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人,你跑不掉了
這廂雲汐趴在石桌上,獃滯著看著自己掌心裡靜靜躺著的銅板。
她如想活命,當務之急,她必須在逃離沈府之前,想辦法弄到那象徵自由的憑證。
而弄張憑證自然就需要銀兩。
但是如果被困在這個加上她,只有四個人的院子里,就只有死路一條。
她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握在掌心裡的幾個銅板。
可是原身每月領到的月錢都交給了雲嬤嬤,只剩下這幾枚貴人打賞的銅板。
待在聽雨閣里,別說弄錢了,就連人都見不到一個。
就算被雲嬤嬤罵死,也得想辦法回到老夫人的院子里。
不過好在唯一欣慰的就是,沒想到這具身子竟然和她原來的身體長得一模一樣。
這時一側的草叢裡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雲汐猛地起身,拿起一側的掃把,嚇得僵在原地,剛鼓起勇氣朝著那處草叢走去,下一刻,卻見草叢裡突然冒出一個青衣男子。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如閃電的黑影從她的腳邊掠過,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啊!」
大喊了一聲,跳上了一側的欄杆上,手腳並用地抱在石柱子上,嚇得花容失色。
黎津陽愣了片刻,才堪堪意識到眼前這人就是夜鷹口中說的小丫鬟,不由得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以為和善的輕笑,細細打量了眼前的小丫鬟。
一身桃粉色裙衫,渾身上下沒有飾物,青絲盡數完全,又挽得鬆散凌亂。
眼下雖然姿勢有些不太文雅,但是容顏確實明麗至極的。
一雙桃花眼,眼角微微向上勾起,天然帶上了幾分媚意,可對上那雙澄澈清明的眼睛時,卻又覺得她纖塵不染。
饒是見多了絕色佳人的黎津陽也不由看呆了一瞬。
他禁不住正了正身,抬手拂落頭上、肩上沾上的雜草,輕聲道:「姑娘,沒事了,不過是只野貓。」
聽見這話,雲汐這才從欄杆上下來,看著眼前的男子,雙眸頓時亮了亮,她上前幾步對著男子施了一禮道:「公子是何人?怎會蹲在草叢中?」
這人看著氣度不凡,或許是書中某位男配也說不定。
黎津陽抽出了別在腰間的紙扇,「唰」的一聲,將紙扇在手裡華麗的轉了幾個來回,他笑著回應道:「在下姓黎,是你家公子的摯友...」
姓黎?
雲汐眼珠子轉了幾圈,卻發現書中並沒有姓黎的男配,不由得神色一沉,緩緩嘆了口氣。
話說到一半的黎津陽嘴角抽搐了下,第一次嘗到了被女子忽視的滋味。
他張了張嘴,剛想再開口,就見到眼前的小丫鬟渾身一怔,旋即臉上露出了清淺的笑。
不過一瞬,剛剛明明苦大仇深,一下子就變成了春風明媚。
真真善變啊!
就在黎津陽好奇地轉頭,想看她是看到了什麼,就對上了沈鬱那張陰沉的面容。
這一刻,他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眼前這人就是夜鷹口中的爬床小丫鬟,一下子嘴巴長得能塞下一顆雞蛋,他咽了咽口水,視線不斷在眼前這兩人之間來迴流轉。
「雲汐見過大公子!」雲汐面露恰到好處的笑意,增一分太膩,減一分又太疏離,卻又帶著真誠。
為了這個看起來像是發自內心的笑,她可是沒少下功夫。
聽到她心聲的沈鬱嘴角禁不住扯了幾下,負在身後的手指不斷摩挲著,幽冷的目光一寸寸掃過雲汐,沉聲道:「你方才想用這個打我的黑貓?」
雲汐愣了下,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掃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時間,周遭的溫度下降,彷彿進入了數九寒天般,哪裡還有本分春日裡的和煦。
「那個,那黑貓...」
黎津陽本來還想解釋一番,卻在對上沈鬱那可怖至極的眼神時,又咽了回去,他緩緩合上紙扇,小聲道,「那你記得好好想想我方才和你說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話罷,他轉身往一處的牆角走了幾步,足尖一點,就躍上了高牆,一下子消失在院子內。
只剩下雲汐一人僵在原地,握著掃把的手掌緊了又緊,斟詞酌句地在心裡想了一遍。
沈鬱冷哼了一聲,剛想開口斥責她,可朝著她看去時,視線剛好落在少女微微低下頭后,露出的那半截細頸上,那處皮膚嫩白細膩,在陽光下竟然像是嬌嫩的花蕊。
他僅一瞬,又移開了視線,心中微惱。
都是黎津陽平白無故在他眼前說什麼「情愛」、「陰陽調和」,還有定是昨夜那葯的藥效還沒散盡,他才會屢屢被她影響了心神。
而這一刻,雲汐鼓足了勇氣,抬起頭來,試圖和他講道理:「大公子,其實是大公子的貓先嚇到我了,我並沒有碰到它一根寒毛。」
可話落下,卻見沈鬱側身對著她,半張臉隱在陰暗裡,她一下子瞧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天黑之前,我的黑貓還沒回來,我唯你是問。」
那人就這麼落下這句陰沉沉的話后,轉身大步往回走。
雲汐僵在原地,突然想起昨夜她險些被沈鬱掐死時,那夜鷹就剛將那黑貓抓回來。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看來她方才還算錯了,在這座院子里,她不是第四位,而是,畢竟主子是貓奴,他們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忍著唄!
雲汐轉身朝著方才那黑貓離開的牆角看去。
拿著掃把上前,左右一撥,果真在草叢裡看見了一個狗洞。
她咬了咬牙,丟掉掃把,從那處狗洞里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