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人之將死，其心自私
明帝臉色狠戾，冷冷地下了命令。
侍衛們面面相覷之後，臉色難看地上前。
「太子殿下，得罪了！」
隨著侍衛重重的一腳下去，立刻響起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蕭承凌發出一聲慘叫，疼的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明帝，你如此喪心病狂，一定會遭報應的！」
明帝冷冷地望著他，唇角噙著森然冷意。
「朕跟你是父子，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元卿月輕輕地勾著唇角，杏眼裡滿是陰毒：「皇上，嚴懲了這孽畜之後，將來就沒人再敢亂來，殺一儆百，讓天下看到皇上的威嚴，將來才能威震四方！」
明帝微微頷首，攬住了元卿月的腰。
「皇后說的對，從前是朕對他們太過寬容了！」
「咔嚓」一聲又是骨頭斷裂的脆響，蕭承凌終於暈死過去。
望著蕭承凌，明帝眼中沒有任何疼惜痛楚。
他眉頭擰了擰，面無表情地帶著元卿月出去了。
很快，蕭承凌就被掛在了玄武門的城樓上。
他的旁邊，還有一具枯骨。
那枯骨已經被鳥獸吃掉了血肉，只剩下掛在上面的破布衣裳。
冷光刮過，隨風飄揚。
蕭承凌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上面吊著了。
他掙扎了片刻，兩條斷裂的胳膊疼的他恨不得當場死去。
下面已經聚集了不少百姓，正指指點點地望著他。
「這才做了幾天太子，竟然又是這幅下場……」
「皇上也太狠了，如果不想讓他活，只管給他個痛快，如此半死不活的吊著，是要嚇唬誰呢……」
「哎，皇家之人冷血無情，果然是真的……」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這明帝比老虎要狠多了，連續殺了肅王瑞王，如今又輪到凌王了，真不知下個倒霉的會是誰……」
百姓們議論紛紛，言語之間滿是對明帝的畏懼和失望。
細碎的討論聲傳入了蕭承凌的耳朵，他臉色慘白地笑了笑，努力睜大眼睛往下去看。
這麼多人，這麼繁華熱鬧的京城，將來可就看不到了。
日光明媚，可蕭承凌還是覺得刺眼又冰冷。
他渾身溫度都流失了般，一直在發抖。
不知是不是幻覺，他目光一停，眼神複雜地落在下面一個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身穿藍色的長裙，上面穿著白色的半襖，純白是兔毛脖圈，映著一張精緻漂亮的臉。
年輕，活力。
「淑……淑兒？」
蕭承凌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他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這身裝束，正是當年他初次見到蘭淑時，她的打扮。
他以為自己花了眼。
可沒有。
再次睜眼的時候，那女子依然站在遠處，正冷冷地望著他笑。
眼神同情，憐憫，也有譏諷。
蕭承凌望著她，眼底又是害怕，又是欣喜。
那女子對著他笑了笑，很快上了馬車，消失不見了蹤影。
「淑兒，別走，別走……」
蕭承凌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叫住蘭淑。
可疼痛早已讓他奄奄一息。
望著馬車消失在街頭，蕭承凌眼底滿是悔恨和懊惱。
如果當初他沒有一意孤行地離開蘭淑，沒有為了野心和前程不顧一切的話。
興許現在，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蕭承凌如同一頭待宰的豬般，精疲力竭地吊在半空。
滿腔後悔，無人可說。
天色漸漸黑下，百姓們紛紛回了家。
連巡邏的侍衛都換了一撥又一撥。
蕭承凌依然被掛在高處。
晚上的京城更冷，他只覺得渾身都凍僵了，如同一個冰棍。
一個女子裹著披風出來，站在玄武門下，眼神憐憫地看著他。
「蕭承凌。」
聽到那熟悉又遙遠，彷彿隔了一輩子的呼喚聲。
蕭承凌用盡全力睜開了雙眼，也看到蘭淑站在下面，正看著他。
他努力擠了擠凍僵了的臉，想要露出一抹笑。
可到底是失敗了。
「淑兒，你，你竟然沒有死……」
「怎麼，你還盼著我死不成？」
蘭淑勾唇笑了笑，眼神冰冷譏諷地看著蕭承凌。
「我和王爺多年夫妻，王爺卻為了權勢想要弄死我，如今你都要死了，還盼著我也死，真是讓人寒心呢。」
蕭承凌著急地解釋：「不，不是這樣的……」
「淑兒，本王知道錯了，我每天都在後悔……」
「我每天都在盼著，能回到當初我們夫妻恩愛的那一天，每晚做夢都夢見你……可惜，醒來也只是夢而已……」
他瞪大眼睛，努力看著蘭淑，想要記住他的模樣。
蘭淑的樣子，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有那麼一刻，他似乎也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年少的時刻。
可冰冷的冬風如刀般刮在他臉上，讓他瞬間清醒。
再次睜眼，還是冰冷殘酷的現實。
蘭淑依然端莊美好，優雅漂亮。
只是，看他的時候眼底再也沒了從前那份愛慕。
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疏離。
蘭淑蹙眉看著他，唇角揚起涼涼的笑。
「是嗎？王爺是沒有娶到九公主和元卿月才後悔的嗎？」
「還是說，王爺即將死了，才知道當初不該對我那樣心狠手辣？」
蕭承凌臉色急切，聲音嘶啞地道：「不是這樣的，淑兒，本王一直都愛著你，從來沒忘了你！」
「你若是能救下本王，將來我們離開京城，還能過上從前那樣快樂的日子……」
蕭承凌說完，忍不住愣了一愣。
他在蘭淑面前，還是忍不住自稱「本王」。
原來，他一直都惦記著從前跟她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他著急地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蘭淑冷冷地打斷了。
「夠了，蕭承凌。」
「我這次來京城，本來是想要殺了你，可看著你如今的樣子，我只覺得你可憐至極。」
「如今，我甚至不願意多看你一眼。」
蕭承凌眼睛瞪大，冰涼的淚水涌了出來。
「淑兒，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你是本王的女人，除了本王沒人敢要你，你救我，我們離開京城！」
蘭淑眉頭擰起，嫌棄地看著蕭承凌：「蕭承凌，你真讓人噁心。」
「淑兒，你不用跟這個廢物多嘴。」
蘭舟飛快地帶人趕到，重重的一鞭子抽在蕭承凌身上！
「畜生！死到臨頭還敢侮辱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