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收服人心
齊禮站出壓下一眾運屍人吵鬧，又詢問運屍人和養煞人之事，正中沈墨下懷。
沈墨頗為讚許地看眼齊禮。
此人天資在眾人當中屬於前列，心思也活泛，品性尚可，是個可堪一用的好下手。
沈墨手指摩挲腰間管事牌，笑道：「我這人不喜歡勾心鬥角那一套，故而有話都說在明面上。
我方才說「公平」，絕不是沽名釣譽，空喊口號而已。
你們運屍人的身份，是通過賄賂管事得到的也好，憑個人本事得到的也罷，都不重要。
今日我當了管事，便自有一套規矩，而且這套規矩，也是得了谷主首肯的。」
沈墨故意一頓，見眾人情緒已被調動，便接著道：「運屍人負責搬運屍體，從義莊、四城，到谷內給各個養煞洞調配，從來也不是輕鬆的活計。
而養煞人雖不必勞累，但常年久困於養煞洞內，與屍煞為伴，不可避免會沾染屍煞，對修行極為不利，輕則靈源受損，重則煞變甚至喪命，危險度極高。
二者一個勞力，一個耗神，但職能相輔相成，對煉屍谷而言，缺一不可，某種程度而言，你們才是煉屍谷基石，比上位者更重要。
我說這些話，只是闡述事實，並非收買人心，畢竟我也是養煞人出身，雖只有兩月，但我深知諸位的冤屈和訴求！」
這一番話下來，許多人感同身受，怨氣散去，相顧無言。
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沈墨不再兜圈子，說道：「正因為此，我向谷主諫言，改以往的任命製為輪換制。」
「輪換？」
眾人一愣，很快養煞人大喜過望，運屍人則又有炸鍋的跡象。
不等沈墨發話，這一次齊禮當即便轉身道：「爾等也忒急性了，沈管事既已說了公平，肯定不會虧待我等，何不讓沈管事把話說完？」
一眾運屍人吵鬧的話被噎了回去，有人不忿，但眼見沈墨神情肅然，便不敢亂言。
「齊禮說的不錯，爾等再無故喧嘩，便是蔑視我這個管事，難道是我的拳頭不重？」
沈墨第一次發怒，俊秀的面龐在八品威勢的襯托下，也顯得極為威嚴。
「山門自有法度，我今日所言，不是徵求你們意見的，而是來通知你們的！
其他管事那裡我不管，你們既然在我手下做事，便要令行禁止。
即日起，養煞人和運屍人之間行使輪換制，除去義莊收屍之人，其餘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以三月為一次輪換周期，劃定每月十隻屍煞的最低考核份額，三月內至少要有兩月養出考核屍煞的數量，才能換職運屍人，否則無限延期，直到達標為止！
你們明白了嗎？誰有異議？」
一聲聲厲喝傳出，眾人面面相覷，都想起盛崎凄慘的下場，誰敢有異議？
「我等明白！」
養煞人一個個可都高興壞了，雖說輪換制下，他們避免不了，還要養煞，但總歸是有半年的時間可以當運屍人。
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美夢中才能有的好事了！
故而他們此時已經完全認可沈墨，許多人為方才的猜疑而感到羞愧。
至於運屍人，自齊禮以下，都保持了沉默。
他們當然不願意，但面對沈墨，有盛崎的前車之鑒，也沒人敢吐出質疑。
但他們不慌。
等楊長老後續手段使出，沈墨這管事還能當幾天？
哼哼，走著瞧…眾人心思各異。
沈墨見無人當出頭鳥，頗為遺憾。
看來今日與盛崎那一戰，立威效果很好…
沒人跳出來，沈墨也就沒了釣魚的心思，又宣佈道：「在輪換制之下，還會推行獎勵制，凡當月養煞超過十隻者，每多一隻屍煞，都可得幣獎勵，上不封頂。」
養煞人還沉浸在喜悅當中，運屍人們則在思索日後如何應對。
沈墨話說完，一時間竟沒人反應過來。
咳咳…這就尷尬了。
沈墨輕咳一聲，又重複了一遍。
「每多一隻屍煞都幣獎勵？」
「沈管事此言當真？」
「沈管事，你不會是誆騙我等吧？」
這一次，眾人聽得真切，登時都激動不已，上前將沈墨團團圍了起來。
「都他娘的閉嘴！」
當此之時，又是齊禮站了出來，將眾人呵退。
「沈管事乃谷主親定的管事，所言所行，都有谷主授意，自然一言九鼎，怎會騙我們？」
齊禮看似在罵眾弟子，實則也是在試探沈墨。
沈墨輕笑一聲，沒理會齊禮的小心思，點頭道：「只要我當管事一日，我方才所說的，便不會改變。」
「好！」
「吾等願為沈管事效命！」
「沈管事，你今日將楊長老得罪慘了，為了日後著想，何不去找谷主，幫忙勸說？」
「…」
不管是運屍人還是養煞人，大多數人想到沈墨承諾的這些，便激動不已，如今比沈墨還積極，生怕沈墨被楊長老所害，丟了管事。
沈墨暗笑不已。
人啊，還真是實際到了極致，熙熙攘攘，皆為利也
不過他也沒有看輕這些弟子。
他自身又何嘗不是呢？
為了更方便養煞赦靈，他費盡心思，謀取了管事職位。
只是他沒料到，長老們的反應會這般劇烈，而且反擊如此的迅速。.
他也是方才書寫條例時，與周塵閑談，才知道了煉屍谷的權勢情況。
谷主謝自然是當之無愧的煉屍谷話事人，但煉屍谷可是屍煞門根基所在，以當今屍煞門掌門那貪權的性子，如何會放心謝谷主一家獨大？
所以他將親師叔楊長老安置在煉屍谷，掌控煉屍穀人事權，與謝互為制肘。
沈墨此次謀求管事，陰差陽錯間，成了打破二人平衡的一根稻草。
所以沈墨無意間被謝谷主給當槍使了，而且還是他主動送上門的。
對此，沈墨頗為無語，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楚長老不可能不知道煉屍谷的形勢，他打發我來，恐怕也是料定謝谷主最終不會答應，到時我當不成管事，而他很可能還會厚著臉皮要玄品屍煞…呵，一個個都是老狐狸啊！」
沈墨心中暗罵一聲，看眼眾養煞弟子熱情高漲的樣子，心中好受了一點。
當前局勢，於外來說，他擋住了楊長老的第一波攻勢，立威立足，對內而言，他已用新的制度，將眾弟子的利益捆綁在了他身上，人心可用！
接下來，便靜等楊長老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