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出生天
黑暗之中無人能夠看到,宋玄棠的眼睛帶著微弱的橙紅色,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她靈魂里燃燒起來。
好在那種狂亂的思潮很快就過去了,宋玄棠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她從未有過如此狂暴的時刻,如同野獸一般啃咬著那隻巴掌大的眼珠。
她本以為會很噁心,但詭異的是,那隻眼珠上並沒有任何味道。宋玄棠將其一口狠狠咬下,那東西就像沒有味道的涼粉,非常順暢地滑入了她的喉嚨里……
但這並不意味著宋玄棠很輕鬆,恰恰相反,此時此刻的她感覺自己無比痛苦。
隨著那口眼珠子的咽下,宋玄棠感覺自己的喉嚨里彷彿長出無數只手,正在爭先恐後的向外爬。不僅如此,一種極冷的氣息籠罩了她,讓她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忍不住想要蜷縮。
可惜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那隻蜘蛛吃了痛,鰲足直接插入了宋玄棠腰腹之中。
她的鮮血沿著蜘蛛的頭流下,宋玄棠發狠一般用雙手剜出了那顆並不大的眼珠,這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而後她毫不猶豫,將眼珠吞噬殆盡,彷彿一個已經餓了許久許久的瘋子。
雜亂的思潮正在影響她,她感覺自己極冷,又感覺自己極熱。
無數種聲音在她腦海里響起,充滿了惡意。
她嘗試著去聽那些聲音,卻發現那是她從未聽過的語言。
隨著那隻眼珠被挖出,蜘蛛彷彿失去了動力源的機器,直接失去了生息。懸挂著蜘蛛的絲線斷裂,蜘蛛巨大的身體掉了下來,發出轟然巨響。
鬼侍也停了下來,不再進攻魏志剛和魏珊珊,而後它們如同融化的蠟燭,消融在原地。
魏志剛和魏珊珊察覺到不對勁,轉過頭一看,只見宋玄棠半跪在原地,面色蒼白,嘴角還帶著鮮血,如同地獄中走出的厲鬼。
她已經完全沒了意識,像是個死人。
在她身後,蜘蛛一直盤踞的方向,一道門已經打開了。
在今夜一直保持著鎮定的魏珊珊,在看到這一幕時,不知道為何升起了巨大的恐懼。
她下意識地躲在了父親身後,訥訥道:「爸,姐姐她……」
魏志剛顧不得其他,瞬間衝到了宋玄棠面前,大喝道:「保持清醒!我們現在把你送出去!出去之後馬上報警!」
魏志剛不知道宋玄棠還能不能聽到,把宋玄棠口袋裡那張買命錢掏出來,將她扛在了肩膀上,對著魏珊珊喊道:「快!走!」
魏珊珊清醒過來,沒有浪費時間,跟在魏志剛身旁狂奔而去,同時將自己和魏志剛進來時用的那張買命錢攢在了手裡。
踏入出口的一瞬間,宋玄棠似乎從迷亂中清醒了一瞬。
宋玄棠是被電話鈴聲驚醒的,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正站在距離家門口僅有數米的迴廊上。
夏季的津南市總是很炎熱,空氣黏膩而少風。
她站在迴廊上,感覺自己動彈不得,身體里如同多出來了什麼東西,正在擠占著她的靈魂。
她身後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男人悅耳地聲音傳來:「阿棠你加班回來啦?窩草,地上有一百塊……」
聽到這句話,宋玄棠感受到了莫名的慌亂,幾乎是本能般的就要制止對方。
她想起了今夜驚悚的一切。
就在那個瞬間,她居然戰勝了那種詭異的狀態,強行奪回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別……撿……」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男人已經將錢撿起來了,走到她面前帶著點兒興高采烈地對她說:「等下我們點個小龍蝦……窩草,你今晚去屠宰場加班啦?!」
宋玄棠的眼珠子勉強轉動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是血污。
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也有那頭蜘蛛的。
刺耳的手機鈴聲還在響,宋玄棠的大腦還能夠轉動:「……我……動……不……了……」..
男人明白她的意思,急忙幫她摁下了接聽鍵。
手機那一頭傳來魏珊珊連珠帶炮的聲音:「姐姐!你還好嗎?!我爸已經找人過去了,你在原地等著,不然會死的!還有,如果可以的話,把自己泡在水裡……」
男人不太懂那人的話,但他不是傻子,連蒙帶猜大概猜到了什麼。
他看了一眼宋玄棠,急急忙忙地問了一句:「泡水裡就行?」
電話里傳來其他人的聲音,讓魏珊珊懵了一下,還是急切的說道:「剛才我爸在找人幫忙,別人跟我爸說的,應該有用!」
男人看了一眼宋玄棠,沒掛斷電話,張嘴咬著手機,二話不說將宋玄棠扛在肩膀上,直接開門……
然後把宋玄棠扔進了浴缸里。
他一邊放水,一邊說道:「你看看,當初我買浴缸你還抱怨佔地方。這要是沒買浴缸,我就只能把你扔樓下那噴泉里了。被人拍到,我指定得進去關……你這血量,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殺人了呢……」
男人一大串的話讓魏珊珊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在回到現實世界后,宋玄棠的狀態好轉了不少。
她咬著牙,對男人說出了平日說得最多的兩個字:「閉嘴……」
男人對她的話無動於衷,只是對著電話那頭的魏珊珊問道:「對了,冷水熱水有要求沒?」
魏志剛接過了電話,說道:「用冷水,往裡面加冰塊,越冷越好,只要堅持半個小時……」
魏志剛話還沒有說完,男人就去冰箱取冰塊了。
宋玄棠躺在冰冷的水裡,感覺自己的頭痛欲裂,身體遲緩而痛苦,隨時可能昏睡過去。
然而詭異的是,她身上的傷卻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彷彿那些傷口都消失了。
男人將冰塊扔進浴缸里,正準備詢問魏志剛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時候,只見宋玄棠的手臂上,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移動。
那東西移動的速度非常快,在宋玄棠的皮膚之下,帶著詭異的微光,彷彿……老鼠鑽進了她的皮膚里。
男人咽了口口水:「阿棠,你這玩兒得就有點大了啊……」
他一邊說著,卻還朝著宋玄棠靠近。
一道莫名其妙的微風從他耳邊掃過,他身後的置物架瞬間被切成了兩段。
就在這個時候,女人的聲音從浴室門口傳來。
「你再靠近她,就可以體驗一下被亂刀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