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式 菜鳥和騷雨
「呵呵呵呵!姐姐,你看這個人好傻啊!」珊兒姑娘和她姐姐正好看見葉小七對話的全過程,珊兒嘻嘻笑著說道:「華山派的大俠,您還不回去哄孩子啊!」
葉小七頓時囧的無地自容,尷尬得對珊兒和她姐姐抱拳說道:「本公……呃……在下華山葉小七二位姑娘!」珊兒聽到之後像是吃了一驚,張大了嘴巴一臉詫異的看著他。那個女子似乎也很震驚,好一會都沒能說出話來。
葉小七看著她們,等了一會,才聽她說道:「原來你就是江湖上盛傳的葉小七啊!」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失落。
珊兒則更直接,她怒氣沖沖地說:「我和姐姐千里迢迢來華山,原本以為葉小七應該是一個翩翩美少年,玉面小飛俠,頂天立地,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貴氣的風流瀟洒氣宇軒昂的彬彬公子!誰知你怎麼怎麼會……」
葉小七愣了一下,然後呵呵微笑著說:「原來在珊兒姑娘心中,在下這麼偉大啊!真是讓您失望了,不知二位來華山有何貴幹啊?」
珊兒哼了一聲說:「還不是我姐姐想……」
這個時候,那個少女拉了拉珊兒的衣襟,示意她不要說了,然後對葉小七說道:「葉公子,天色不早,我們姊妹不打擾您休息了!」說完拉著珊兒就走。
葉小七連忙伸手拉住她們,輕聲說道:「你們是我第一次結識的朋友,還請兩位姑娘告知芳名啊!」
少女停下來看著葉小七,現他面帶真誠,雙目純凈如水,看來並非撒謊或故意調戲自己,於是她說道:「小女子名叫周婉媚,這是我妹妹唐珊兒。」
葉小七笑道:「原來是周姑娘和唐姑娘……」
唐珊兒突然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你也曉得我們的芳名啦,是不是可以鬆手了?」葉小七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手正拉著周婉媚的玉手上,呀了一聲,臉上一紅,連忙放手說:「這個真是不好意思,多有冒犯!」
周婉媚盯著葉小七的臉看了好一會,才說道:「沒關係,我們告辭了,公子早點休息吧!」然後拉著唐珊兒走掉了。
待她們走出房間,葉小七關上門,嘿嘿一笑,將自己的手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愜意的說:「好香啊!比春梅還香好多啊!」
唐珊兒和周婉媚回到房內,唐珊兒氣憤的說:「沒想到葉小七居然是個登徒子。姐姐,我們真是瞎了眼了!」
周婉媚則沒好氣的說:「你就知道抱怨,我當時說江湖傳言不可信,你非要來見他,還說什麼非他不嫁,現在見了面,後悔了吧?」
唐珊兒白了她一眼說道:「你當時也不是說什麼願做蝴蝶雙雙飛嗎?還說我呢!」
周婉媚幽怨的說:「誰叫父親給人家訂的那個未婚夫實在是不堪入目啊!」說完想了想,突然又歡喜得對唐珊兒說:「其實葉小七也不錯的,你看那他那兩條眉毛,好像兩把劍一樣啊!」
唐珊兒瞪了她一眼,鬱悶的說:「你真是花痴到家了!他那還叫劍眉,我看呢,還不如武當的天才嵐帥氣呢!」
周婉媚推了她一把說:「你懂什麼,人家這個叫英氣勃。哎,明天我穿什麼比較好,是不是還穿這件?」唐珊兒:「……」
葉小七累了一天,很快就把這姊妹二人拋到了腦後,在床上呼呼大睡。但是作為一個十七年就見過一個女孩子的少年來說,想把兩個千嬌百媚的女孩子拋到腦後,實在是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就算你一個頭忘掉了,另一個頭肯定也會記得的。第二天一早,他尷尬的看著床上的「地圖」,內心極度鄙視自己。
小二送來了早餐,並問他:「客倌是否多住幾天?要是今日起程的話,我吩咐樓下給您備馬。」葉小七想了一想,就問:「隔壁的那兩位姑娘可曾離去?」
小二臉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輕聲回道:「那兩位姑娘一早就被人接走了,看樣子還有些匆忙,似乎有什麼急事。」葉小七點點頭,說:「那我也起程吧,你讓下面備馬。」
回頭看看小二還不走,很奇怪的問他:「還有什麼事情嗎?」
小二乾咳一聲,提醒道:「客倌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葉小七大窘,想起自己在被子上面畫地圖的糗事。以為人家要自己賠償,他滿臉通紅的問:「要多少?」
小二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心想給小費還有問自己要多少的,就接話說:「您看著給吧。」
葉小七從懷裡掏出個五兩的銀錠子,問他:「夠了嗎?」
小二欣喜若狂,連忙說:「夠了夠了!」
葉小七巴不得他快走,立刻扔給他說:「那就好,去吧去吧。」
小二接過銀子,狠狠的咬一口,然後興高采烈的走了。
葉小七洗漱完畢,走下樓來,得了賞錢的店小二急忙迎上來,引著他向外走,還將一個包袱和一個葫蘆交給他。
葉小七奇怪的問:「這是什麼?」
小二回話說:「這是本店贈送給您的五斤肉乾和一葫蘆本店佳釀!」
葉小七一聽說是贈送的。毫不客氣的收下,然後呵呵一笑道:「你們老闆真會做生意!可惜我就來這麼一次,馬上就出遠門了。」
店小二笑著說:「公子說笑了,大明朝兩京十三省,一百四十府,近二百州,那個沒有咱們悅來客棧,就是像咱們華陰這樣的小縣城,不少也有咱們悅來客棧呢?」
葉小七大奇道:「你們悅來客棧怎麼這麼多?我還以為就這麼一家呢!」
聽到這句話,四周本來熱鬧非常的大廳頓時鴉雀無聲,幾個在吸麵條的人,不慎把麵條都吸進鼻子里了。
葉小七看著四周一片靜謐的人群,悄悄地對小二說:「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小二苦著臉說:「公子,也不知道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咱們悅來客棧在江湖上可是金字招牌,但凡咱們大明朝建府立衙的地方,就能看見咱們客棧的字型大小!這個是地球人都知道的啊!」
葉小七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下,就差在臉上寫「我是菜鳥」四個字了,他硬著頭皮往外走,不料卻被店小二一把拉住。他臉色不善地輕聲說:「幹什麼?少爺見識少還不能閃人嗎?」
店小二被他盯得怕了,說話都帶著哭腔,但硬是擠出一句話來:「可是您老也得先結賬啊!」
葉小七飛快的會了帳,騎著小白飛一樣狂奔出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好在此人臉皮甚厚,沒過多時就恢復過來,躺在小白身上,一路唱著走調的歌曲一路悠閑地任由小白向東緩緩而行。
大道盡頭是一片連延不絕的青山,小白拖著已經睡著的葉小七路蜿蜒而上。正值六月飛花季節,山中百草爭艷,花香撲面,成片的綠樹鬱鬱蔥蔥,順著小路綿延而去看也看不到盡頭,鳥雀兒成雙成對,嘰嘰喳喳吵鬧一片,真是一片無限春光啊!
葉小七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喊救命。待想仔細聽,又聽不見了,過了一會,又出現了。反反覆復多次,他才確定不是在做夢,渾身一激靈,睜開雙眼,眼中出現的卻是安詳的樹林。
但是這個時候葉小七卻想起師父從小就和他說過許多逢林莫入的典故,他想拍拍小白,示意它停下來,卻現它早已經呆在原地未動,而且還正往自己身後看去。
就在這時,葉小七又聽見自己身後傳來一聲似有若無,令人毛骨悚然的救命聲,他渾身頓時汗毛直豎。救命聲喊了一會,又消失了。葉小七過了好一會才戰戰兢兢的回過頭去,結果又嚇了他一跳!
一個人躺在他身後幾丈遠的路上,身上左一道右一道的都是傷口,衣服好像被人用剪刀絞過一樣,都是一條一條的,最令人害怕的是,他的臉完全陷在土裡,在葉小七看他打完的時候,從土裡又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救命。
葉小七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汗毛也硬的像鋼針一樣,他整整內穿的金絲軟甲,又將碧水劍背到身後,確定自己不到半息就能拔劍砍人以後,才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手護住下體一手握著劍柄,小心翼翼的來到那人旁邊,輕聲問道:「請問您到底是人還是鬼?」只聽那人幽幽的說:「你再不救救我,我就是鬼了。」
葉小七頓時放下心來,是人就好,一直握在劍柄上的手鬆開來。他一把扒開土堆,讓那人得以透一口氣,然後幫他翻了個身,這才看清楚此人。
這是一個男人,同時也是一個滿身肥肉的胖男人。就連臉上也是肥膘迭起,葉小七心內不由得腹誹道,那麼長時間都沒被憋死,此人肯定得益於那一臉能縮能伸的肥肉。
胖子長長的舒了一口,心有餘悸的說:「多謝大俠出手相救啊!要不然待我這口氣一瀉,必死無疑啊!」
葉小七謙虛的說:「這是本公子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然後他好奇得問:「兄台如何弄得這麼一身傷?又差點活埋致死,難道是被仇家追殺?」
胖子喘了幾口大氣,身上的肥膘隨著呼吸緩緩晃動,就像水紋一樣在他肚子上不斷蕩漾,說道:「不是仇家追殺也差不多。我昨天夜裡住店差點被人黑掉,然後今天又在山上迷了路,一不小心滾下山崖,摔斷了胳膊。可惜身子太重,光靠腿站不起來,本來頭朝下還能撐著。誰知道剛才下了一陣雨,這裡土壤又松又軟,讓雨水一澆,我就不由得陷進了土裡。也幸好兄台將我救出,要不然區區枉死在此山中豈不無辜?」
下雨?葉小七抬頭看看天色,太陽高掛,又看了看四周干硬的土地,回頭看看小白身上也沒有雨水啊!
這個時候胖子抽抽鼻子說:「這雨水怎麼有股子騷味?」
這時候,葉小七清楚的看到,小白甩甩尾巴,扭過頭來沖自己得意的露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