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是這麼複雜
第5章：就是這麼複雜
拳頭被耿峰抓住的男子，看著那張面值二十的鈔票，聲音有些結巴。
「候……侯少，你……你這，這……這是什麼意思？」
「少了是吧？那就再給一張。拿著，旁邊吃碗面，補充點體力。拿著啊，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滾蛋！」
將兩張面值二十的鈔票，塞到那個女人手上，那個被稱為「侯少」的男子，後半句的音調，陡然提高。
不到一分鐘，小小得月樓的門口，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耿峰臉上帶著笑，走了兩步，伸手挑起，侯少胸前，那根套在脖子上，一直垂到肚臍眼，比大拇指還粗的金鏈子。
「有錢人啊，侯少！」
「別，這兩個字不是你叫的。侯耀根，虛長几歲，願意的話，叫一聲侯哥。」
侯耀根臉上，剛剛露出促狹的笑容，耿峰另一隻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啊啊……呦……別……別別……你是哥，你是哥……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侯耀根齜牙咧齒，身高瞬間縮到一右，雙腿不停地打顫。
「這錯認得還真快，一點都不娘們唧唧。」
輕輕地拍了一下侯耀根的左臉，耿峰淡笑著轉身。
盯著耿峰的背影，侯耀根突然大聲喊了一句。
「哎，哥，今天，真的是碰巧遇上的。」
耿峰走到百步開外，在一輛雷克薩斯LX旁邊停下。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這輛車，停在了樊城西郊別墅，六十四號門前。
眼前這棟別墅，佔地平米，卻是連一個傭人都沒有。
侯耀根自己動手，煮了兩杯咖啡，端到耿峰身前的茶几上。
「想請你幫忙，查一下石河村的兇殺案。」
耿峰輕輕地搖了搖頭，逃到樊城來，只是為了養病，不想再過問世間的紛紛擾擾。
「一個多月了，偵緝隊，沒有查到任何線索。我這當哥哥的，更是吊本事沒有……」
侯耀根掄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語氣有些哽咽。
「等等，你兄弟？難不成你們侯家，這麼大的家業，靠的是挖別人祖墳？」
侯耀根連忙搖頭，語氣稍稍有些急促。
「不是一奶同胞！十歲那年，我和父親慪氣，離家出走跑到石河村，在那之後，他和我就成了兄弟。」
耿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品味良久，又喝了一口。
「偵緝隊和你都找不到線索，時間又隔了這麼久，就算我答應，可能也幫不了你。」
侯耀根搖搖頭，臉上露出幾分期許。
「不不不，你和我們不一樣！偵緝隊里都是些俗人，破案線索主要來源於目擊證人、現場殘留的物證和推理。我雖然是飛劍門弟子，卻限於資質，一直困在鍊氣境。」
耿峰臉色微微一變，倒不是因為侯耀根是個修士，意外的，竟然碰到了飛劍門弟子。
「有一個叫婁亦絳的，認識嗎？」
侯耀根聞言渾身一顫，大驚失色。
「你，你認識我們少門主？」
頓時，耿峰臉上就沒有了笑容，甚至流露出幾許無奈。
「石河村兇殺案，我可以幫忙。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不保證能抓住兇手。」
侯耀根雙目中滿是驚喜，興奮地摘下脖子上的金鏈子，甩到一旁的空沙發上。
「現在，我就帶前輩您去看現場？」
「又是「前輩」，又是「您」的，聽著讓人彆扭。要不，你還是叫「哥」吧。」
「叫哥？」
「瞧你這意思，好像還不大樂意？婁亦絳見到我，可是一口一句「峰哥」的。」
剛剛從茶几上，拿起車鑰匙的侯耀根，還沒有邁開步，雙腿就一個拌蒜，「吧唧」一下栽倒在地。
「您，您是耿峰大人？我，我能叫您「哥」？」
整個飛劍門，就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峰哥」的。原因，自然是婁亦絳，曾經手執少門主令牌，明示上下，見耿峰如同見自己。
放下咖啡杯的耿峰，望著賴在地上的侯耀根，心中暗嘆，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想養個病，逃到樊城，也不得安寧。
「看現場不急在一時，我想，去看看你那位兄弟。」
雷克薩斯再次啟動，先是到了石河村，接上村口超市裡的女子石慧。
石慧，是被害人的妹妹，也是被害人在世的唯一親人。只有她，才有資格申請探查屍體。
不過，若只是石慧自己，申請能不能得到批複，多長時間能批複下來，都很難預料。
非得加上侯氏集團的大少爺侯耀根，才能在一到兩個小時之內，獲得探查的許可權。..
體制統轄的區域，辦事的程序，就是這麼複雜。
下午三點鐘，拿到了批條，在一位門房大爺的帶領下，耿峰三人，走進了太平間。
門房大爺，只在開始的時候，對了一下單子上的號碼，用手指了一下是哪個抽屜。然後就站在一邊，眯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默記太平歌詞。
石慧捂著嘴，噙著淚，默默地注視著侯耀根，打開抽屜，再拉開塑料袋的拉鏈。
「峰少，這就是我那兄弟。」
婁亦絳叫「峰哥」，那個「哥」字，侯耀根是怎麼也不敢再叫出口，權衡再三，換了一個字。
這個稱呼，耿峰絕對是第一次聽到。不過，他不會在這種事上計較，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就遠轉起真氣。
兇殺案，查驗被害人的屍體，是獲取證據的一個重要的途徑。所有稱職的法醫，都將「屍體會說話」，奉為金科玉律。
不過，這具被害人的屍體，之前經過了法醫解剖，在太平間冰櫃裡面，更是放置了不短的時間。想讓他再說出點新鮮的話，正常情況下，已經不大可能。
事實上，耿峰也只是抱一個僥倖的想法。
好在追兇之眸，名副其實。讓他迅速捕捉到了，濃濃的血腥之氣，還有，一縷凶煞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