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佳釀同杯飲 雨夜共枕眠
「猴頭兒,我也不苛責你。就罰你為我洗腳吧。」
悟空聞言眼睛都瞪圓了,死死地盯著面前佳人。半晌,直到確信自己眼睛瞪得再大,也改變不了現實,才勉強答道:「如您所願。」
「這還差不多,地上涼,快起來吧。」公主得了意,便開心起來,伸出玉手,將悟空拉了起來,然後問道:「有沒有酒?」
「有。」說罷悟空背過手去,等手再回到身前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酒罈。
「這是猴兒們用山中野果與清泉釀的酒,叫做猴兒酒。香醇甘洌,公主嘗嘗看。」
「什麼猴兒酒,你這猴兒又弄鬼,我要的是真真自己釀的酒,不要你用變化之術變的酒,你倒會現學現賣,剛教你變化之術,你就用來糊弄我了。」
「天大冤屈,這真是花果山的猴子自采自釀的,並不是我變化騙人。」
見悟空語氣無比堅定,公主走近悟空,開始在悟空身上摸索起來:「你沒有變化,那這壇酒是藏在哪裡的,怎麼忽然就到了你手上。」
悟空抬起手,白蓮出現在自己手上:「就是這個,我下山時硬逼著師父賜下的空間至寶。」
公主頓時來了興趣,將白蓮捧在手中,細細端詳了。不覺輕輕搖頭,默然不語。
「公主,這蓮花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確實是一件至寶。用來保命,真是件神器。」
「那你不住地搖頭幹什麼?像只小王樣。」悟空不解道。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師父特別可憐。」
說罷就要將白蓮交還悟空,悟空忙擺手:還請公主幫我煉化此寶。於是細細地把自己對法寶的要求說了。
哪怕被悟空嘲笑像只王八,公主還是止不住地搖頭:「你這樣要求,我要閉關煉上三年,才能將此寶完全煉化。你這猴子太磨人了,我現在和你師父都頗有些同病相憐了。」
「不過你要是著急,可以去找太上老君,他是煉器界的天花板,閑來無事,隨手煉化煉化,有個月就大功告成了。」
「那哪能,天上地下,我只給公主一人下跪,再不會去求任何人。」悟空吃一塹長一智,趕緊把馬屁安排上。
「這還差不多,喝酒去,一會你在溪邊搭個小木屋,我們今晚睡在這裡,明日我們去龍宮忽悠老龍王敖廣。」
「我們不回水簾洞睡?」
「我喜歡安靜,討厭人多的地方。人多了我睡覺時沒有安全感。你沒看我在家裡時也不住樓閣宮殿,而是一個人住在潮音洞里嗎。」
「好嘞,那我們先吃肉喝酒。」
悟空移開火堆,將在埋在下面的荷葉雞取了出來,這一天來一對冤家又哭又笑,好一頓折騰,終於可以安靜下來吃雞喝酒看夕陽了。
公主則舒舒服服地靠坐在溪邊大石頭上,掏出一隻玉杯等著喝酒。
等悟空提著野雞美酒過來,卻只見一隻酒杯:「我的酒杯呢?」
「這就是你的酒杯。」公主將玉杯遞過來。
「那你呢,直接對著酒罈喝?」
「我累了,我不動了,你喂我。」
一聽要被當僕人使喚,悟空頓時不幹了:「我親愛的公主殿下,我現在想當您的寵物,請問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不及了,你可是答應為我洗腳了哦。你見過誰家的寵物為主人洗腳的?我勸你收起歪心思,乖乖做我的僕人,好好服侍我才是正道。」
折騰一天,悟空也累了,便不再繼續鬥嘴。於是兩人並排靠坐在大石頭上,相互偎依在一起,一人一塊肉,一人一口酒,笑對夕陽,把酒言歡,好不愜意。
直喝到太陽落山,兩人終於喝光了一壇猴兒酒。悟空砍木拾柴,連帶用上了變化之術,三二,在溪邊整治出一個小木屋。公主則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一套被褥。
仲夏時節,深山之中,天氣說變就變,好巧不巧,兩人剛收拾好小窩,便稀稀瀝瀝地下起雨來。
兩人趕緊鑽進被窩,相擁而卧。本來就已經喝的暈暈乎乎,此時雨打荷葉之聲,細細密密,甚是助眠。
一夜無話,兩人都睡的無比香甜。第二天天氣放晴,直到日上三竿,兩人才依依不捨地爬出被窩。飲食梳洗罷,便一起駕雲,翻過花果山,來到東海之上。
悟空念動真言,掐好避水訣,就要入水。
卻被公主一把拉住:「你這猴子要幹什麼?」
「你幹什麼,我們不是要去龍宮嗎?」
「是去龍宮啊,但是你掐避水訣幹什麼?」
「不掐避水訣怎麼進去?我是猴子,又不是魚。」
「你看好了。」公主拿起楊柳枝向水面上輕輕一抽。頓時周圍數十里內的海水都被分了開來,直接露出了海底的龍宮。
悟空都看傻了眼,這個陣仗也太大了吧。
「公…公…公主,我們花果山的猴兒酒怎麼樣,您昨晚睡得好嗎?」悟空駭得都語無倫次了。
「真是不錯,昨晚是我千百年來睡得最好的一次。都不記得上次睡這麼香甜是什麼時候了。」
「像您這樣的絕世大能壓力都這麼大嗎?」
「當然了,其實每個神仙都不好過。你看看下面那老龍王,我敢說他也是天天晚上睡不好。尤其是今天晚上,他絕對要失眠了。」
悟空狠狠白了公主一眼,心道:這不是廢話嗎,東海龍族公主掀東海龍宮的屋頂,搶東海龍宮的寶貝,擱誰身上誰也想不開啊,要換我是老龍王,得憋屈得三天三夜都合不上眼。
卻說上面鬧出這麼大動靜,早驚動了下面的龍宮。不一會,老龍王就飛了過來。
老龍王站定,定睛一看來人,一隻毛猴子。再看清猴子旁邊那人,嚇得一個趔趄,當場就要跪下。
公主用法力一把托住:「老龍王,我現在是東海公主敖月,來你龍宮辦點事情,你不要大張旗鼓聲張。」
老龍王心裡罵開了:不要大張旗鼓聲張?你一下把大海劈開幾十里,你跟我說不要聲張?
心裡罵歸罵,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老龍王敖廣恭敬問道:「敢問公主有何吩咐?」
「我來是向你龍宮求三件寶貝。你去把另外三海龍王也叫來。」
老龍王心裡一緊:完了完了,要寶貝就算了,還一下要三件,今晚註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