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大鬧一場

等大夫匆匆忙忙的趕來，看過齊晟的屍體后，搖了搖頭，「夫人節哀順變，少爺的確已經去了。」

齊夫人獃獃愣愣的坐在那裡，許久，才突然發狂似的尖叫起來，「我的晟兒，我的晟兒啊，你死的好慘啊……」

齊夫人哭嚎著，卻沒有人理她，她的目光四下游移，最後，定格在了剛剛走到門口的齊蠻的身上，她倏地爬起來，衝到齊蠻的跟前，抓住她的肩膀，狠戾的問道：「你究竟對你哥哥說了些什麼？為什麼好端端的出趟門，回來人就沒了？啊？你說了什麼？」

齊蠻木訥的看著齊晟的屍體，眼眶通紅，淚水在眼圈裡打轉。

「娘……」她哽咽著喊道。

齊夫人卻並不理睬他，她揪著齊蠻的領子逼問道：「你告訴娘，你究竟對你哥哥說了些什麼？他是去了哪裡？怎麼就喪了命了？」

齊蠻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會這般逼迫自己。

她的母親不該是溫柔善良，待她視若珍寶的嗎？她怎麼會這樣逼她？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質問，而且這個人還是她的母親。

「娘，你怎麼能懷疑我害死了哥哥呢？哥哥是我唯一的兄長啊！」齊蠻崩潰的怒吼道。

「那你說，我兒是怎麼死的？他是怎麼死的？好端端的他是怎麼死的？」齊夫人失控的怒喝道。

齊蠻咬著牙，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娘，你怎麼能這麼問我呢？我是你的女兒呀！我怎麼會害死我的哥哥呢！我沒有啊……」

齊夫人卻依舊不肯罷休，歇斯底里的咆哮著：「你說，你究竟對你哥哥說了些什麼？你告訴我，你快說！」

看著齊夫人歇斯底里的模樣，齊蠻的眸子黯淡了下來。

「娘，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啪——」齊夫人甩手便打在了她的臉上，「你竟然還想騙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若不是你，他今日早就回營了，怎麼可能會死？」

齊蠻怔怔的看向齊夫人，原來，娘是這樣認為的，她真的沒做錯任何事情，她只有這麼一個哥哥，她怎麼可能會想他死？

「娘，這件事真的不關我的事情，你若是不信，儘管派人去查就是了，我是無辜的，我只跟他說在靈安寺看到一個神似姜菀寧的人，我怎麼知道他會不會去，又怎麼知道他去了就一定會死？」齊蠻悲涼的說道。

聽了她這句話，齊夫人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僵硬在那裡，半晌之後，她才顫抖著唇瓣喃喃道：「姜菀寧……又是這個姜菀寧，一定是她，是她害死了你哥哥。」

說著，她像是瘋魔了一般的朝外衝去，一邊往外走去一邊嘴裡還不停念叨道：「我要殺了那個妖女，殺了她替你哥哥報仇！」

齊蠻驚愕的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心痛至極，她的眼睛睜得老大，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一刻她甚至懷疑，娘親是不是真的瘋掉了？姜菀寧失蹤了，去哪裡尋她報仇？

直到聽到院子里傳來馬車疾馳而過的聲音時，她的身子一軟，頹然的倒在了椅子里。

「小姐……」丫鬟碧蓮擔憂的喊道。

齊蠻閉上雙眼，將頭埋在臂彎中，壓抑的嗚咽聲斷斷續續的響了起來。

「小姐，您別太難過，還是趕緊把夫人追回來才好，她剛剛受了這麼大的打擊，萬一鬧出什麼事就不好了。」碧蓮猶豫了一瞬，輕聲勸慰道。

齊蠻猛地抬起頭，眼眶泛紅的盯著碧蓮，沉默片刻之後，她緩慢的站起來，擦乾淨眼角的淚水，啞著嗓子低低的說道：「碧蓮，準備馬車，咱們去看看我娘去了哪裡。」

碧蓮點了點頭，立即帶著人去準備東西。

齊蠻走出房間，深吸了幾口氣后，平復了自己紛亂的心緒，隨即邁步朝外走去。

此時，齊夫人已經乘著馬車到達了寧國侯府門口，齊蠻緊趕慢趕才堪堪追上了她，看到她的身影氣勢洶洶的衝進去，立即跳下馬車，提起裙擺，快步追了上去。

她跑進大廳的時候，齊夫人正拿著匕首抵在自己親妹妹四夫人的脖頸處威脅四夫人交代姜菀寧的行蹤。

「娘！」齊蠻厲聲呵斥，「你在做什麼！她是姨母啊。」

齊夫人聞聲回過頭來，看見齊蠻，她冷笑一聲，道：「你還有臉說，這一切全是你害的！我的兒子好端端的怎麼會忽然暴斃？這一切都怪你，你怎麼不替你哥哥去死！」

齊蠻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上，「娘，你說的什麼話？哥哥的死真的與我無關，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你快放開姨母，她還懷著孕呢，她可是你親妹妹！」

齊夫人卻絲毫不為所動，「哼，她懷孕又如何，懷的也是姓姜的孽種。」

「你……真是瘋了！」齊蠻震驚的睜圓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齊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齊蠻，繼續逼問四夫人：「姜菀寧現在在哪兒？你說是不說！」

四夫人臉色蒼白，額頭滿是汗珠，但仍堅定的搖了搖頭。

「你不說？我這就送你去陪我那慘死的兒子。」齊夫人的臉色驟變，揚起匕首就要朝著四夫人刺去。

齊蠻嚇得撲了過去，用手握住了匕首，鮮血噴涌而出，濺了齊夫人一臉。

四夫人柳氏一個趔趄，跌坐在了地上，她慌張的扯住齊蠻，焦急的喊道：「蠻蠻，蠻蠻！」

一邊伸手摸著腹部，虛弱的說道：「蠻蠻……我肚子疼……」

齊蠻臉色煞白，鬆開匕首，順便推了齊夫人一把，飛奔向外，邊跑邊哭道：「來人吶，來人吶……快去請大夫，你們夫人摔倒了。」

齊夫人狼狽的摔倒在地上，她呆愣的看著齊蠻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恨意。

她的叫喚聲很快引來了丫鬟婆子，眾人忙七手八腳的扶起柳氏朝屋內走去。

等到柳氏離開了，齊夫人才爬了起來，狠狠的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她咬牙切齒的罵道：「姜菀寧！姜菀寧！我一定要弄死你，一定要弄死你！」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聽起來異常的駭人。

「娘，你冷靜一些！哥哥的死與姨母又沒有什麼關係，你今日這麼一鬧，姨母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往後你們還要不要來往？你冷靜冷靜好嗎？」

齊蠻看著發狂的齊夫人，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苦苦哀求著，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她從未見過她娘這幅模樣，就好像她不是她娘，而是一個惡鬼一樣。

齊蠻看著自己的娘，語重心長的說道:「娘，姨母她並未害過我們齊家，你幹什麼非要遷怒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