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褚其幫束髮
葉氏聽了氣的揚起巴掌就要打,終究捨不得,只能大聲呵斥。
「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個不知羞恥的女兒,我告訴你,我葉桂蘭的女兒哪怕是嫁個瘸子、傻子,或者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斷沒有給人做妾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不可理喻。」
「......」
陳月娘氣鼓鼓的甩開葉氏自己一個人跑了,葉氏看著女兒的背影只覺得頭疼的厲害。
女兒自被褚其救下后,一顆心就掛在了他身上。
她本以為女兒一個才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那麼文雅的少年郎君,泛起一時的漣漪而已。沒想到她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喜歡人家,還要給他做妾。
要是女兒將來能嫁個褚其這樣的夫婿,葉氏自然百分百願意。可她清醒地知道褚其對自家女兒半分情義也沒有,偏偏女兒沒看出來。
葉氏的苦惱褚其不知道,看著碗里少的可憐的稀飯,褚其想把自己的那一份也讓給寧棲禪。
「這個也給你吃吧。」
「都給我了你吃什麼。」
「我不餓。」
「怎麼會不餓,我都聽到你肚子在叫了。郎君對我的照顧我很感激,可我不希望你為了我而讓你自己的身體受損,這樣我會良心不安的。」
「......」
寧棲禪說完將稀飯端起來放在褚其手裡,褚其看著她眼睛里的真誠,沒有再把自己的飯讓給她,慢慢吃了起來。
褚其知道她掛心汴京的情況,也知道她聽了可能會著急,但還是把何平來過的事與她說了。
「何都頭說汴京城裡的情況很糟糕,娘子你……」
「我叫寧棲禪,在家行四,不過大家都叫我阿禪,你也叫我阿禪吧。」
「阿禪?」
「嗯,參禪的禪。何都頭他們是怎麼上山來的?山下水退了嗎?」
「沒有,他們是從後山的懸崖那邊爬上來的。」
「帶我去看看。」
「......」
寧棲禪說著就起身準備走,褚其忙叫住她:
「阿禪等等,你的頭髮......」
「頭髮怎麼了?哦,這樣披散著確實不好。」
「......」
寧棲禪在房間里四下打量了一圈沒有找到發繩,準備拿匕首把帷帳割兩根下來充當發繩,匕首卻不見了。
「我的匕首呢?」
「在這,給你。」
「......」
褚其給她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她的鞋子里竟然藏著這麼一把精美的匕首,這讓他對寧棲禪的身份很是疑惑。
擔心她在睡夢中會傷到她自己,將她的匕首取了下來收好。
寧棲禪沒有向褚其解釋匕首的來歷,割下兩根長長的布條,也不用梳子,只用手將頭髮抓起,用其中的一根布條綁了個高高的馬尾。
又將馬尾編成辮子再捲起花苞狀,用剩下的布條再度綁好,然後從桌子上拿了根筷子充當簪子固定。
一系列的動作既快又熟練,一看便知是做慣了的。這還是因為她的左肩受了傷,不然還能更快。
褚其卻看得發愣,從來不知道頭髮還能這麼綁。
「阿禪你經常這樣梳發?」
「嗯,有問題嗎?」
「沒,沒有,就是第一次見有人這樣梳發的。」
寧棲禪見他大大的眼睛充滿了好奇,話沒經大腦便出了口。
「沒辦法,家裡窮,連梳子都買不起,更何況其他。只能就地取材,拿到什麼是什麼。」
「......」
「連把梳子都買不起,這家裡得窮成什麼樣啊。」
褚其起初有些不信,想想剛才寧棲禪用手抓頭髮嫻熟的樣子又信了。
這讓他更加的疑惑。
「身上有把如此精美的匕首,卻說家裡買不起梳子。」
寧棲禪哪是買不起梳子,只她圖省事習慣了。家裡又沒人管的了她,便也一直任她隨性而為。
褚其不知道這些,聽到寧棲禪這麼說,他有些心疼又有些佩服。家裡窮困,她一個女子卻並未覺得羞於啟齒。反而自自然然的就說出來了,光是這份心性便不知高出他多少。
寧棲禪若是知道自己這隨口的一句玩笑讓褚其出生了這麼多感慨,恐怕會抽自己一個嘴巴。.
「你想什麼呢?怎麼又發獃了?」
「沒有,阿禪你把筷子換了吧,戴這個。」
褚其說著將自己頭髮上的玉簪子拔了下來遞給寧棲禪,寧棲禪卻沒接。
「不用了,我用筷子就好。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既穿著男子的衣服,乾脆也梳個你這樣的髮型吧,這樣讓人看了誤會。」
「......」
褚其的髮型看著簡單,可等她把頭髮拆了想梳成他那樣時,卻怎麼也不會。
褚其試探性地問道:
「不然我幫你?」
「那就麻煩你了。」
「......」
寧棲禪的意識里並沒有未婚的女孩子是不能隨便讓男子幫自己梳頭的,只以為這是稀鬆平常的事。
畢竟以前時崇也曾幫她梳過很多次,其他人都沒有說什麼。
褚其見她那麼容易就答應了,又緊張又歡喜,梳得格外認真。
先在她的頭頂束一個小髮髻圈,余發散落下垂。鬼使神差的將他剛才就要給她的玉簪插到她的髮髻圈內,用余發將簪子纏緊,再綁上一根白色的絲帶,束髮就完成了。
「若是再換件華服,儼然就是個翩翩少年郎了。」
「好了。」
「多謝!」
「......」
寧棲禪不知道褚其把筷子換成了他的玉簪,也沒看頭髮梳成什麼樣。梳好頭髮、拿上匕首,兩人這才往後山去。
路上得知褚其為了照顧她放棄了隨何平去汴京的機會,她想如果是她,必定頭也不回就跟著何平走了,哪會為了一個陌生人留在這沒吃沒喝的鬼地方。
她想說他可真傻,但這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郎君姓褚?可是衣者之褚?」
「是。」
「......」
來到懸崖邊,寧棲禪站在邊上探頭往下看。
比起當年被宋青臨帶著跳下去的那個懸崖,這個懸崖似乎還要更深一些。
褚其可沒有寧棲禪那麼鎮定,說話聲音都有些抖。
「阿禪,我曾聽先生說過,這懸崖至少有百丈高,人掉下去有死無生。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再想其他辦法下山吧。」
「何都頭他們能上來又能下去,懸崖應該不會有你說的那麼高。你先走吧,我找找看他們上來所用的飛爪還在不在。」
「......」
褚其雖害怕,但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這。往裡進了一些,看著寧棲禪在懸崖邊上來回踱步。
她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加速跳動一次。
認識寧棲禪的這兩天,他提心弔膽的次數已不下六次了。
寧棲禪在懸崖邊來回走了三趟,可惜的是既沒有找到何平他們所用的飛爪,也沒有樹藤之類的。
想著明日若是山下的水還未退,她便只能強行闖懸崖了。
褚其看著天色不早了,原路返回的話不等走到齋舍便要天黑,帶著她往另一條路走。
經過書院北面山腳下的時候,發現這裡竟然有不少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