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不會拒絕我的
第一次走進黎明大廈的人，總會感覺到大廈里瀰漫著凜冽的寒意。
寒冷給人一種空調開得太低的錯覺，但身為御鬼者，徐嬌嬌總是能在這種寒冷中感受到如影隨形的惡意。
她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正在和魏志剛交談的宋玄棠，壓低了聲音對著胸口的徽章說道：「這麼看重她？還特地安排了人在這裡等著？」
那枚驚悚特情處的特製徽章，不僅僅只是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也是重要的道具，兼具著通訊、記錄和定位的作用。
徽章里傳來女人有些慵懶的聲音：「我怎麼感覺我在你眼裡十惡不赦啊？我說我沒安排，你相信嗎？」
徐嬌嬌果斷回答道：「少來，你這種老狐狸的話，我一個字也不相信。」
女人似乎輕笑了一聲：「那你還有什麼好問的？做完筆錄就把人帶上來吧……順道給我帶份早餐。」
徐嬌嬌知道，自己在這個老狐狸身上得不到答案，有些暴躁的斷了通訊。
正巧宋玄棠已經和魏志剛談完了，正朝著她走來，徐嬌嬌平復了一下有些煩躁的心情，對著宋玄棠露出一個頗為和善的笑容。
「談完了吧？跟我去見一下老闆……她在辦公室等我們。」徐嬌嬌在前面帶路的同時，解釋了一句：「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
老闆？
不是說這是個正經部門嗎？怎麼會用「老闆」這種特殊的字眼。
宋玄棠剛剛還沉浸在魏志剛帶來的思考之中，此時又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兩個字透露出的信息。但她什麼也沒問，只是跟隨著徐嬌嬌來到了頂樓。
門禁非常複雜，如果不是徐嬌嬌這種內部人員，宋玄棠恐怕連大廳都進不來。
乘坐著電梯，她們很快就來到了頂樓。
頂樓的設計並不複雜，只有一條很長的走廊，走廊的一側是雪白的牆壁，另一面則鋪滿了落地窗玻璃。
從這個高度向外眺望，可以將整個津南市盡收眼底。
今天是個明媚的晴天，天空意外的湛藍，只有淺淺的幾朵白雲，光線熾盛得過分。可以望到不遠處，津南標誌性的八百米高尖塔。
幾隻飛鳥從頭頂越過，宋玄棠卻沒有心情欣賞美麗景色。
在電梯打開的那一刻，她感覺到走廊的盡頭並不是什麼辦公室。
而是……
深淵！
好在那種恐怖而狂亂的氣息只是一閃而逝。
徐嬌嬌感覺到宋玄棠的氣息有些紊亂，伸手扶了她一把，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看來靈視太高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宋玄棠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轉頭看向徐嬌嬌：「這是什麼地方……」
「老闆的辦公室，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徐嬌嬌拍了拍她的後背：「放心，她不是故意針對你……」
說到這裡，徐嬌嬌竟然有些詞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隻老狐狸。
「明白……明白……」宋玄棠苦笑了一聲：「簡單來說就是她太強了，即使不是刻意針對我，我也很難承受這種氣息，是吧？」
沒想到這句話，再次讓徐嬌嬌卡了殼：「這倒也……不至於……一般人來到這裡，壓根沒有這麼靈敏的靈視。」
過了幾秒鐘后，徐嬌嬌神色沉凝的看著宋玄棠說道：「但她確實很重視你，或許我說服不了你……但我想，你可能也很難拒絕她。」
難以拒絕，往往意味著棘手。
宋玄棠聽著徐嬌嬌的話，不免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地方，值得那種大人物如此看重。
但事已至此，人已來到此處，她總不可能掉頭離開。
在徐嬌嬌的安慰下，宋玄棠最終還是來到了那扇門前，輕輕地推開了那扇門。
她的心高高提起，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可嗆人的煙味撲面而來，房間里只有昏暗的光線。
徐嬌嬌率先走了進去，一邊走進去開了窗戶，一邊抱怨道：「大白天的，你倒是開個窗戶啊！這都暗成什麼樣了！」
光線從窗外湧進來，照亮了凌亂的房間。
房間擺著一張寬大的辦公桌，辦公桌上的文件幾乎有一人高。靠近門口的牆壁則是寬大的沙發。沙發上擺放著一個不大的枕頭，和一張世紀初流行的玫瑰花紋絨毛薄毯。
凌亂的文件隨處都是，地上還擺著不少外賣盒。
「睡過頭了嘛……」文件堆里傳來一個女人頗為慵懶的聲音。
宋玄棠這才意識到，辦公桌后，居然還藏著一個人。她有些吃驚得看了過去，只見女人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不甚雅觀地伸了個懶腰。
對方穿著皺巴巴的小熊睡衣……款式和宋玄棠在菜市場看到的三一套沒區別。
宋玄棠猶豫了一會兒，正在想自己要不要說話的時候，後者先開口了。
她從書桌不知道哪個角落裡掏出了一包煙，叼在嘴裡，說道：「這就是小宋吧，……你好啊，我叫江雀。」.
她說的是「我叫江雀」，而不是「我是某某職位的江雀」。
小小的細節讓宋玄棠意識到，江雀比她想象中要易於近人，至少江雀表現得平易近人。
而像她這種身居高位的人……恐怕不可能真的平易近人。
所以宋玄棠遲疑地鞠了個躬：「您好，江小姐。」
她這一鞠躬，反倒是讓江雀懵了一下：「唉唉唉，你搞這麼正式幹嘛？坐嘛坐嘛，我又不吃人。嬌啊，倒杯水給小宋嘛。」
許是常年抽煙的緣故，江雀的嗓音有點沙啞。
徐嬌嬌似乎想抱怨什麼，但還是倒了兩杯水送到她們面前，而後對宋玄棠說道：「你們先談，我出去了。」
江雀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只說道：「我要的早餐你還沒帶呢！先去飯堂給我打份早餐。」
徐嬌嬌翻了個白眼：「中午了。」
徐嬌嬌離開后，宋玄棠不免繃緊了神經，獨自面對江雀這件事，讓她感到十分緊張。
江雀一眼就看穿了宋玄棠的緊張，也不廢話，開門見山：「我邀請你加入驚悚特情處，待遇……好商量。」
宋玄棠正想用借口婉拒，後者又繼續說了下去：「你不會拒絕我的。」
她胸有成竹的態度，讓宋玄棠有些摸不著頭腦。
江雀走到窗邊，深吸了一口煙，目光朦朧深遠地看著宋玄棠，淡淡地說道：「因為你進入鬼蜮並非意外。」
話音未落下，宋玄棠便猛然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