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程爸程啟達

「媽，我正在吃!你們呢？吃了沒？」

「我們吃過了，你吃的是什麼？不要經常叫外賣吃，要自己多做點好的，有營養的，身體重要，知道不？」

「知道的，媽，我都是自己做來吃的。今天煎了個牛排，打了個蛋湯，還做了水果拼盤。」

「是不是哦，你沒惑人？」（惑人：老家土話，騙人、迷惑人的意思）

「沒勒，媽，不信我們開視頻給你看！」

總覺得老媽不是很相信自己，更多的是擔心吧。乾脆掛斷電話開啟了視頻通話。

鏡頭先對準自己，甜甜一笑，叫了聲媽。又把攝像頭對準餐桌，牛排已經吃了大半，蛋湯還冒著絲絲熱氣，水果拼盤擺的也格外好看。

看到這些，程啟達和付鳳雅都放心的笑了。旁邊的程啟達還一個勁兒地誇：「我閨女厲害，一看做的就好吃，也好看！」

聽見老爸的聲音，程紫又喊了聲「爸」，付鳳雅把手機對著程啟達，程紫看到了自己老爸出現在了鏡頭裡。

爸爸較一年前好像蒼老了好多，一張黝黑的臉笑起來儘是褶子。兩鬢都已出現了白髮，看上去還不少。

程紫瞬間紅了眼睛。程啟達今年才55歲。

在他16歲那年，程紫的爺爺就因意外去世了。留下了程紫的奶奶和5個半大的孩子。

他是家裡老大。老二程啟行，14歲。老三程啟遠，11歲。老四程啟航和最小的程小姑程啟秀，是一對龍鳳胎，只有9歲。

程奶奶沒有工作，在家一直是相夫教子。家裡孩子又多，都靠著程爺爺一個人的工資養活一大家子人。

程奶奶平時也沒多少主見，家裡家外基本都是程爺爺在安排。

這冷不丁的人突然就沒了，程奶奶除了哭還是哭。家裡啥事也不管，也可以說是不知道要怎麼管。

剛上高中的程啟達只好輟學，扛起了這個家的重擔。老師很可惜這個成績優異的孩子，卻也沒辦法。

很多老人後來還經常念叨，「達小子可惜啦，要是能一直念書，肯定出息囁！」

受程爺爺老領導的照顧，程爸接了程爺爺的班，進了日化廠。但沒過幾年，廠子效益不好，工廠就倒閉了。

程啟達不得不重新找工作。那時候小縣城盛行人力小三輪。基本又不要什麼成本。於是他就踩三輪去了。

從此，程啟達就從一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兒，往瘦黑瘦黑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

不過別說，踩三輪看起來不是體面的工作，但只要肯出力，一天多拉幾趟，收入還是很可觀的。

比在日化廠工作的時候，掙得多多了。起碼一大家子人的開支，不用去靠程爺爺的撫恤金去補貼了。

後來縣城管制，不讓人踩三輪車。認為這種車存在很大的安全隱患。

程啟達就去開了計程車，車技還是在日化廠時，跟一個老師傅學的。此後，就一直開出租到現在。

程啟達將下面的幾個弟弟妹妹養大，看著他們一個個都結婚生子后。才開始重視起自己的婚事來。

他說不想讓她的妻子承擔不是她的責任，也不想成家后不能全心全意地照顧自己的小家。

可這個時候，就算他沒了照顧弟弟妹妹們的負擔，年紀卻大了。那時候30歲的大齡剩男還真不好找媳婦。媒人介紹的，要麼是年紀大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要麼是死了男人的小寡婦。

但30歲的程啟達一點大齡剩男的自覺都沒有，眼光還有點挑剔。不是這個沒看上，就是那個不合眼緣。

直到遇到付鳳雅。她長的水靈，性子溫溫柔柔。程啟達一眼就相中了。可是家裡人不怎麼喜歡。

因為付鳳雅是死了丈夫的小寡婦，之前還懷過孩子，只是當時孩子沒保住，丈夫的死打擊太大，都五個月了還是流了產，一個成了型的男胎。

不過程啟達在娶付鳳雅這件事上很堅持，不久兩人就領證結婚了。兩年後程紫出生。對於這個老來女，程啟達真的寵得沒邊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這會兒看到爸爸這副蒼老的樣子，程紫心裡很不是滋味。一聲「爸」喊出聲，就有點哽咽。努力壓下內心的情緒。

「哎，花花，你飯還沒吃完，那我跟你媽就不說了，你趕緊先去吃飯。」

說完還不等程紫有反應，就掛斷了視頻，程紫哭笑不得。本來還想告訴爸媽自己掙錢了，讓他們把銀行賬號發一個，給他們打10萬過去。

算了，還是過幾天抽空回去一趟，到時候再把錢給他們，也不急於這一時。

老爸就是這樣，每次打電話都是匆匆幾句話。以前怕影響她學習，后又怕影響她工作和休息，現在還怕影響她吃飯。這滿滿與眾不同的父愛，讓程紫覺得既感動又幸福。

吃完午飯收拾好碗筷。程紫感覺精神依然很亢奮。想起家裡很久沒有清掃過。又擼起袖子幹起來。

里裡外外、上上下下，洗洗涮涮、擦擦拖拖，一通下來。家裡煥然一新。程紫也累出了一身臭汗。

雖然很累，但心裡感覺特別踏實，也格外舒暢。洗了頭洗了澡，早已疲憊不堪，擦了會頭髮，還沒吹乾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一睜開眼睛，程紫立馬就從床上彈跳起來。開始翻找自己的手機。快速點開銀行app，查看自己的賬戶餘額。上面顯示：123528.65。

拍拍胸口，呼出了一口氣，原來真的不是在做夢。抱著手機開心地在床上滾了好幾圈。

「呵呵...哈哈哈......！耶......太棒啦！」

「我的未來不是夢，不是夢......！哦...，我要飛的更高...高...嗷....嗷......！」

這一天，程紫就在理貨、點庫存中度過，將第二天準備直播的所有衣服，搬到直播間掛在了架子上。

將有褶皺的又熨燙了下。然後就開始創建商品，其實之前所有商品都是創建好已經上架了。程紫只需要稍微檢查下，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庫存的數量是否正確，所以工作量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