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懲罰了
末世。
外面的喪屍潮仍然看著讓人害怕，但被保護在無形防禦罩內的倖存者們，倒是已經逐漸習慣了這樣的環境。
幾十個人，排著隊輪流在自動販賣機前拿出晶核註冊專屬賬戶，又用顫抖的手接住憑空出現的袋裝井水。
一口下去，滿心的甘甜。
小柔覺得自己枯竭的內心似乎也得到了滋潤，休息了這麼一段時間，她的力氣也恢復了不少，甚至還大著膽子走到了無形屏障的邊緣。
「小姑娘，你幹什麼？不要靠那麼近，會被它們發現的。」
注意到小柔行動的人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出聲阻止。
小柔朝那個好心人羞澀地笑了笑，隨即仍然轉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喪屍。
就在剛才，她心裡突然湧起了一個模糊的念頭。
這道無形的屏障能夠防止喪屍的入侵，那又是否會阻止人類的通行呢？
按照她的猜測，人類是不會被屏障擋住的。
因為之前自動販賣機突兀地出現在她和爺爺身邊的時候，是一瞬間就把所有的喪屍都排除在了屏障之外，但在那之後，又陸陸續續的有倖存者穿過屏障跑了進來。
如果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他們這些倖存者，或許還有生存的希望。
小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朝著那道看不見的屏障摸去。
就在這時，自動販賣機那邊突然起了一陣騷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叮」的一聲輕響過後，眼尖的人立刻發現，自動販賣機的貨架上又多出了一樣商品。
「是饅頭！我們有吃的了！」
發現者狂喜地叫了起來，立刻衝到了自動販賣機的前面。
販賣機頂端的掃描口，立即自動開啟掃描功能，很快就在交易面板上登錄了發現者的個人專屬賬戶。
發現者興奮地點擊剛上架的「雜糧饅頭」，卻在選擇數量的時候，忽然停滯了一下。
「怎麼庫存這麼少？才三十六個……」
他下意識地嘟嚕了一聲，頓時像是在倖存者中間投下了一個炸彈。
「什麼？只有三十六個？那不是會有人買不到嗎？」
嘴上說著，身體已經誠實地開始向前擠，生怕自己會變成那幾個買不到饅頭的倒霉蛋。
小柔爺爺也緊張地站了起來，試圖排到自動販賣機前的隊伍中去，卻被某個性急的人一把推開。
小柔顧不得再驗證自己的推測，飛快地跑過去扶起爺爺，試圖跟對方講道理。
「你怎麼能推人？我爺爺年紀這麼大，要是有什麼問題，誰負責？」
可是面前是已經推擠得紅了眼的人群，她脆弱的抗／議聲很快就被淹沒在更大的吵鬧聲中。
原來是排在第一位的男人發現饅頭的數量有限以後，就取出身上所有的晶核存入專屬賬戶，然後在商品購買數量上瘋狂地點擊加號，大有要把庫存一掃而空的架勢。
排在後面的人頓時就不滿了，好幾隻手伸過來拉住男人的胳膊，阻止他繼續操作。
「你這人怎麼這樣？你都買光了，我們剩下的人怎麼辦？」
男人試圖甩開抓住自己的那幾隻手，同時理直氣壯地回答：「先到先得，有什麼問題？誰叫你們跑的比我慢的。」
發現自動販賣機的食物並不是無限供應以後，眾人心裡都產生了一種緊迫感。
創造自動販賣機的那個萬界交易系統，力量恐怕也是有限的吧。今天還能提供少量的水和食物，再過幾天說不定就無法保障供應了。
不趁著這個時候趕緊多屯一點，過幾天可就抓瞎了。
誰都想先買，誰都想多買。
言語的碰撞很快就變成了身體的衝擊，身強力壯的男人們彼此揮拳相向，小柔趕緊扶著自己的爺爺倒退幾步，離遠了些。
「別打了，都別打了！還沒被喪屍咬死，難道我們自己就先窩裡鬥了嗎？」
理智尚存的人試圖拉架，可又怎麼敵得過那些已經熱血上頭的人？
眼看混亂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忽然一個冰冷的機械聲音響了起來。
「滴滴，檢測到防禦罩內發生惡意行為，請所有人立即停止衝突、和諧相處，否則將觸發懲罰模塊。」
大部分人一聽見這個聲音，都驚愕地立即停了手，只有一個最強壯的男人仍然不依不饒地朝著對手拳打腳踢。
可是，他的拳腳還沒有落在對方的身上，身形就忽然被掃描口／射出的一道光線捕捉到。
「滋啦」一聲，男人就像觸了電似的，手腳抽搐著倒在了地上，疼得半天都爬不起來。
這一下震懾住了所有人，眾人都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跟自動販賣機拉開了一些距離。
這台自動販賣機太邪門了！
雖然之前一直是它保護著自己，但一旦發現它還具備傷害自己的能力，就會讓人類本能地產生趨利避害的猜忌心理。
「萬界交易系統以維護位面和諧為己任，在本機器輻射範圍內，請各位客人約束自己的行為，當好文明表率。」
機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冷靜地闡述著對倖存者們的要求。隨即稍微停頓了一下，再次出聲的時候已經為眾人提供了一個解決方案。
「鑒於外界交易系統剛剛開張，現有商品種類和庫存不夠豐富，經研究決定，將對各位客人提供限購服務，庫存有限的商品每人每天限購一份，敬請諒解。」
靜默片刻，有人忽然不滿地問：「就算是每人限購一份，饅頭總共只有三十六個，還是會有人買不到呀！」
他吼出這一句，其實只是為了宣洩心中的不滿，並沒有指望這冰冷的機器會回答。
誰知停頓了半晌之後，機械音竟然又響了起來：「請客人稍安勿躁，今天晚些時候還會上架其他食物，萬界交易系統會儘力確保客人的需求得到滿足。」.
這個回答在大多數人的意料之外，同時也讓所有人都稍微鬆了一口氣。
小柔忽然眼兩眼發亮地走上前來，仰頭看著黑漆漆的掃描口，問：「是您嗎？救了我們的人，您現在就在機器的另外一邊看著我們嗎？」
之前就有人已經嘗試過，自動販賣機根本就不能跟人類發生任何的交流和對話。
可剛才的那兩段話，卻很像是有人看到了他們這邊的反應，聽到了他們的疑問，然後立即給出了回應。
機器沉默下來，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可是小柔卻甜甜地笑了，眼裡像是有星光閃爍：「謝謝您，我們會好好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