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他咬了一口
至於她為什麼會得腦震蕩,這又是一件細思極恐的事情了。
但願不是被他打的吧……
吳真真吸了吸鼻子。弱小,可憐,又無助。
那邊男人用他那兩根奇長的手指,在她小腿上仔細摸索了一會兒,似乎沒發現什麼異樣,終於放下心來。
不枉他昨晚忙活了一夜,辛苦采來的草藥沒有白費。
剛剛壓住她的膝蓋,就是怕她會亂踢腿,導致好不容易接好的骨頭再錯位。
結果沒想到這小人兒是真不聽話,明明都警告過她兩次了……
「唉。」
他輕微搖了搖頭,略感無奈。
只是沒想到他這一通無心之舉,徹底把吳真真給嚇壞了。
俗話說得好:不怕醫生說問題,就怕醫生先嘆氣;醫生嘆氣不可怕,最怕嘆氣加搖頭!
所以他這反應的意思是……
她的腿沒救了???
「……我、我還能站起來嗎?」吳真真咬著自己的指甲,聲線發抖。
該不會要截肢吧?
她只想簡簡單單逃個婚而已,怎麼會變成這樣?
嗚嗚嗚,真的不該一個人跑出來的!
與其躺在床上等著人端屎端尿,還是寧願給老男人喂飯比較好!
吳真真心裡一片懊悔,可惜後悔也沒什麼用。
她現在的處境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男人略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好像有點奇怪她為什麼這麼問。
站起來?當然是能站起來的。首先她本身傷得並不重,就算完全放著不管,自行恢復,最多三個月也就差不多了,只是可能會留下一些跛腳的後遺症。
不過有自己的醫術在,說不定一個半月就能恢復得和常人一樣,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想到這,他轉過身來,準備跟人好好談一談……
吳真真:「唔!」
(﹏*)
少女立刻用小拳拳捂住了眼睛!
是不想聽他說話嗎……男人有些疑惑,無法理解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
只是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悶悶的。
也許是天氣太熱了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吳真真的心裡正在崩潰吶喊:
「求求你穿條褲子吧——!」
她躺倒在床上,而他跪坐在她面前,一轉過身來,那裡直挺挺地沖著她……
救命!!!
她只是個剛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啊!為什麼要承受這一切?
也怪她大學學的是建築專業,空間想象能力超群。雖然她及時閉上了眼睛,因此並沒有看清,但強悍的大腦已經自動幫她補完了那個畫面……
不得不說,應該很……
吳真真的臉徹底紅透了。
「發燒了?」
她聽見男人低聲問道,隨後感到兩根指背輕輕貼在自己額頭上。
「唔……嗯。」她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含糊不清地應了兩聲。
是有一點點不正常的熱度……男人收回手,這倒是提醒他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剛剛沒有做完的事……
「起來。」他淡淡道,嗓音沒什麼情緒。
然而卻把吳真真嚇了一跳。
他剛剛說出那兩個字的氣場,簡直跟自己家裡那個掌權的二叔一模一樣,隱隱含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家長式的威嚴。
嗚!她可沒少挨二叔的罵,簡直是刻在dna里的恐懼!
吳真真本能地就開始害怕,然而「不要」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感到兩隻手腕被對方一手抓住,強有力的虎口卡住她動彈不得,像揪住小兔子的耳朵那樣,又一次把她從床上提了起來。
然後……
直接拉進了懷裡。
他右手牽著她的兩隻手,左手把她的頭按在自己左肩上,如果不是此刻兩個人的情形都過於狼狽,恍惚中彷彿是在跳一場交誼舞。
她脆弱的脖頸在他眼前暴露無遺,甚至可以看見少女泛著粉色珠光的白潤肌膚下面,隱隱流動著的青藍色靜脈。
他直接咬了下去。
「啊……」她小小地驚呼出聲,一股輕盈的暖流衝上大腦,蕩漾開粉紅色的泡泡。
她想反抗,可是身子被他制伏了,腿也受傷了,除了像小兔子一樣左右晃著尾巴,什麼也動彈不得。
在這個似是而非的吻里,她只能輕輕搖曳……
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和一個飄零無助的女人;
一片熾熱的胸膛,和一聲孱弱的低吟;
也許世界上的第一支探戈,就是這樣。
良久,他抬起頭來,把吮吸出來的淤血吐掉。
接著又重複了兩到三次,直到那兩個小小的圓形傷口裡,冒出了新鮮的紅色血液。
他是昨天傍晚在水邊撿到她的,那時她已經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小腿骨折了,肩頭還被水蛇咬了一口,所幸是無毒的。
他點著火把,連夜去山上找來草藥,給她止痛、消炎,又把小腿固定好,一直忙到現在。
但蛇牙造成的傷口有些太深了,加上天氣又熱,已經有些感染。原本剛剛就想替她處理,誰知被她一場突如其來的眼淚弄得心煩意亂。
——他以為是這裡的淤血,讓她發燒了。
也許吸出來之後會好一些。他這麼想著,這才把她放下來,靠進臂彎里,想問問她感覺怎麼樣,然而卻看見她的臉……
更紅了。
簡直紅得發光。
吳真真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裡,眼眸半闔,輕輕喘息。腦袋暈暈乎乎的,像是喝醉了。
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明明應該掙扎的,她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可是她的內心深處……
居然想要更多。
奇怪,太奇怪了……
她簡直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男人抬了抬胳膊,輕輕掂了一下她的後頸,喚起她的注意力。
吳真真緩緩抬眸,看見他帶著詢問的眼神,那樣清澈。恍恍惚惚間,漸漸和那天在三叔樓下遇見的神秘男子,重合在一起……
「你……究竟叫什麼名字?」少女輕聲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個人世間最簡單的問題,卻好像把他難住了。
男人怔愣了一會兒,眼神中的茫然像雪一樣堆積起來,又漸漸化開。
「阿坤……」
他的神情有一絲淡淡的落寞,半是回答,半是自問,
「……我的名字,是阿坤。」
——(*)——(作者的分割線)
男主這個時候還沒有覺醒性別意識(失憶忘了),男主視角下用「她」這個字是為了方便讀者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