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難道要功虧一簣？
謝谷主門前排起長隊，不過大部分人並非是來謀求管事職位的。
關於管事一職的決策權，反而是煉屍谷三位長老的意見更重要些。
按照正常流程，谷內職位若出現空缺，三位長老會先做好利益分配，最終推出合適人選，面呈謝谷主。
一般情況下，謝谷主都不會反對。
對他來說，只需抓住煉屍谷屍煞的分配權，便足以掌控整個煉屍谷。
其餘皆是小道爾。
沈墨知曉這些煉屍谷的潛規則，但對他而言，三位長老都不熟，而且他也沒時間接連應付三人，倒不如直接繞開他們，直接搞定谷主。
畢竟最終決定權還在謝谷主手中。
沈墨看向臨近的三位長老住處，見那裡排隊人數不比這邊少，且年齡偏大些，基本都是八品修為。
不出意外，這些人都是前來『跑官"的。
屍煞門的山門品級為玄品，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凡能拜入山門，而不分配到煉屍谷的，天賦都不會太差。
只要命大，能活得久，突破八品只是早晚的事。
而屍煞門雖有兩殿一谷四堂，但職位畢竟有限，故而許多八品修士都只是領了虛職，以做山門任務為主，危險性高，油水還十分有限。
因此一旦有了職位空缺，必定競爭激烈。
這也是柳管事緣何僅僅只是懷疑沈墨要搶他的職位，明知他是親傳弟子，仍不惜暗下黑手的原因。
說到底，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修士修行，便是要爭。
與己爭，與人爭，與邪爭，與天爭…
當激流勇進，不進就會被淹沒在洶湧浪潮之中。
沈墨安心排隊等候，直到這日下午，才終於輪到他。
「你是誰手下的養煞人？」
一位白衣青年立於門前，打量沈墨兩眼，眉頭微皺，「你若有事，自找你們管事便可，再不濟去尋長老，如何鬧到谷主這裡來了。」
白衣青年乃謝谷主親傳弟子周塵，每當谷主處理事務時，都是由他先篩選，能處理便隨手處理了，替師尊解憂分擔。
隨著周塵呵斥聲傳出，沈墨身後排隊臨近的幾人不禁都笑了。
他們之前便在竊竊私語，暗道這個二愣子養煞人可真逗，竟想面見谷主，簡直是痴心妄想。
但他們都沒和沈墨攀談，就是想看當下這一幕，給無聊的等候時光找點樂子。
此時見這二愣子養煞人果然吃了掛落，都開心大笑起來。
沈墨自動忽視了身後刺耳譏笑，將楚長老信函遞出，低聲道：「見過周師兄，在下養煞人沈墨，有葯殿楚長老書信一封，特來拜見谷主。」
周塵一愣，接過信函看去，見外封果然寫著楚長老名諱，而且還加蓋了楚長老私人印章…竟然還不只是簡信，而是正式的文信！
「稍等！」
周塵深深看眼沈墨，轉身進了石室。
正在看笑話的幾人眼見周塵進了石室，不禁都愣住了。
方才沈墨說話聲音壓得很低，他們並未刻意展開靈識去聽，故而並不知沈墨說了什麼，只看到沈墨似是拿出一封信給了周塵。
「怎麼回事，周塵怎不將這小子驅離？」
「奇怪，這小子是誰？」
眾人錯愕迷惑，當即便笑不出口了。
沈墨轉過身來，漠然地瞥了幾人一眼，只是笑了笑，並未說話。
幾人一時被沈墨氣勢所懾，齊齊後退幾步，反應過來不禁惱羞成怒。
但就在這時，周塵匆匆從石室走出，笑道：「沈師弟，谷主喚你。」
沈墨應了一聲，走入石室。
石室很大，但擺設極為簡單，僅是一桌一椅，以及修行所用的靈台，便再無他物，愈發顯得空曠，著實與谷主身份不匹配。
沈墨進屋后，目光快速一掃，而後對案桌后的高大中年人行禮道：「弟子沈墨，見過謝谷主。」
生著虎鬚虎目，氣勢極具壓迫力的謝谷主看著沈墨笑道：「能請動楚長老來為你求取管事，你不簡單啊，沈墨是吧，你何時來的煉屍谷？」
沈墨道：「兩月前，在柳管事手下做事。」
「你和楚長老什麼關係？」
「我能拜入屍煞門，便是承蒙楚長老看得起，賜給弟子了一枚升屍令。」
說著話，沈墨雙手遞出身份牌。
謝谷主瞥了一眼，沒伸手接，笑道：「既然如此，你這小子也真是奇怪，不稱楚長老為師父也就罷了，還偷摸地來到煉屍谷，當個養煞人，你圖什麼？」
沈墨苦笑一聲，繼續用那套早就編好的說辭，道：「弟子幼年被人遺棄亂屍堆，滋養了心魔，修行寸步難進，故而楚長老為了歷練弟子，便讓弟子來煉屍谷從養煞人做起。
這兩月來，弟子與屍體日夜相伴，終於勘破心魔，這才得以突破到八品。
因此，煉屍谷對弟子來說，並非什麼煉獄，而是福地。
按理說我既然已經突破，本應拜回楚長老門下，但恰遇柳管事意外身死，這才動了謀求管事的心思。」
謝谷主手握信函，微微點頭，笑道：「你這份經歷，倒是頗為奇特，能夠破除心魔，足見你心智之堅定，日後必有大成就，楚長老撿到寶了啊！」
謝谷主感慨一番，卻又道：「按說楚長老都出面了，我怎麼也要賣個面子，但一來你太年輕，恐怕難以服眾。
二來你既然已經突破，對你而言，去葯殿當親傳弟子，要比在煉屍谷當個俗務纏身的管事強數倍。
這三來嗎…你也知道，煉屍谷管事雖然職位不算太高，但競爭向來激烈，你既然有了更好的去處，又何必與他人相爭？」
「…」
沈墨聞言一愣，他與謝谷主沒有接觸過，來之前可沒料到謝谷主在得到楚長老親筆書信后，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而且他這三條理由擺出，平心而論，很有道理，故而沈墨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了。
難道就這麼功虧一簣？
沈墨心有不甘，大腦飛速運轉，思索對策。
謝谷主笑道：「你是在擔憂楚長老那裡無法交代？莫慌，今日晚些時候，我自去找楚長老解釋。」
眼見謝谷主就要揮袖送客，沈墨突然靈光一閃，當即懇切說道：
「謝谷主，您所言甚是，但弟子謀求管事一職，並不單單為了自己，其實也是為了谷主，為了煉屍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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