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類神
宋玄棠拿了碗粥慢吞吞地喝，一邊毫不客氣地點了頭：「嗯。」
霍聿將撕下來的白條扔進垃圾桶，一邊道：「主要是太無聊了，所以拉他們兩個打牌來著。」
「你受傷了么？」宋玄棠看著霍聿身上的病號服，反問道。
「那倒沒有。」霍聿攤手：「但我現在又不能走，你們都穿病號服，所以我入鄉隨俗了。」
他指的還有徐嬌嬌和蘇塵卿。
徐嬌嬌毫無疑問傷得最重，但這人的實力遠在宋玄棠之上，恢復能力也不知超過宋玄棠幾何。因此沒躺幾個小時，她就清醒過來了。
傷得最輕的則是蘇塵卿，他也沒過多久就恢復了。
反倒是宋玄棠，傷得他更重，但實力又不如他們二人，因此醒來最晚。
霍聿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健全人，而且還是在鬼蜮跑了一趟還健全的。
留在這裡，是因為江雀發話了，擔心他身上殘留什麼污染，因此要留在觀察幾天。
宋玄棠知道這是流程，咽下嘴巴里的粥，問道：「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當時情況緊急匆忙，霍聿和她並沒有商量什麼計劃，宋玄棠只讓他開車走。
霍聿將他和宋玄棠分開之後的事情又說了一遍，而後道：「開車回到津南的時候，蘇塵卿醒了，讓我到黎明大廈來……」
而後他靠在宋玄棠身旁的枕頭上，說道：「然後我就被扣在這裡了，除了打牌沒有事情干。」
「那個箱子呢？」宋玄棠聽到霍聿沒受傷，心思便全在那個箱子上了。
「康主任，鄭經理，還有那口箱子，都被你們的人帶走了。」霍聿從小推車上拿了個包子塞進宋玄棠手裡：「所以你問我什麼，我都不知道。」
一離開鬼蜮，他的腦子就開始停了，完全沒有要轉的想法。
「哦……」宋玄棠知道，這些事情問他沒有用。
他又不是驚悚特清楚的人，又不是御鬼者，不會有人跟他解釋任何事情。
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蘇塵卿推著徐嬌嬌進來了。前者一臉萎靡不振，後者還在撕自己臉上的白條。
宋玄棠張了張嘴，最終只憋出來一句：「你輸這麼多？」
不應該啊，都用上特性了，怎麼還能輸這麼慘？
不提還好，一提話題又開始跑偏了。
徐嬌嬌憤憤不平道：「一個用幻術變牌，一個用老千偷牌，我除了燒牌還能有什麼辦法？！」
霍聿和蘇塵卿同時「嘿嘿」笑了一聲，像是偷吃了燈油的老鼠。
宋玄棠聽到徐嬌嬌的話，腦海里浮現自己的特性……好像在牌桌上也沒什麼用。
不對！
我為什麼要思考這種問題？！
「你們情況怎麼樣？」宋玄棠問道。
「哪一個都比你情況好。」徐嬌嬌頓了頓：「等你恢復得好一些了，去樓上一趟，老闆有事找你。」
宋玄棠就知道江雀一定有話想問自己，此時也並不意外，只是點了點頭。
「你們談正事吧，我走了。」霍聿從小推車上又順走了一塊西瓜。
他剛準備站起身來，就聽到徐嬌嬌說道：「不，接下來說的事情和你也有關。」
霍聿又坐了回去，滿臉疑惑地問道：「該說的，我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嗎？這事還沒結束？」
徐嬌嬌深吸了一口氣，只道：「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你最好自己去問她。」
徐嬌嬌比宋玄棠知道的事情更多，但江雀對她並非無所不言。
關於那隻老狐狸的謀划，徐嬌嬌從來都看不清。
「那等我能動了，就去辦公室找她。」宋玄棠只好這麼回答。
緊接著，徐嬌嬌看著宋玄棠，又問道：「你知道你們在鬼蜮里見到的那隻大鬼，是什麼級別的鬼物嗎？」
宋玄棠茫然搖頭，這一點她確實不清楚，只知道那個鬼物不一般，哪怕是殘缺的，也讓宋玄棠心生無可抵抗之感。
蘇塵卿將病房的門關上了，徐嬌嬌向前推了兩步，輕咳了一聲后開口：「首先要給你們科普一個概念。」
「目前來講，特情處將鬼分為兩個級別，一個是黑夜級，黑夜級又細分為三個等級。」
宋玄棠輕聲說：「黃昏、午夜、暮夜……從太陽落下的那一刻算起，三者構成了真正的黑夜。」
「你之前一直對黑夜之上好奇，而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為……」說到這裡，徐嬌嬌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霍聿：「關於黑夜之上，普通人只要聽到不該聽的知識，就會被污染。」
宋玄棠愣了一下：「這麼危險嗎？」
霍聿弱弱地舉了一下手：「要不我還是迴避一下吧，這種危險的事情不適合我。」
徐嬌嬌沒有搭理後者，而是繼續說了下去：「你們已經直視了污染，也就有了知道這些事情的資格。」
「黑夜之上，確實是存在的。」
「御鬼者和鬼物一樣，在身體里容納了第一個特性后，心臟就會開始腐朽，直至蔓延全身。」
一直沒有說話的蘇塵卿這時候終於開口了：「在精神力達到午夜級的情況下，御鬼者可以容納第二特性。直到這個時候，你才能被稱之為真正的，午夜級。」
「第二特性……」宋玄棠咀嚼著這個詞。
她其實對此早有猜測，因為徐嬌嬌表現出來的能力很複雜，她一直懷疑徐嬌嬌不止一個特性。
徐嬌嬌點了點頭，繼續說了下去：「御鬼者非常容易失控，但容納新的特性，能夠使御鬼者在短時間內穩定下來。因此，晉級是活命的好手段。」
「可是這條路並非沒有代價。」徐嬌嬌久久地看著宋玄棠，說道：「吞噬了兩個特性，就會變得更不像人，過了穩定期后，失控的速度會加劇。」
「吞納第三個特性后，你才能被稱之為一個完整的……黑夜之鬼。」
宋玄棠看著徐嬌嬌，輕聲說：「可是……還有黑夜之上。黑夜之上，是吞納了第四個特性么？」
徐嬌嬌搖了搖頭，輕聲說：「不，能否成為黑夜之上，與特性沒有關係。因為黑夜之上，又被稱為……」..
「類神。」
這個字眼一出，整個房間彷彿都冷了好幾度。
宋玄棠甚至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彷彿無形之中，有許許多多非人存在，正隔空注視著這間小小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