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邋遢道士
大家對這霸王符甲之術想必都不陌生。
嚴三會融合了墨家機關術魯班教的傀儡術加上茅山的天師符籙所製造出來的一個超級戰鬥機器。
而霸王符甲只有一次的現世,那一次嚴小蘭為了替父報仇以霸王符甲製造了棲霞溝慘案,後來更是要做出弒君之舉,而最後玄門正宗與魯班教聯手這才把嚴小蘭誅殺,由此可見霸王符甲的強橫之處,而我們郭家第一次跟茅山祖庭有淵源,也正是因為毛師傅為我太爺爺留下的符甲木人引來了茅山祖庭之人的注意。
準確的來說,這種霸王符甲已經不算是機甲或者木質的巨人,它得了茅山禁忌符咒的加持性質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就好像兩個人比武拼菜刀其中一個則是會法術一樣。
所以我在看到了這圍過來的五個霸王符甲之後立馬提醒阿笙道:「小心阿笙,這個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霸王符甲之術,這東西邪乎的很!」
阿笙對我點了點頭道:「我早知道公輸家族出動了霸王符甲,只是在他們口中這肯定已經不是嚴前輩的霸王符甲,他們怎麼會承認自己偷學別人的東西呢?這已經有了一個全新的名字叫五行兵甲,暗合金木水火土五形之力,今日我正是要看看這傳說中的五行兵甲有何威力。」
我還要提醒阿笙什麼,可是看著阿笙的眼神我還是把話活生生的咽了進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阿笙此次駕這個機關巨獸來到這裡已經不止是救我那麼簡單,更多的是要為墨家機關術正名,與魯班教的機關要術爭一個長短,而最好的正名辦法就是戰勝這從霸王符甲之術衍生出來的所謂五行兵甲。
阿笙坐在機甲巨人的肩膀上,整個機甲巨人一動不動,靜待著從五個方向走來的五行兵甲。
「能觀此戰,老夫死而無憾。」張老六笑道,說完這句話后,他的笑轉為了苦笑道:「四九小子,這下你知道為何老夫願意賭上一切都要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吧?對於老夫來說,什麼狗屁的詛咒和真相都不重要,不過是人死如燈滅的事兒,我死了至於說是能上天堂下地獄或者進入那道門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我參與的原因是只有加入了你們,才能進入更高層次的一個圈子裡,之前我其實還在自大,覺得破木匠之間不就那麼點事兒,可是最近我才知道我這一輩子的魯班術都是一葉障目,才能看到一些尋常人一輩子看不到的東西,之前我一直都不服氣,覺得以我的能力為何會輸給郭登科,還輸的那般的徹底,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我們兩個早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想起來還真的是既可憐又可笑。」
看著那五色兵甲,又忽然聽到張老六難得說的一句掏心窩的話,我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而我一直以來都會有這種想法,而最讓我矛盾的是,如果沒有郭家跟這一切之間的淵源,我的人生可能止步於洛陽二手家具行那巴掌大的地方,正因為郭家的這層關係我才能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不為人知的東西,魯班教背後還有更大的隱秘,我興奮且有暗暗的自豪,可是有些事情在深陷泥潭的時候,我同樣的會生出深深的疲憊。
「或許這就叫痛且快樂著吧,當你知道的越多的時候,你就忍不住想要更多,你只要一天不得到答案就會永無寧日。」我道。
此刻,五行兵甲已經逼近。
傳聞一具兵甲需要九百九十九張人皮製造。
這五具兵甲需要將近五千張人皮。
近距離的看這五具兵甲,只能感覺到一種讓人壓迫到窒息的冰冷感,而當我看到這五具兵甲身上那所描畫的符咒之時,我忽然有種無比熟悉的感覺,這並非是我之前所見識過的那種茅山派亦或者是魯班教的符咒,而是一種非常獨特的文字和圖畫,一開始我還想不起來我在哪裡見過這種東西,可是一道閃光從腦子裡閃過的時候我才發覺出來我在哪裡見過——是在李雙城的家裡,毛天虹在那個房間牆壁上的鬼畫符。
那滿牆如同是鬼畫符一樣的塗鴉里,就有類似的符咒。
如果說毛天虹是從那道門裡歸來的人,他的鬼畫符也是從那道門裡帶出來的信息,而霸王符甲身上的符咒之法則是來自於茅山的鼎經,那似乎就在此刻可以證明一點,茅山的那口鼎跟那道門的確是有著緊密的聯繫。
我來不及細想,這五行兵甲已經動了,五行兵甲同時出手朝著機關巨獸衝來,阿笙牽動牽機線機甲巨獸立馬長出三頭六臂看起來猙獰可怖,這三頭六臂在牽機線和裡面墨閣之人的操縱之下一個個虎虎生風,在這一觸即發的混戰之中,機甲巨獸以一敵五似乎在一開始還並沒有落了下風,但是我卻能看出來,那五行兵甲每次在攻擊的時候身上的符咒總能發出一層淡淡的光線,這光線就像是五行兵甲身上的血液一樣,有血液的滋養,在拳拳相撞的情況下,我看不出五行兵甲的損傷,而那機甲巨獸則是不停的有木質的甲片脫落,那三頭六臂上明顯的能看到被擊散的傷痕。
「阿笙,以一敵五已經是贏了,這五個東西都符咒之力加持,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甲術,不必再硬碰硬了!」我對阿笙叫道。
可是我的聲音被那噪雜的打鬥之聲湮沒了,阿笙根本就聽不到我的聲音,他在拚命的扯動著牽機線,整個機甲巨獸在牽機線的引動下好似發出一聲聲憤怒的咆哮。
就在這個時候,我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道:「無量天尊,以多欺少算個毛的本事,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我猛然的回頭,看到不知何時在我們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穿著破舊道袍的胖子道士,胖子穿的可謂是邋邋遢遢,臉上的鬍子看起來都許久沒刮過了,他的一張胖臉通紅,手中拿著一個酒葫蘆,隔著老遠我都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兒,這一看到道士我立馬來了精神,自從上次茅山的那個師祖下山出手就代表著茅山要捲入這道紛爭裡面,霸王符甲說到底最佔便宜的地方正是茅山的鼎經符文,若有茅山長老幫忙這事兒指不定就有轉機。
至於說這道士為何忽然出現在這裡我也不感覺奇怪,我們的這次出行說到底就是一場冒險之旅,我們知道公輸家族要對我們進行截殺,而公輸家族也知道我們這邊的一些隱藏實力會展現出來,所以就像是黃酥酥說的,這其中是一種更深層次的試探,這也能解釋張老六所謂公輸家族並未通下殺手的疑問。
所以哪怕這個胖道士沒有絲毫的分度,我還是趕緊作揖道:「敢問這位仙長可是茅山長老,特來下山助我們的?」
道士打了一個酒嗝道:「茅山?茅山算個屁!救你們,你們又是誰?!道爺我認識你們嗎?」
我一下子拿不定了主意,心道他不承認是茅山弟子,難不成還是要拉著那層遮羞布不成?畢竟上次嚴三會的那句感謝師祖已經把茅山長老的身份給挑明了,再也沒有掖著藏著的必要了。不過我還是配合的說道:「我懂我懂,我也不知道您是何門何派,只要是幫我們的就行。」
結果這胖子道士道:「你是不是神經病,你說的話道爺我為何一句都聽不懂?我只是喝醉了迷了路,看到這邊在打架挺熱鬧的,我什麼時候說要幫你們了?」
這讓我一下子摸不著了頭腦,更是拿不定了主意,這時候張老六也壓低了聲音道:「四九,這道士不太對勁兒。」
我還沒說話,胖子道士便指著張老六道:「老頭你說哪裡不對勁兒了?」
張老六道:「我看道長這身上長袍雖然陳舊了些,咳咳,是髒了些,不過隱約能看到那污垢之下的些許紫色,以道長的年紀,以紫袍為衣,怕是。。。」
胖子道士伸著脖子道:「得了,原來你是看不起我,說我不配穿這紫袍對不對?道爺我自己的袍子,我愛穿什麼顏色就穿什麼顏色。。。」
還沒說完,只見那邊阿笙所架的機甲巨獸猛然的倒地發出一聲轟鳴之音,那道士不耐煩的道:「道爺我說了你們以多欺少還接著打,是不是半點面子都不給我?」
那邊的五行兵甲自然不會給他這個面子,這時候胖子一惱,再次問道:「真不給面子啊?」
五行兵甲還在繼續,那胖子點頭道:「好好好,不給面子,道爺我走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