坊巡視，先生恰好瞧見了你與傅兄站在江船船頭，這才知曉你們歸來了，於是便讓我們前來迎接你們。」

趙禎的身份，沒有得到林小寒吩咐前，他自然不便透露給范仲淹知曉，所以才臨時改口。

徐長卿與傅寧很是疑惑：「你們方才與先生、趙公子在蔡河河畔？我們怎麼沒有看見先生？」

敖凱大笑道：「我們不在蔡河河畔，先生和趙公子在繁塔寺的高塔上俯瞰幾處工坊，是先生在塔上看見了你們。」

他說著，手指向城外蔡河旁的一座高塔。

徐長卿與傅寧、范仲淹都愣住了。

繁塔寺他們自然知道，那是汴京城外，距離蔡河不遠處的一座寺廟，又名天清寺。

寺內有塔，六面九級，宏偉莊嚴，通稱繁塔。

可繁塔距離蔡河可不算近。

雖然從繁塔上可以俯瞰蔡河，但絕對看不清船上之人。

「敖凱兄，莫開玩笑，先生又不是千里眼？怎麼可能在繁塔上看見我們？莫要賣關子，快說先生怎麼知道我們歸來了？」傅寧搖搖頭，壓根不信他的話。

但他這話，卻引來了顏浩、敖凱、蕭奕、周飛四人的哈哈大笑。

顏浩朝他們擠了擠眼睛：「寧兄，你還真說對了，先生當真有千里眼！」

「沒錯，沒錯，就是這般，先生便是從千里眼中瞧見你們的。」

「嘿嘿，你們怕是不知道，你們這一去月余時間，先生又弄出好寶貝吧？」

幾人的話語，說得范仲淹一頭霧水，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倒是徐長卿和傅寧兩人，忽然眼睛一亮：「先生將望遠鏡做出來了？」

「然也！」顏浩很是得意的點點頭，「有燕公幫忙，我們幾人協助，先生說的望遠鏡，已然打造出來了！」

徐長卿和傅寧又驚又喜：「速走速走，快去面見先生，我等也要見識見識那望遠鏡！」

幾人的對話，讓范仲淹納悶不已，忍不住出言問道：「敢問諸位，你們所言的望遠鏡又是何物？」

徐長卿開口解釋道：「范兄，那是一種可以看清遠處景色的器物，之前先生便與我們講過，利用光線的折射，使之小孔成像，便可放大遠處景物。我走之前，這望遠鏡尚未打造出來，沒想到才月余時間，先生便已將其完成了。早知道我就不去泰州了！」

他話出口，又覺得有些不對，連忙朝范仲淹解釋道：「范兄，我不是那個意思啊，你莫多想。」

范仲淹擺擺手，表示無妨，心裡卻是翻江倒海。

原因無他，徐長卿說的話，他完全聽不懂……

什麼光線折射，什麼小孔成像，對他而言就如同聽天書一般。

難道那位素未謀面的三詞先生，當真能窺天地之奧秘？

范仲淹正犯暈時，就見顏浩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銅製物件，低頭看了眼，對眾人說道：「三點一刻了，時辰不早了，走吧，先生還在等著你們呢。」

范仲淹又費解了。

三點一刻？

這是時辰嗎？

他抬眼看看天色，應該是未時或者申時。

「懷錶？」一旁的徐長卿與傅寧兩人卻又激動了起來，直接伸手就想從顏浩手中把東西搶了過來，卻被顏浩將他們的手給打了回去。

「休要亂動！如今天底下可就五支懷錶。你們莫要毛手毛腳，給我弄壞了！」

「燕公將懷錶都打造出來了？天啊！我究竟錯過了什麼？先生為何要命我去泰州！」徐長卿氣得直跳腳。

傅寧也是一臉的鬱悶。

顯然，他們不在的這月余時間，林小寒與燕肅又搗鼓出了不少好東西。

徐長卿對顏浩手中的懷錶眼饞不已，朝敖凱、蕭奕、周飛問道：「敖兄、蕭兄，周兄？為何這懷錶你們沒有？為何顏兄才有？」

敖凱等人無奈對視一眼：「燕公暫時就打造出了五隻，除了娘娘、趙公子、先生和燕公各有一隻懷錶，剩下的只懷錶便賞賜給我等了。至於為何歸了顏兄……咳咳，那是我們划拳輸給他了……」

徐長卿眼珠子一轉：「那不對啊，既然是划拳決定這懷錶歸屬，我與傅兄自然也是見者有份！顏兄，來，來，是不是五行拳？我要與你划拳！」

傅寧也反應了過來，立即跟著吵吵了起來，要求重新分配懷錶的所有權。

顏浩哪裡肯干，立即轉身便跑，引得徐長卿、傅寧二人拔腿就追。

敖凱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跟著在旁起鬨。

范仲淹看著六人嘻嘻哈哈的打鬧，倒是有些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