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式 八卦門和《龍虎豹》
費恆惑的包裹最終在廚房的灶間找到了,事實證明,那些蒙面人根本不屑動他那幾十個銅子和三四本專業書籍。倒是葉小七被那封信打擊的不輕,一直喃喃低語著說:「一片冰心在玉壺,篷門初始為君開。」
費恆惑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搖了搖頭想道: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現在葉小七終於明白為什麼東方鎖會說自己拐帶他老婆,為什麼一個月會有三個人不遠千里甚至萬里的挑戰自己。他心裡默默的想到:原來那麼多人來找我比武,都是因為女人啊!我就不明白了,這些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曉得本公子,又愛得那麼瘋狂的?
這個疑問不久就被揭開了。
二人走出山林半日不到,就來到了一個小鎮。小鎮上好生熱鬧,人們紛紛簇擁在一起,喜氣洋洋得互相問候:「你買了嗎?」
葉小七費恆惑好奇地擠進去一看,原來是某書在本鎮大賣脫銷,書商不僅加印售賣,還請來了遠近聞名的戲班子搭台演出為自己造勢。
一聽是賣書,費恆惑急忙利用身體優勢排開周圍的人,讓葉小七擠進去,對葉小七說道:「葉兄,還請幫在下買上一本,兄弟我對書痴迷異常,寧可不吃飯也不能不看書。此書賣得如此之火,必是一本經典佳作,那可絕對不能錯過。」
葉小七當然滿口答應,不多時就買回來交給他。二人擠出人群,找個僻靜的小飯館準備吃點東西。剛一落座,費恆惑就急不可耐的打開書拜讀。不料才看第一頁就大呼道:「葉兄,這上面有你的畫像呢!」
葉小七詫異不已,接過來搭眼一看,果然是自己的畫像躍然紙上,甚至畫的比真人還好看。他翻回封面一看,只見上面印著盤龍,卧虎,飛豹。扉頁上寫著:龍虎豹。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總第叄佰貳拾柒期。再翻回畫像那一頁,只見他的畫像下面用大大的紅字寫著:葉君私生活最新大曝光,龍虎豹潛入華山暗訪掃地小童。他再翻過一頁,只見上面印著側面含笑的自己,顯得氣質高雅,卓爾不凡。下面也寫著一行小字:用華山烏龍白鳥丸,做魅力陽光美少男!
葉小七抬頭看看費恆惑,后幸災樂禍道:「我說此書怎麼這麼火,原來是八卦雜誌啊!」
葉小七急忙道:「何謂八卦雜誌?」
費恆惑解釋說:「所謂八卦雜誌,我曾聽人說過,是江湖上一個神秘的門派——八卦門創辦的。因為該門的弟子修行的八卦游鳳功法讓人來無蹤去無影,所以他們專門收集江湖小道消息,然後出版成冊,賣給有需要的人換錢。因為消息來源很雜,有的還是捕風捉影,所以這種書就被大家稱作八卦雜誌。只是後來很多門派也做起了這個生意,有的門派輕功不夠好,連狗也騙不過去,就明了一種葯,專門將目標的看門狗騙過,放自己過去。這種葯叫『大狗小狗再見丹』。後來大家用的多了,知道的人就叫他們『狗再隊』。當年,我還在太學院讀書的時候,好多同窗都看過這種雜誌。只是他們看得多是關於朝廷官員的八卦軼事。沒想到今天能在這麼偏僻的小鎮上,看見關於葉兄的八卦新聞,足見葉兄你可是風雲人物啊!」
葉小七這下終於明白別人是如何認識自己的了。他看了看這本所謂的龍虎豹,正想將它一把扔掉,不料旁邊一注視其甚久的女子突然跳將出來,一把搶過書籍,大聲說:「你不看,送給俺看吧,俺還沒買到這一期的呢!俺要看可愛的葉葉小時候是怎麼尿床的!」葉小七見此女斜視雙眼加大暴牙,心中一陣惡寒,連忙鬆手,任其奪去。女子奪得雜誌,歡天喜地的跑去了。
費恆惑看著此女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看來葉兄的粉絲是很特定的人群啊!」看到葉小七疑惑的目光,他解釋道:「所謂粉絲呢?就是你的追隨,比如剛才的女子。」
看到葉小七目光不善,他連忙說:「粉絲的由來呢,其實是一個故事,傳說在唐朝的時候,詩仙李白追隨甚眾,一日李白在太白樓喝酒吃飯,叫了一碗粉絲湯,結果吃了之後難以忘懷,經常對他的追隨說起。他的追隨紛紛羨慕那碗粉絲,都願意化成粉絲做成湯讓他吃的難以忘懷!粉絲一詞就此而來!」
葉小七不禁嘆服道:「想不到從唐代開始就有這麼深奧的詞語出現!我還以為自己學富五車,今日聽費兄侃侃而談,才知道自己才疏學淺,根本當不得粉絲們的奢愛啊!」
費恆惑擺擺手說:「葉兄過謙了,這些都是我在外面道聽途說而來,算不得學問。倒是葉兄不僅三言兩語嚇退凶神惡煞的劫匪,還是擁有無數粉絲的江湖少俠,真是另小弟佩服啊!」
葉小七見費恆惑說的真誠,提議道:「費兄你我二人如此投機,不如結拜為異姓兄弟如何?」
費恆惑大喜過望,連聲說好,於是二人找到關公廟搓土為誓,歃血為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義結金蘭。
葉小七年方十七,費恆惑比他大四歲,葉小七叫聲大哥,費恆惑叫了一聲二弟,二人相視大笑。
結拜完畢,葉小七帶著費恆惑來到小鎮醫館,找大夫幫他再看看胳膊。小鎮醫館裡面坐著一位老醫師,鬍子花白,很有些儒雅之風。
老醫師對著費恆惑又摸又捏,然後問:「這是誰幫你接的骨?」
葉小七在一旁說:「是我。」
老醫師盯著葉小七看了半天,試探地問:「你和他有仇?」
葉小七說:「怎麼會呢!他是我大哥!」
老醫師這才理直氣壯的說:「你接反了。」
費恆惑又受了一次接骨之痛,疼的死去活來,據大夫說,幸而他膘肥體壯,內部空間大,可塑性強,要是換了別人,這一次能不能接回來不好說,就是接回來了,也只能是聾子的擺設,再也沒用了。
葉小七十分內疚的帶著重新接好骨的費恆惑離開醫館,將他扶上小白,不好意思地說:「大哥,我真是對不住您啊!接個骨都接不好!」
費恆惑凜然道:「兄弟你別說了!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在了荒郊野林里,你救了哥哥的命,別說我又接回來了,就是接不回來,我也不怪你!」
葉小七納頭便拜,費恆惑連忙說:「兄弟你這是幹啥!快起來,快起來,咱趕緊找個地吃飯吧,哥哥我又餓了!」
葉小七:「……」
葉小七和費恆惑一路向東,趕了幾天的路,來到了懷慶府境內。二人身上都是風塵僕僕,灰不溜秋。
但是令人驚奇地是,費恆惑的雙手靜養了幾天之後,居然奇迹般的可以動了。
葉小七看著不停甩著胳膊的費恆惑說:「大哥,你這麼快就好了啊?」
費恆惑呵呵笑起來,回答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哥哥我這身子胖也有胖的好處。我不管受多大的傷,只要有東西吃,能吃飽,好的就很快。要是沒東西吃或吃不飽,好的就會很慢!」
葉小七佩服道:「這真是絕技啊,那大哥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
費恆惑哈哈仰天長笑道:「想當年我們明經科在太學院傲視群雄,不是沒有道理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哥哥我這一身橫練得功夫!」
葉小七看著他那一身上下亂抖的橫肉,佩服的點了點頭。
元有懷慶路,治河內(今河南沁陽)。明為懷慶府。懷慶,是一個行政區域,它的地理範圍大致相當於如今河南省焦作市與濟源市所轄地域。明朝民間還有稱「懷府八縣」。
葉小七二人趁天色未晚,城門未關之際,趕進懷慶城。
懷慶大城不比華陰小縣,不僅人更多,而且屋高路寬,一條安西大街足足有三十米寬。兩旁的店鋪全是三四層的高樓,鱗次櫛比,高屋建瓴。
雖然已是傍晚,但是街上仍然人來車往,好不熱鬧。葉小七初出茅廬,何曾見過如此寬的街道。他拋下小白和費恆惑跑到街道中間,大聲說:「大哥,這條路好寬啊!」
路人紛紛側目,甚至有人竊竊私笑道:「哪裡來的鄉巴佬。」
費恆惑和小白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飄然而過,裝作不認識他。
又是悅來客棧,葉小七二人住進了悅來客棧懷慶總店。總店風貌又不是華陰那種小店能夠比的,這裡不僅折扣更多,而且活動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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