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當面對質

跑車不夠位坐，陳耀也要跟他們一起去季氏，於是挑了輛房車，陳耀依然充當司機。

還沒到季氏集團的門口，蘇妙人已經看到遠遠站著的、在迎接他們的一群人了，為頭的人手裡還拿著鮮花和花環，搞得像領導視察一樣。

陳耀皺了皺眉頭，從倒後鏡里看了一眼後座的兩人，調侃道，「這季明遠也太不會辦事了。」

賀哲男的臉臭得像茅坑。

蘇妙人生怕他叫陳耀調頭走，笑臉打著圓場，「人家也許是覺得賀先生身份尊貴，一片好意……」

賀哲男不出所料地呲了她，「蘇妙人，你很喜歡被人當成動物參觀嗎？」

蘇妙人不想跟他頂嘴，自己呢喃了一句，「這怎麼就成動物了……」

「死女人，一天到晚胳膊肘往外拐！」賀哲男臉上那副看不上的表情更甚了，跟著又十分認真地為蘇妙人找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哦，不是往外拐，你能在季明遠的酒會上對我的酒做手腳，我看你倆八成就認識，說不定還是聯手做的這個局。」

這個被害妄想症真的是無葯可醫了。

蘇妙人心裡掐死了他一萬遍，臉上依舊帶著笑，「怎麼會呢？我是被冤枉的，這事很快就能真相大白的。」

季明遠適時拉開了賀哲男的車門，笑容滿面十分具有親和力，「哲男啊，總算把你給盼來了……」

這一拉開車門，就看到了坐在賀哲男旁邊的蘇妙人，眼神一對，那個親切的笑容僵了半秒，只有半秒，又回復了那副笑盈盈的面孔。

賀哲男沒有動，看著外面夾道歡迎的人群嫌惡地叫到，「叫他們滾開。」

季明遠似乎沒有想到他開口第一句竟然說了個這，尷尬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急忙打發其他人都散開了，賀哲男這才肯抬起他高貴的腿下車。

蘇妙人覺得他矯情，不等別人來開門，跟賀哲男同一時間、自己推開門下了去。

賀哲男下車卻沒走，停在另一邊車門等她，當著季明遠的面，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蘇妙人也沒怎麼思量，很自然地牽住了他。

季明遠看著兩人親昵的舉動，錯愕了兩秒，隨即一笑，「這位是……蘇小姐？」

賀哲男哼了一聲，「認出來了？既然要當面對質，那必須要把罪魁禍首帶過來。」

季明遠打著哈哈，「蘇小姐燦如春華，皎如秋月，果然人如其名。不過相比起美貌，蘇小姐的膽量似乎更勝一籌，想不到這一樁陰差陽錯居然成就了一番佳話，這可真是天賜的緣份了……」

蘇妙人腦門拉起三條黑線，這個季明遠，可真有他的，說好的來對質，這還什麼都沒開始說，已經被他打上了"幕後黑手"的標籤！

真是只討人厭的狐狸。

三個人一起上了季明遠的辦公室，陳耀並沒有同行，被留在了一樓。

季明遠的辦公室在季氏集團的頂樓，一個辦公室佔了整整一層，氣派非凡，進門繞過辦公區域，便是休閑區，紅橡木的桌椅上擺著漂亮的茶具，桌椅右側一塊巨大的屏幕正放著一場拍賣會。

季明遠還在說著些光鮮話，「哲男啊，老爺子不在東江，你有空真得多來季叔叔這邊坐坐，你來東江、接管賀氏這幾年大家見面真的是屈指可數，請你一次太不容易了，你看，難得上次有了那麼個機會大家聚一聚，結果還搞得不歡而散，雖然說是蘇小姐在跟你鬧著玩，但始終是在我的地方出的這事，我難辭其咎，所以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賠個罪……」

賀哲男沒有跟他攀交情的意思，單刀直入問出了蘇妙人一直心心念念的問題。

「我要見的人呢？」

蘇妙人一向覺得賀哲男說話難聽，想不到跟季明遠虛偽那一套比一起，倒顯得直接可愛了。

季明遠賠著笑，回辦公桌撥了個電話，不到一分鐘，那個服務員已經進來了，蘇妙人看著這個在她腦海里反覆出現了上萬次的陌生人，竟然下意識地站起了身。

賀哲男撇了她一眼，伸手拉了她一把，蘇妙人一個不穩，直接掉進了他懷裡。

兩個陌生人目瞪口呆，蘇妙人糗上了天，輕掙了幾下，賀哲男索性伸手圈住了她。

季明遠看著兩個人耍花槍，忍著笑向那個服務員訓話，「小王，關於那天的事，等下賀先生問什麼你就答什麼，絕對不能有半句隱瞞，知道了沒有？！」

被稱為小王的服務員很不安地點了點頭，那是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子，頭一直低頭，看上去非常本份懦弱。

賀哲男像個君王一樣發號司令，「你，把頭抬起來！」

小王抬了頭，他站著，賀哲男坐著，在氣勢上卻像個被皇帝壓制的小太監。

賀哲男攬著蘇妙人，兩人幾乎臉貼臉，「你看看清楚了，我們兩個，配不配？！」

這什麼鬼問題？！蘇妙人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小王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下意識地望季明遠。

季明遠倒是比他見過世面多，這種時候居然還沉得住氣，十分正經地提點小王，「賀先生問你話，按事實回答就可以了。」

小王的唯唯諾諾，「配……」

「那，你是因為覺得我們配，才會幫她在我的酒里動手腳？」

賀哲男的問題永遠讓人摸不著頭腦，小王搖了搖頭，「不是的……」

賀哲男的臉色就變了，「那你是覺得我不會將你的頭擰下來，才敢這麼不知死活地在我頭上放肆？！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語畢，抓起桌上的煙灰缸，揚手就砸在了小王的頭上。

太快了，大家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小王吭了一聲，疼得捂頭蹲在了地上；季明遠很明顯地怔了一下，張了張嘴又沒說出什麼話來；蘇妙人滿眼都是血紅，抓起桌子上剛剛遞給他們的消毒毛巾從賀哲男身上掙了起來按在了小王的頭上。

賀哲男哼笑了一聲，「死女人，還敢說你們不認識？！」

蘇妙人聲音都在顫，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他的頭破啦！不止血的話他會死的！」

小王按著那塊毛巾，顧不得頭破血流，爬到賀哲男的身邊，想伸手去抓他的褲腳，賀哲男看著那一手血，條件反射地又伸了他一腳，「滾開！離我遠點！」

小王趴在地上不敢動了，開口為自己辯解，條理依舊十分清楚，「不是的賀先生，那杯酒不關我的事，是……是蘇小姐做的，我只是負責拿過去給您……」

「你胡說！你到底哪隻眼睛看到我做的了？！你又有什麼證據來這麼信口開河隨便污衊一個人的清白？你知不知道你隨隨便便的一句話會害死人的！！」

蘇妙人脖子都紅了，賀哲男舒舒服服倚在座椅靠背上一副看錶演的姿態，小王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有些發冷似地抖著身子，依舊十分平靜，「我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