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瓦硯的來歷
大家取笑完耿長懷,景鐵鎖又追問道:「師父,那龍泉窯是隋唐時期才有的窯口吧?」
費葉平拔出水煙袋的煙鍋,再桌子邊上用力磕了幾下,
將裡面的煙灰磕凈了才說:「龍泉窯的窯史呀,可不止是隋唐時期才開燒的,
這大概要追溯到三國兩晉時期吧,不過那時候燒制的都是陶器,黑陶或者紅陶器物,
至於具體從何年何月開始燒制瓷器,那就無從考證了,只能籠統的說是隋唐之前吧。」
大家聽完費葉平的分析,雷碾子又插話問道:「師父,那龍泉窯既然從三國兩晉就開始有了窯口,為什麼躋身不到五大窯口的排名裡面呢?」
大家一聽雷碾子問的問題,馬上都打起精神,期待費葉平普及這方面的知識。
費葉平笑眯眯地抽了一口煙說:「龍泉窯雖然沒有躋身於古代五大窯口,但是在江浙一帶的知名度還是非常高的,
當地人還是特別喜歡龍泉窯的器物,更有些許文人騷客,將宋朝五大窯口,戲說成宋代六大窯口,
加上去的那個窯口,就是龍泉窯,這份榮譽及口碑,是其它小窯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由此可見龍泉窯的實力是不容小覷的,」
四個徒弟一聽費葉平這麼詳細的解釋,都一個個如醍醐灌頂一般茅塞頓開,相互竊竊私語討論著自己的心得體會。
這時候,戴子瑾走了過來,一手握著玉柄青銅劍,一手拿著那塊瓦硯,
來到費葉平跟前說到:「哥哥,那兩件龍泉窯的瓷器已經過手了,我感覺到自己內心還有點若飢似渴,沒有聽過癮地感覺,這兩件器物就煩勞您再給掌掌眼,讓賢弟我今天一飽耳福吧。」
說完不等費葉平推辭,就將玉柄青銅劍和那塊瓦硯,放在費葉平面前的桌子上,
自己則是像個求知若渴的小學生一樣,畢恭畢敬地坐在費葉平對面,靜等費葉平給這兩件器物掌眼,
四個徒弟也跟著極力鼓掌,支持戴子瑾的做法,歡迎師父繼續為他們普及這方面的知識。
費葉平伸手剛要拿玉柄青銅劍,耿長懷咧嘴喊到:「賢弟,這個劍先不要管它,我們整天舞刀弄槍的,不稀罕了解它的故事,你就先從那個瓦片說起吧,」
雷碾子聽耿長懷這麼一說,馬上站起來拿起瓦硯,一邊遞給費葉平一邊說到:「師父,耿叔說先給這黑不溜秋的瓦片掌掌眼……」
話沒說完就被費葉平懟了回去:「什麼黑不溜秋的,什麼是瓦片?我看你才是黑不溜秋的瓦片呢,這叫瓦硯,古時候也叫硯瓦,是文人墨客遊山玩水踏青時,最喜歡帶的文房四寶,而且沒有之一懂嗎。」
費葉平說話著就抄起桌子邊上的玉柄青銅劍,佯裝生氣了的樣子,照著雷碾子比劃了一下,
雷碾子看到費葉平用劍在面前一劃而過,非常配合的「啊」了一聲,白眼一翻,舌頭吐的老長,一動不動「死」在椅子上了。
院子里馬上轟然大笑,大家都被雷碾子這個活寶,精彩絕倫的表演逗笑了。
嬉鬧完了之後,戴子瑾問費葉平:「哥哥,為什麼古代的文人墨客,出門喜歡帶這種瓦硯呢?為什麼不帶那些高規格的木硯,鐵硯瓷硯或者玉硯呢?」
雷碾子也跟著振臂一呼:「師父,戴師叔沒說全面,應該還有還有端硯!」
費葉平用手指了指雷碾子,然後看著戴子瑾說到:「你說的那幾種高規格的硯台,都是器型較大,造型精美繁瑣,
只能放到書桌上顯擺的,根本不適合遊山玩水隨身攜帶的,
因為它們在研墨池周圍,還要精雕細琢一些裝飾,用來美化和點綴硯台,
這就使得硯台器型,不但比瓦硯大了許多,並且重量也成倍朝上翻,
比如說你現在要去春遊,帶上一塊造型精美,品相高端,重量相當於十幾塊瓦硯的鐵硯,你若是背著這鐵硯,行走都困難,還如何遊歷名山大川呢,」
戴子瑾以及四個徒弟一聽,都頻頻點頭,貌似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這時候,外行人耿長懷瓮聲瓮氣說到:「說的對,賢弟你說的有道理,假如有人真的背這麼重的硯台去遊玩,那被壓得氣喘吁吁的樣子,有可能被誤認為是苦行僧在歷練啊!」
「哈哈哈哈……」大家都被耿長懷都笑了。
雷碾子又問道:「師父,那我說的那個端硯分量重不重呢?」
費葉平哼了一聲說:「端硯是以其特殊的材質而出名的,最大的特點就是,研好的墨多長時間都不會幹涸,
做工多是出自雕刻名家之手,使得其身價不菲,是一些達官貴人豪爵名宦,以及收藏名家追捧的名器,
更是一些紈絝子弟和胸無點墨之人,裝逼用的神器,
然而這千金難求的端硯,在那些真正的墨客文豪面前卻是不屑一顧。」
景鐵鎖疑惑的問道:「為什麼呢?是買不起還是有什麼規矩限制著呢?」
費葉平微微一笑解釋道:「買不起只是一方面,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出門不方便攜帶,
因為過於名貴,萬一途中有盜搶之類的不測,或者磕磕碰碰的事故,都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磕磕碰碰還只是損失一些銀錢,攤上盜賊和強盜說不定還會把性命搭上,
所以說端硯不是文人墨客,遊山玩水喜歡攜帶的器物,
相對而言瓦硯倒是避開了,這些名硯台該有的弊端,以其器型輕巧,物美價廉的優勢,成了文人墨客遊山玩水的首選,」
費葉平說完之後,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潤潤嗓子,
四個徒弟趁機議論起來:「天哪,那端硯是什麼做的,千金難買呀?」
「那是名貴硯台,買的就是噱頭。」
「那玩意不是正經人能買得起的,再說了,正經文人也未必會去買它!」
「為什麼呢?」
「為什麼!你沒聽師父說嘛,這都是那些紈絝子弟,和胸無點墨的貨色,裝逼充大頭給臉上貼金用的,知道嗎?」
「哇,都是這些貨色在用端硯,嘿,聽聽都噁心,白瞎了這名硯台了。」
「哈哈,其實碾子應該買塊端硯充充面子,」
「為什麼是我呀,我又不是紈絝子弟呀!」
「嘿嘿!但你是胸無點墨之人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費葉平,耿長懷以及戴子瑾三位長輩們,都被這四個活寶惹笑了。
大家議論了一會,景鐵鎖又問到:「師父,古代除了鐵硯,木硯,玉硯,端硯,喔,對了還有瓦硯,在沒有其它材質的硯台了嗎?」
費葉平一邊給水煙袋裝著煙絲,一邊解釋道:「除了你說的這些硯台之外,還有青銅硯,黃銅硯,澄泥硯,抄手硯,黑端硯,還有磚硯等等,
各種材質製作的硯台數不勝數,真可謂五花八門層出不窮啊。」
四個徒弟一聽,都扭頭對視一眼吐吐舌頭吐槽起來:「卧槽,磚頭也可以做硯台?」
「咋不能做啊,瓦片都能做,磚頭為什麼就不能做硯台啊?」
「磚頭做的一定重的不得了,」
「為什麼?我可不覺得磚頭有多重。」
「我說的是秦磚啊,秦朝的磚頭知道嗎?」
「你是盜墓把腦子弄壞了吧,動不動就把秦磚弄出來了,你咋不說瓦硯是用漢瓦製作的呢?」
「真要是用一塊秦磚雕個硯台,背著它要是摔倒了,沒人扶都起不來,對不對,」
「哈哈哈哈,虧你想的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