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試探
皇帝聽了蘇貴妃的話,臉色頓時好了很多,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朕也希望如此。」
「皇上這是累了,不如讓臣妾替您按上一按,也能舒緩舒緩。」蘇貴妃關心的詢問道。
「嗯,也好,朕許久不曾享受過愛妃的服侍了。」皇帝滿意的笑了笑說道。
貴妃嬌羞的笑了笑,拿起茶壺,倒了杯水放到皇帝面前,柔聲說道:「臣妾為皇上捏捏腿,這是臣妾新學的一套按摩技巧,皇上不妨試試,或許效果會更加好。」
「好,那就麻煩愛妃了。」皇帝點了點頭。
蘇貴妃輕笑了一聲,慢慢的蹲了下來,雙手搭在皇帝的膝蓋上,開始為皇帝松筋骨。
皇帝閉目養神,半晌,突然睜開眼睛,拉住了蘇貴妃的手:「愛妃,朕的頭痛的厲害,你幫朕揉揉吧。」
「是。」蘇貴妃點了點頭,輕輕的將自己的手貼了上去。
蘇貴妃一邊用手指輕輕的敲擊著皇帝的額頭,一邊緩解著他頭痛的癥狀。
皇帝閉著眼睛,感受著蘇貴妃的動作,心中卻是一陣感嘆,他的這個貴妃啊,還是跟從前一樣的溫婉賢淑。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皇帝的神色越發的舒坦了,蘇貴妃收回手,輕聲問道:「皇上現在感覺如何?」
皇帝緩緩的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說道:「好多了,多虧愛妃的手藝了,朕甚是舒暢。」
聽到皇帝這麼說,蘇貴妃抿唇一笑:「能為皇上排憂解難,是臣妾的榮幸。」
「朕這些日子總能想起你我初見之時的場景,彷彿就在昨日,一切都還歷歷在目,如同昨日一般。」皇帝微微皺眉,似乎陷入回憶中,半響才幽幽的說道。
聽皇帝提及往事,蘇貴妃也是有些感慨:「臣妾也是,如今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臣妾都老了。」
聽見蘇貴妃這麼說,皇帝搖了搖頭:「不老,在朕看來,你依舊美麗如昔,歲月並未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聞言,蘇貴妃掩唇而笑,嬌嗔道:「皇上又在哄臣妾了……」
皇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認真道:「愛妃,朕說的句句屬實,絕無虛假之意。」
「既然皇上不嫌棄臣妾老了,臣妾也願意一直伺候皇上,永遠陪伴皇上左右。」蘇貴妃低著頭含情脈脈的看著皇帝,眼底儘是濃濃的深情,她相信,皇帝一定能懂得她的意思。
皇帝愣了片刻,旋即展顏一笑,說道:「好,此生能得愛妃相伴一生,是朕一大幸事。」
「皇上……」
「別叫朕皇上,叫朕的名字。」皇帝輕笑著打斷蘇貴妃的話語。
「阿湛。」蘇貴妃抬眸看向皇帝,紅唇輕啟,吐出這三個字。
皇帝怔了一瞬,但很快便反應過來,說道:「你有許多年不曾這樣稱呼過朕了吧。」
「是,已經許多年不曾這樣叫過了。」蘇貴妃垂下腦袋,低低的說道。
皇帝笑了笑,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罷了,朕知道你心裡其實是在怪罪朕,不肯原諒朕。」
「阿湛……」蘇貴妃輕喚了一聲。
「朕錯了,若是當年朕沒有執意讓你進宮,你如今也該平安順遂,兒孫滿堂了吧,若有來生,咱們就做一對平凡的夫妻,不管富貴貧賤,只要有你在身旁,朕便什麼都不求了。」皇帝緊緊的抱住懷中人兒,低沉的聲音中充斥著濃濃的歉疚。
「阿湛……」蘇貴妃靠在皇帝的懷中,低低喊道。.
「朕真的捨不得你,捨不得這天下。」皇帝緊緊摟住懷中人兒的腰肢,低喃道。
「皇上……」蘇貴妃欲言又止,最終,她還是忍不住說了出口,「你真的打算把江山交給老三嗎?」
「你是擔心他會對你們母子不利嗎?」皇帝的眼神變得凌冽起來。
「那倒不至於,他是個好孩子,有野心,有心計,這江山有他守著,皇上也無後顧之憂了。」蘇貴妃說道。
「其實你知道,朕更屬意雲北的。」
皇帝說道:「朕想給你們母子倆一個太平盛世。」
「可是雲北自由慣了,怕是擔不起這般重任。」
「朕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皇帝霸氣的打斷了蘇貴妃的話。
蘇貴妃咬了咬牙,說道:「皇上,恕臣妾斗膽,懇請皇上收回旨意。」
「為何?」皇帝眯了眯眼睛。
蘇貴妃看著皇帝說道:「皇上,雲北不適合坐擁江山。」
「為何?」
「因為……」蘇貴妃剛準備說出口,忽然停下來。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呢,愛妃?」皇帝的表情帶著几絲疑惑,似乎對於蘇貴妃的話有些不解。
「臣妾……」蘇貴妃咬了咬唇,猶豫了片刻,說道:「皇上,雲北做個閑散王爺,平日里遠離朝堂,或是閑雲野鶴,或是詩酒江湖,哪一樣不比作為皇帝更自由更隨性,我不想咱們的兒子如同你我二人一般,被這寂寂深宮的宮牆束縛住一生。」
聽蘇貴妃這麼說,皇帝沉默了片刻,說道:「這件事情,朕再考慮一段時間。」
「皇上,那麼多皇子,哪一個都是人中之龍,會替皇上守好這江山的。」蘇貴妃撒嬌道。
「你啊……」皇帝寵溺的撫摸著蘇貴妃的頭頂,說道:「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也是苦了你一片慈母之心了。」
「皇上說的哪裡話,為了咱們的兒子,臣妾甘之如飴。」蘇貴妃溫柔的望著皇帝,臉龐掛上了恬淡的笑容。
「朕知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皇上……」
「你為他計之深遠,也要問一問他,身為皇子,天底下離那個位置最近的人,誰沒有更進一步的野心,你替他推辭,也得看看他自己願不願意啊。」
皇帝淡淡的說道。
皇帝的這番話讓蘇貴妃猛地一驚,隨即明白過來,自己的確是操之過急了,她只想著保全兒子,卻忘記了兒子的野心與能耐。
「朕累了,扶朕去休息吧。」皇帝輕聲說道。
「嗯。」蘇貴妃輕聲答道。
待皇帝睡下,蘇貴妃走到了外室,吩咐宮女們照顧好皇帝,便轉身離開了寢殿。
夜風徐徐,吹亂了蘇貴妃耳畔的青絲,在空中飛舞,襯托著她的側顏顯得更加的嫵媚誘惑。
「主子……」
蘇貴妃站立了片刻,突然開口:「你們先退下吧。」
「是,娘娘。」
宮女福身退了出去,只餘下蘇貴妃一人靜靜的站在原處,面上帶著幾分迷茫。
蘇貴妃的貼身嬤嬤從身後走了過來,瞧見這一幕,輕嘆一聲:「娘娘,您是怎麼打算的?」
「嬤嬤,我該怎麼辦?」蘇貴妃低低的問道。
「奴婢不敢妄議聖上。」嬤嬤輕聲說道。
「嬤嬤,你也不用瞞我,你跟在我身邊那麼久了,對我最是忠心耿耿,我又怎麼會不了解你呢?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聽蘇貴妃這麼說,嬤嬤遲疑了片刻,方才緩緩的說道:「娘娘,您又何必憂慮,老奴斗膽勸您,還是早點歇息吧,這朝堂之上的事,自有皇上定奪,這江山天下,給誰,還不是皇上說了算。」
蘇貴妃沉吟良久,緩緩開口:「你說的對,是我糊塗了,這江山是他的,他想給誰就給誰,我攔也攔不住,只盼著將來,他不要後悔就行了。」
「主子放寬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