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聰明的你用笨的辦法

找方向，這對周川來說太容易了。他從大陸西邊徒步到東邊，不知走了多少路，越過多少回叢林與荒漠。他一進來就習慣性找太陽的位置，從而判斷自己位於南邊。最高的大山在北邊，他往北走即可找到山。

每走幾十步，他就蹲下來，細細尋找。

「這是太陽花，這是酷陽草！它們是向陽之物，所以面向的方向是東方！而我要去北方，北邊是這邊。」他喃喃自語。

當走到不確定方向，他會又一次蹲下來，找物辨識方向。

「這條響尾蠍，尾巴朝陽，因此北方是這個方向。」

「這是樟鼠窩，樟鼠怕潮濕，洞口向東，所以北方是這邊。」

兩個時辰之後，周川走出了煙霧迷障，渡過了第一關，來到一條長河邊緣。他遠不是第一個過關的，畢竟用的是土辦法。高明的人運屬性，開瞳眼等辦法，輕易就破除迷障，找到出路。

「嗯？道友，你什麼修為？」問話的是一位文士，他叫路遙。

詢問修為的緣故，無非是看不清周川的修為。能這麼快走出煙霧迷障，他想著對方的實力不會差，但他釋放神識卻探測不出周川的修為。

這次周川沒回答，吃虧多次后，長了記性。想著說出口，一定會被嘲笑。

「冷傲之人！我喜歡！」路遙見周川不搭理，反而開心一笑。

大家都沒急著過河，留在岸邊休息。沒一會，周川見到了熟人，胖子楚樂跟四人一起來到河邊，就坐在他附近。

胖子見到周川，震驚地望著他，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閉口。他在想，是不是小覷周川了。

第二關是渡河，河很寬，丈長，難倒眾人。

平靜的長河看起來平平無奇，但一丹有人涉水，河水立刻狂暴，出現一股可怕的吸力，將人捲走，吸入河底。

「怪了，御劍失靈，飛行法寶失靈，神風符也失靈，這到底什麼河？」

「應該是禁空禁制。」

「沒錯，我的靈鳥剛才探路，遇到了禁制，過不去。」

「天空不行，只能走水路了。」

「試過了，水很深，水底有東西，一涉水就會被捲走。最前試探的一批人，全部被水沖走，再也沒回來。」

周川本來想觀察清楚再行動的，結果這些人熱衷討論，沒有實際行動。禁制、禁空術、靈力失控，他聽得迷糊，聽得不耐煩。

不就是渡河，有船坐船，沒船摸石頭過河唄！他打算笨鳥先飛，拿著一根竹棍走在眾人前面，不等了，先行一步。

楚樂和路遙老早發現周川，見他行動，禁不住望過去。

「他在幹什麼？要渡河嗎？」

「什麼人？他手裡拿的是……靈物嗎？」

「終於有人嘗試了。」

「看看他方法行不行，再說。」

「好生奇怪，他好像不是修士，連鍊氣一層都不到。」

周川的行動引起注意，畢竟他的方式是那樣與眾不同。

咚！一鼓作氣的他跳進河裡，馬上他感到冰寒急流。這水，像蟲子那樣，富有活力，急是很急，但也不是不能掙扎。他的竹棍往下探，發現竟觸不到底，只好扔了。

怎麼辦，能游得過去嗎？不游馬上回頭上岸還是有可能的。

稍微細心的人會發現，水流速度跟他釋放的靈力強弱成正比。周川涉水並沒有引發河水狂暴。

快速思考之後，周川最終選擇回頭爬上岸。可這哪有那麼容易，河道岸邊又濕又滑，他幾次爬到半路，腳打滑溜了下來，被河水沖走。

「他這是想游過去，真是笑話！」

「他的水流速度不快呀！怎麼會這樣？」

「你們發現沒有，他是一點靈力都沒使，可能是這個原因所以沒觸髮禁制，不然早就被沖走了。」

「沒有靈力？是故意的么？還是他本身就沒有。」

這時大家都在看熱鬧，沒有人幫周川一把，甚至有人捧腹大笑，被周川的滑稽逗樂。

一位胖子站起來，大聲嚷嚷。他正是楚樂。

「我知道他，他不是來自修真國，不知是哪個旮旯角落跑來的賤民，從未修鍊過。」楚樂此時揭發。

差點被騙了！剛才看到周川比他還要先走出迷障，誤以為是高手，這次通過過河終於看清實力，也就無需客氣。

「沒修鍊過也敢來參加三級仙門的入門試煉？他當三級仙門是什麼地方？」

「他是怎麼過第一關的？是有人幫忙嗎？還是走了狗屎運，誤闖誤撞，逃了出來。」

「簡直浪費我們的時間，他的方法毫無建設性，大家不要看了，也不要救他。」

「我們被騙了！讓他去死吧！」

「無聊之極，不要讓我再看見他。」

自從知道周川底細后，嘲笑聲、罵聲隨之而來。胖子楚樂甚至往周川身上扔石頭。

轉眼間，周川被河水沖遠了，馬上要消失在大家視野里。

「有意思，沒修鍊過，光憑智慧就過了第一關。你如果不是聰明絕頂之人，那也是有氣運之人。今天，我就幫你一次。」

唯有一人，用觀賞的眼光望著周川，他是周川剛才不屑搭訕之人。周川怎麼通過第一關的，他猜到大概。他家中長老常說，修真一途，氣運比天賦更重要，所以在外面行走，寧願得罪惡霸，也不要得罪有氣運之人。

他感到周川氣運不錯，這樣都沒被河水沖走。

「我要死在這裡了嗎？我不甘心！」周川喝了一肚子水，體力流失得很快，拼盡全力才能減緩流速。

接著又花費好大力氣爬岸，但每回都會滑倒。他發現滑倒不完全是他的原因，這河堤不知什麼材料做的，只要他用力觸碰，就會溶解，變成又濕又滑的水泥。

親身經歷一次，他感受到長河的可怕，有可能葬送性命。他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他一點靈力都沒有。

「我拉你！快！」絕望時，出現一副聲音。

隨後，周川看到一把劍柄伸到他面前。他還在被河水沖著走，機會只有一次。

來不及思考，來不及看是何人也，他逮住機會，雙手狠狠抓住劍柄。隨後，一股強橫的力量從劍柄傳遞，他整個人從水裡飛了上來。

咚，他重重落在地上六腑都摔疼了。要是沒這股強橫力道，他是脫不了身的。哎呀，他不停地呻吟。

救他一命之人是路遙。路遙見他沒危險，轉身離開。想著，大家都是高冷之人，未必會得到一句感謝。

緩過氣來的周川，不見恩公，但記住他的聲音。

周川被救了，但沒人在乎他，而且他已經被河水沖得老遠，遠離大部隊。

時間不等人，一位黃袍青年信步來到河邊，伸出右手快速掐訣，手勢惟妙惟肖。手突然停下來，一個白霧狀的光圈憑空出現，包圍了他。他得意地微笑，看了看身後的人，才踏進向前，走進光圈。..

光圈橫衝直去，帶著他渡河。他之所以等到現在，是想知道河裡有沒靈獸之類的，會突然攻擊他。

光圈遇到水，底部生出波瀾水紋，與水流之力相互融合，完美地卸掉河水衝力。他一步接一步，很是輕鬆地跨過長河。觀望的人不禁數著步數，黃袍青年用了二十步就踏過了過去。

「他過去了！他真的渡河成功！」

「他是水靈根，過去有什麼奇怪。水符門的水，你沒看懂嗎？水靈根天才在這裡會如魚得水，大有可為。」

「原來首選是水靈根弟子，難怪會設置這麼一道關。」

「他用的是水靈罩，基礎法訣，一點都不深奧。」

「不深奧為什麼現在才來渡河？他不趕時間嗎？」

「可能人家想在人多的時候出風頭吧。又或者怕了水裡有什麼妖獸靈獸。」

有人渡河失敗，也有人渡河成功，聰明人看明白了細節。河水不能沾，上空不能侵犯，那就從河面過。河裡沒靈獸，沒怪物，那就好辦多了。

有人踩著光圈，有人踏著雲霧開始渡河。尤其擁有水靈根，他們沖在前面，佔得先機。其他修為高深的，打出法訣，施展功法，漂浮而過，勝在靈力雄厚。靈力強，橫衝的速度自然快，一舉衝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楚樂是第一批走的，他雖然不是水靈根，但巴結的人中有人是，他枚靈石為代價，請動人家幫忙。

文士路遙靠後過關，他不是水靈根，而是雷靈根。雷、風、冰三種靈根被稱為異靈根，品質優於金木水火靈根，但獲得適合資源不容易，因此晉陞較為困難。

「水裡沒東西，那就簡單！」路遙信心滿滿。

他跟別人一樣，運行靈力沖了過去，到河的中央時腳輕輕一踩，好比蜻蜓點水，借力打力，緩過虛弱期，藉機補充靈力，再次橫衝。不同的是，人家要三四次點水，他只要一次。

不涉水，不飛行，有足夠的靈力便可渡河。這一關既考驗天賦，又考驗觀察力和耐心。

一個時辰之後，兩百人只剩下人。大部分是靈力不足，處於鍊氣一層，實力不濟他們不敢貿然行動。像周川那樣的，一點靈力都擠不出來，屬於異數。

「他們都過了，我們要不要試試，不然這次入門試煉就沒戲了。」

「拼了！」

很不幸，他們實力不濟，紛紛失敗了，很快掉落水裡。他們由於位置處於河的中間，連爬到岸的機會都沒有。

「救我！」

「救命！」

周川看到悲涼的一幕幕。

很多人便想通一個道理，三級仙門門檻是鍊氣二層。於是有的人，掉頭離開，不想被長河捲走，犧牲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