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個不落的還給了他
池早早哽,一時間答不出什麼。
晏清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她能從他的瞳孔內清晰看見她的倒影。.
她輕微張口,「反正,不要這樣......」
被他這麼盯著,池早早覺得不自在極了,她想要硬氣的推開他,一開口,軟聲細語回蕩在耳邊,她獃獃的捂住發紅的臉龐。
晏清低低痴笑。
再這樣下去引逗下去,哪怕是嬌軟無害的小兔子都要露出鋒利的牙齒了.......
晏清牽著她走出隧道,勾起的嘴角慢慢放平。
他利落的抽出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劃出長長的一道。
「你幹什麼?」速度之快,池早早甚至未看得清他的動作。
鮮血順著那道傷口滲出,她隱隱約約看見沾滿血液的里肉,可見晏清下手之重。
「用人的鮮血才能在最快的時間吸引傀儡。」
晏清輕輕皺眉,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
他們站在兵甲傀儡面前,傀儡都恨不得生生吞吃了他們,更別說是這些有著致命誘惑的鮮血。
池早早皺眉,苦大情深的看著那條長長的划痕,剛想從他的手中抽出匕首。
晏清狠厲的甩開,「你幹什麼?」
池早早縮了縮腦袋,視死如歸的小聲低語,「不是用鮮血吸引傀儡的嗎?」
「但是我怕痛,我只敢划拉一小塊兒......」
晏清用尚未沾染鮮血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著這不開竅的小腦袋,咬牙切齒道。
「你不用——」
他甚至捨不得池早早去引誘傀儡。
有他一個人就行了。
嬌滴滴的小姑娘胳膊上留下那麼長一道疤成什麼樣子?
「一會兒見勢不妙你就跑知道嗎?你不需要顧慮什麼,甚至不需要顧慮我。」
晏清的話語越來越輕,他自嘲的輕笑,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依照他的性格,哪怕是死了也要拉著池早早一起的。
這話就像是跟她說遺言似的.......
池早早認真的搖頭,「我們一起走。」
她堅定的神情,就像是一盞閃閃發亮的指路燈。
「別說那麼喪氣的話語,我們會一起離開豐都地宮,會一起離開這個無限流世界的。」
一起?
晏清慌神。
傀儡如餓狼撲食般奔來的聲音漸漸清晰。
從雜亂無章的聲響來說,被鮮血吸引來的不止少數......
越來越近的傀儡,重重的腳步踐踏聲都在晏清的內心留下清晰的印象。
他輕輕低笑,緊緊拉住池早早的手心,「好,我們一起。」
這幽長的小巷甚至堆積不下這些傀儡。
他們密密麻麻,如蜂窩堆積般追趕在兩人身後。
一個,兩個,一百,一千.......
狹小的小巷容納不下他們的存在,在鮮血的強烈誘惑下,他們踩踏著同伴的身體湧來。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引誘的傀儡越來越多。
他們根本不敢說話,生怕說話耗費他們的精氣神,讓他們在一個不小心下葬身於傀儡的肚內。
從未覺得豐都是如此的大,大到他們拚命奔跑都找尋不到出路。
「這邊!晏清。」
楊在早就把地宮內的彎彎繞繞給他們講解清楚。
他們籌劃出一條最近到達粟河的道路。
鮮血滴落在他們每個跑過的地方,形成一道彎彎曲曲的線。
池早早回頭望去,多數傀儡痴迷的跪在地上舔食滴落的血液。
「你還好嗎?晏清。」她看見晏清緊皺的眉頭,知曉晏清這一路在這個傷口的加持下必然不會輕鬆。
丟失太多的鮮血,晏清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甚至丟失了應有的血色。
晏清輕咬唇瓣,讓自己保持應有的清醒。
「馬,上就要到了。」
他們身旁就是流淌的粟河。
藥劑在楊在手中,他們需得在粟河的上游將藥劑灑落下去。
只是不知,楊在和秋瞳是否平安趕到?
上游荒無人煙的場景讓晏清的心漸漸失望。
「早早!」
「晏清!」秋瞳氣喘吁吁的趕到,她生拉硬扯著身旁傷痕纍纍的楊在。
晚來的兩人被成群結隊的傀儡包圍。
池早早機敏的看到一旁堆積的小推車。
她和晏清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把小推車從半山坡推了下去。
傀儡「沽溜沽溜」的被推翻。
秋瞳抓準時機的逃開。
楊在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掙扎著將手中的藥劑撒入粟河。
心裡的石頭還未落下。
「啪——」藥劑靜靜的破碎。
「怎,怎麼回事?」秋瞳蒼白著臉,不敢置信的問詢。
是她眼花了嗎?藥劑瓶居然無緣無故的破碎。
紅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們身後。
所有的傀儡見到皇妃不自覺的臣服在她腳下。
她像看戲一般,看著他們拼盡所有力氣去掙扎,卻在最後不費吹灰之力的打去他們所有的希望。
「你這個妖妃!」楊在承受不住的破口大罵。
「喊,繼續喊。」
皇妃面色平淡的站立在原地,完全不受他的干擾。
楊在想起那塊玉佩,想起他們陛下對她的情誼就覺得心痛。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我們陛下對你情深義重,怎麼對你的你不知道嗎?」
「你這樣對他,對他的子民,你良心過的去嗎?」
「過得去。」皇妃冷嘲道。
「我有什麼過不去。」
她的耐心在他們一次次的作死中走到了盡頭。
真該揭露一切,讓楊在看看他崇拜的好皇帝私下裡是怎麼一番模樣的?
「覺得他情深義重,我狼心狗肺?」
「我一次又一次被他折磨的時候,你這滿口仁義道德之士又在哪裡?」
她生生撕裂自己的傷口給他們看......
現在說起那些曾經的經歷,她都覺得痛苦不已。
「你說謊!」楊在滿目震驚,對她的行為唾棄不已。
「事到如今,你還編出這種謊言!」
楊在的目光讓她覺得她是全天下最不堪的女人......
皇妃冷笑,如果最不堪的女人能過的開心,那她認了。
「怎麼?」她反口質問。
「你應該也看到你們陛下身上的那些傷口了吧?」
她咬牙切齒,卻又滿腹開心,「他怎麼對我的,我就是怎麼對他的,這麼個夜晚,他抽在我身上的一千零一鞭,我一個不落的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