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赦老爹生辰 二
誒唷!赦老爹這個氣啊!身子都打晃了一下,沈陌軒趕緊過去扶了一扶,這王子騰是一點都沒有給榮國府留面子啊!你至少開口訓斥一下那什麼叫王順的管事,撇清你們是故意的嫌疑是不是,這麼多府上的人都在呢!好歹做做樣子擋一下眾人眼啊,現在可好,他倒是一走了之了,大家肯定都知道,王子騰人家壓根就不把榮國府放在眼裡。
賈家的爺兒們們臉上都掛不住了,賈珍這時悠悠說道:
「這王子騰現在能耐了!還真是不把大家放在眼裡了,這姻親結的,不知道到的還以為咱們結的是仇呢!」
這話還真是沒一點毛病,主人家壽誕,本來避諱的就多,偏偏在這個時候上門報喪,就有詛咒主人家的嫌疑了,再說你該去王家報喪就完了,非到榮國府折騰幹嘛?既然驚擾了主人家,你們態度好點,誠懇的道歉,全了彼此的臉面多好!可現在倒好?生生把主家給晾這裡了。
這事兒的噁心之處還在於,赦老爹沒辦法跟人家計較,計較了就顯得他不近人情,無一絲體諒之心,不計較吧!著實讓人噁心,後續的酒宴就在這麼尷尬的氛圍里繼續著,沈陌軒和大臉寶也沒再回西跨院兒,讓人給上了適合小孩子的吃食,也安靜的陪做在末席。
賈珍的作用這個時候就發揮出來了,讓小廝搬出來一大堆的玩器,喊大家一起玩兒,這下氣氛才不那麼詭異了。
沈陌軒沒有關注大家的玩樂,卻是握著手裡的玉不停的打量,他試了好幾次了,都無法將這塊玉收進他的空間,這讓沈陌軒好奇了,是這玉上真有什麼問題嗎?普通的玉石他收了好多塊進空間都沒有問題,偏偏這塊不行,可是他左看右看,除了塹在上邊的字,就沒有別的了啊!他再細細端詳這些字,「正面篆文:通靈寶玉,莫失莫忘,仙壽恆昌。背面篆文: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沒看出有什麼不妥來啊?盯得時間長了,他的眼睛突然就開始發昏,什麼都看不見了,這可把他給唬了一跳,趕緊運行凝神訣,這才恢復視力,這下他也不敢再死盯著字看了,看來這玉有沒有問題兩說,這字肯定不一般,這下他可以確信這玉還真是有古怪啊!
用完飯後,大臉寶無聊的看著廳內玩的正嗨的大人們,有些不喜的皺皺眉,於是轉頭對沈陌軒忽悠道:
「琮弟,二哥帶你到園子里玩吧!咱們也去划船,湖裡的荷花剛剛打花苞,很是漂亮,還可以用自己的手打花苞,那樣就可以開出荷花來,走,二哥教你怎麼玩兒...」
「不.......」
沒等沈陌軒拒絕完,大臉寶就拉著他的手,向前跑去,他是真不想去啊!迎春她們都在招待各府的小姐們,他們男孩子去了算怎麼回事啊?跑了不到半刻,大臉寶氣喘吁吁的停下了腳步,呵——就這廢材身體,還要拉著他奔跑,他也是醉了...
現在只能陪著大臉寶慢悠悠的走向園子,沈陌軒還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他還小,沒有到男女大防的時候,如果需要避諱也是該大臉寶去避啊!
等他倆到了院子門口,有婆子攔著不讓進,沈陌軒拉著大臉寶就想返回榮禧堂,可是大臉寶死命的掙扎,就是不回去,這下他也不想管了,隨他折騰吧!
只聽大臉寶生氣的說道:
「你個死老婆子怎生如此討厭,我都說了讓你去告知鳳姐姐一聲,她肯定不會攔著我,怎你就是不去?這是我家的園子,還由了你去?你去也不去?你是真想被攆出府去不成...」
沈陌軒也是長見識了,他還真不知道大臉寶還有這麼一面,看看對面婆子的臉都綠了,可見大臉寶的威力著實不小啊!最後,還是另一個婆子去找了平兒,平兒打發了大臉寶的奶娘王媽媽和襲人過來,他這邊也打發了春燕過來,也交代了婆子,別讓他倆往女客那邊去,這樣,他倆才算是順利的進了園子,誒唷!這折騰勁兒的...
被婆子們領著到達指定的湖邊后,有小廝撐了一條船過來,那船打扮的是真好看,邊邊角角都用鮮花裝飾著,兩邊還掛著粉色的紗簾,風一吹,像是一團粉色的煙雲遮擋著船艙內,沈陌軒就覺得這船肯定是給女孩子用的,他們兩個大男人,不對,兩個男孩子用是不是太娘了?不過看大臉寶很是喜歡的樣子,沈陌軒也只能默默跟著了。
上了船后,大臉寶也不消停,咋咋呼呼的讓小廝向著荷花多的地方劃去,沈陌軒沒管那麼多,用右手划拉著水面,快速的向空間輸送水資源,另一隻手還要加緊吸收靈氣,他也是忙的可以。
船慢悠悠的穿行在荷葉間,滿眼看到的都是綠葉子,講真的,當你遠看滿池荷花時,會有接天蓮葉無窮碧的感覺,真的身臨其間的時候,反而受視線所限,只能看到方寸之間的景緻了,船身本也不高,坐了他們這麼多人,吃水也有點深,稍微不留意還會被葉子打到,別看花莖細,韌勁兒且不小呢,至少,他現在的氣力不足,還要躲著些這些莖幹,大臉寶倒是無畏的很,折下來很多花苞,還特特拿了好幾個過來,給他演示什麼是打花苞,其實就是用手對著花苞尖不停的拍打,力氣也不用太大,通過振動的力量,將花苞打的鬆散,再用手指撐一撐打到半開的花苞,這樣就跟盛開的荷花一樣,春燕和襲人也興緻勃勃的加入其中,只沈陌軒覺得無聊,只能撒嬌道:
「寶二哥,我都累了,你讓襲人姐姐陪著你玩兒吧!我靠船休息會兒,早上被媽媽叫起的太早了,我還這麼小,需要睡飽飽的才能長身體。」
看著他確實一臉的睏乏,於是大臉寶就說道:
「那琮弟你歇息會子吧!這些媽媽們忒的可惡了些,一點也不把小主子們放在眼裡...」
額...大哥你的關注點跑哪裡去了?你的乳母王媽媽還在船頭坐著呢!你倒是扭臉看看她老人家那漆黑如墨的臉色啊!算了!不管了!
於是沈陌軒裝死,閉上了眼睛,春燕還貼心的給他蓋上了披風,哎!這春日的暖陽曬著,湖上的小風吹著,還有這小船還搖晃著,舒坦啊!這下他還真迷瞪上了,不過即使他處在將睡未睡的狀態,也沒忘記收靈氣和水就是了。
「誒喲——」
沈陌軒沒忍住痛呼出聲,這什麼情況啊?船怎麼會晃動的這麼劇烈?看把他的頭給磕的,他睜開眼睛后,春燕已經把他抱進了懷裡,一手還抓著個大荷葉,應該是剛才給他遮陽光了,他直起身子向船頭望去,看到大臉寶正在跟什麼人作揖道歉?他推推抱著他的春燕,捂著頭也走了過去,這才看到,兩條船撞到一起了,另一條船上是好幾個女孩子帶著丫鬟們,其中就有迎春和探春,看到他捂著頭,迎春先關心的問道:
「琮兒,你的頭怎麼了?」
沈陌軒看她滿臉緊張關切,趕緊回道:
「剛剛在船上小憩,突然被磕了一下,就嚇醒了,沒事兒,姐姐,已經不是太疼了!」
這時一個沒見過的小姐姐也走過來關切道:
「這是迎春姐姐你家的幼弟啊?哎喲喲!這麼小的人兒沒給磕碰壞了吧!要不去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迎春回過頭來給沈陌軒介紹道:
「這是王家的熙鸞姐姐,琮兒快過來見禮。」
就這樣他給各位小姐姐行了一圈的禮,大臉寶看大家都圍著沈陌軒不停的關心著,卻不跟玩耍就不高興了,說道:
「既是各位小姐無事,我們就先告退了,琮哥兒,我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該回去了,不然老爺要找的。」
呵——還真是一會兒一個臉,真真是應了那句俗語,「小孩兒的臉,六月的天,說翻就翻。」,看來剛才他們溝通的不是很愉快啊!不過園子里這麼大個湖也能撞到一起,也是神奇,他可是聽見看園子的婆子特特吩咐了撐船的小廝,遠著些女眷們的方向的,難道大臉寶真有主角兒光環?到哪裡都能有艷遇?這運氣也是沒誰了!還害他腦袋磕了一個小包。
等他們裝載著半船的荷花苞回到岸邊時,已經下午申時左右了,溜溜噠噠回到榮禧堂東跨院兒,裡邊正在賭色子,有幾個客人更是醉眼朦朧拉著邊上的丫鬟不撒手,整個大廳酒氣衝天,讓人很是不舒服,赦老爹也喝得有點多了,只是臉上的笑容讓人有點看不正切,他和大臉寶看了這樣的場景,都沒有進去,直接轉身去西跨院兒來了,路上沈陌軒趕緊將玉給人還回去,省的被老太太看到了發飆。
女眷們這裡還是很和諧的,支了兩桌葉子牌,都很是專註的參與著,他有點餓了,就讓丫鬟再給上點吃的,大臉寶聽見了也要,真是個人來瘋,沈陌軒乾脆叫賈環和賈蘭也過來再吃點,反正他們都還小,不經餓的很。
宴會一直持續到酉時,客人們才開始陸陸續續的告辭,送完客人後,赦老爹喊他們直接回東院兒了,沒有去榮慶堂,都不怕老太太找事兒的嗎?看來赦老爹還是很生氣啊!
果然,赦老爹一路走,一路罵,滿嘴的污言穢語,大太太只會在邊上說著:
「小聲些,小聲些,小聲些...」
赦老爹就跟失聰了似的,只管罵他自己的:
「...薛貴他老小子是個什麼東西,死都不會選日子,他娘的,果然是小娘養出來的賤種,紫薇舍人的後人啊!好了不起啊!早該讓聖人治死這孫子,貪心不足蛇吞象,就沒有他不敢碰的,缺銀子缺瘋了的玩意兒,我看他能帶走多少去?不知死活的玩意兒,竟然敢來壞我的好事兒,薛家你他娘的給老子等著,爺看你們能落個什麼好?有個王子騰撐腰又怎樣,王子騰還不是靠我賈家才立起來的,這還不足興,還塞了兩個喪門星過來,就準備在我賈家身上吸血,簡直就是螞蟥轉世來的,弄那麼多黃白之物又怎樣,一個不下蛋的公雞,還準備用那麼些金子給他打棺材不成?這朝堂上的御史郎官們也是瞎了眼了,這樣的玩意兒怎麼不往死了參他,讓他這麼個目中無人,忘恩負義的王八羔子騎在大傢伙的頭上拉屎屙尿......」
等他們一起將赦老爹扶回大太太房裡時,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終於不怕外人聽了笑話了,在自己家裡想怎麼罵都不怕了,大太太伺候赦老爹喝了醒酒湯后,打發他們各自回房,這裡有她照看就行,於是他和迎春就告辭出來了。
回去的路上迎春才細問發生了何事,赦老爹竟然發了這麼大的火,她們在園子里一點也沒有聽到風聲,沈陌軒也猜到了,如果知道前院發生的事情,王熙鸞不可能那麼心大,還能繼續在園子里玩耍,於是他又細細的給迎春講了,赦老爹怎麼正高興的跟客人們斗酒,薛家的管事怎麼就硬闖進府,王子騰又怎麼敷衍走人等等...
迎春聽了后,也很是惱火,親爹的生辰宴出了這麼晦氣的事情,這讓做子女的多揪心,古人本就迷信,現在還出現這麼大的紕漏,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對赦老爹有什麼妨礙?
最讓人可氣的是,璉二哥兩口子明明知道這回事兒,卻都沒有過來問候一下,看看赦老爹身體如何,情緒如何,這可是正經的大不孝,璉二嫂子那裡掛累著薛家和王家,心有顧忌不過來,這個大家不能強求是吧!可璉二哥呢?這可是親老子,就這麼不聞不問的,也太冷血了吧!
不管怎麼說吧!赦老爹的生辰就這樣不完美的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