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王法天理

「啊~」

「啊~」

「啊~」

御書房外，宋文通、白子弱、風無極、軒轅冷、張千等人全都趴成了一排；

一道一道的軍棍砸了下去。

他們雖然都是習武之人，體質強健；

但是三十軍棍下去，若是換了一個太監，足以將人給活活打死。

在風業下令決不能留手的情況下，眾人扛了幾下之後，都忍不住慘叫出聲。

其中張千叫得最凶，他畢竟年紀大了，骨頭有些脆，武功也不高，筋骨自然要弱些。

倒是風無極皮糙肉厚，軍棍打在身上跟撓痒痒似的，只能感到輕微的疼痛，所以並沒有慘叫；

另外一人則是宋文通，被打得滿頭大汗，但是並沒有吭一聲，完全是憑藉著意志力扛下來的。

這件事也給了所有文武官員一個警鐘，王權才是天下第一強大的力量；

任何人都不得去侵犯它。

否則將付出血一般的代價。

接下來的幾天，風業除了每天陪軒轅胎仙、秦香蓮、林霜等人外，便是查看近些年風國各地的駐紮軍隊的規劃。

自從換防之後，他還沒有好好了解過呢。

如果一個君王連自己有多少軍隊都不知道的話，那麼危險也就來到家門口了。

一個月時間內，風業頻繁召見各大軍功卓越的統領將軍；

至於他們在御書房之中聊了什麼，就連曹公陽都不得而知。

但是無一例外，但凡被風業召見的人在談話之後，或晉陞或封爵。

短短一個月，風業冊封了九個侯爵、三十七位伯爵、七十七位子爵以及三百多位男爵。

其中有六成的將軍全都是寒門或者平民出身。

這一次大封賞，使得全***心大振，風業的威望節節高升。

風業向他們證明了只要有軍功，無論身份貴賤，都能夠做大將軍，封侯成貴。

風業在軍隊中的支持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厚祿的誘惑力，遠比上級將軍的統領效忠要誘人得多。

世家之宴前一天，中午。

風業又在御書房設宴，這一次，風業宴請鎮國公風無極還有兵部尚書白子弱。

兩人并行而入，心中都有些疑惑；

按理來說，他們兩個人已經到了無官可封的地步，風業還召見他們作甚？

莫非有重要的事情囑託？

兩人不敢大意，進門之後，皆單膝跪下，拜見道：「臣，參見陛下！」

身穿玄色滾龍袍的風業放下一本奏章，面無表情的看向他們：「坐。」

三人來到擺滿佳肴的餐桌前，風業先行坐下，風無極、白子弱二人才敢入座。

風無極直接問道：「陛下，不知召微臣覲見，有何吩咐？」

白子弱則沒說話，安靜的聽著；

風業笑道：「就是好久沒有和你們兩兄弟私下聊天，想了；

所以今天抓你們過來，陪寡人喝酒吃飯，好好聊一聊。」

風業一邊說一邊給兩人倒酒，風無極沒想這麼多，笑著應下；

白子弱則心中一緊，他讀過書，不是傻子；

伴君如伴虎，風業這種喜怒無常的人是什麼秉性，他十分清楚；

今日必定有大事，只是是好是壞就難說了。

可是風業什麼都沒說，只招呼他們吃飯喝酒，並且閑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都吃好喝好之後，風業這才對風無極說道：「明天便是世家宴會，宮裡的護衛一定要做好；

這件事交給其他人寡人並不放心，還須你來幫忙啊。」

風無極連忙說道：「陛下只管放心，我就怕自己沒用，陛下願意讓臣繼續擔任護衛一職，比鎮國公強多了。」

風業笑道：「胡言！」

「既然如此，今天就別回去了，立刻去接管金吾衛，加派人手巡視王宮，力保明日晚宴安全無憂。」

「是！」風無極連忙應下。

「去吧。」

風無極起身離開，白子弱見了，連忙起身拱手說道：「陛下，既然如此，微臣也先行告退。」

豈知風業伸手抓住了白子弱的右臂，微微一用力，將白子弱拉回來坐下。

「你不急，寡人還有事與你商議。」

白子弱連忙拱手：「謹聽陛下吩咐。」

「就是聊天。」風業笑著說了一句，隨後問道：「子弱，你覺得大風立國、治國之本，是何物？」

白子弱略微沉吟，回答道：「是法度；有法可依，依法治國，謹遵民法、軍法，方能使家國不亂。」

「嗯~你還算明白。」風業忽然苦笑道：「只是這些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就算是寡人，在許多時候也不得不因為私情、私心，從而違法順心；

將法治國家變成人治國家。」

「寡人知道，想要做到依法治國四個字太難，可是法律在許多時候需要容於人情但大於人情；

一些合理的犯法，寡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是明目張胆的將國法視作無物，大張旗鼓，一而再再而三的肆意踐踏法律；

依你看來，寡人是否還能容忍，這個國家，是否還有未來！」

白子弱的腦子裡酒醒了一半，火速回想最近所做的事情；

可是他一向遵紀守法，依法治下，不曾有過半分逾越；

風業與他說這些做甚？

白子弱想了想說道：「陛下，微臣試問自任兵部尚書以來，恪守本分，謹小慎微，依法行事，從未有過違法亂紀之事……」

「誒~寡人不是說你！」風業直接擺手打住他。

白子弱愣了一下說道：「倘若真的有這樣的人，無論其人身份有多麼高貴，微臣必當死諫，必須依法處置此人，以正法典！」

風業聞言雙眼微眯，笑了笑，繼續給白子弱倒酒；

「來，先喝了這一杯。」

兩人各自又喝下一杯酒之後，風業這才說道：「子弱啊，你好好想一想，現在的大風，還有誰是凌駕在法律之上？」

「還有誰……」白子弱皺眉沉思起來。

文武百官皆有御史台監管，違法亂紀必然被御史台處置，平民百姓有民法約束；

如若說誰能凌駕於法律之上，那麼就只有陛下一人。

但是陛下現在說的肯定不是他自己……

白子弱忽然心中一緊，他想到了，世家！

白子弱連忙從座位上跳起來，直接對著風業雙膝跪下，叩頭大喊道：「饒命吶陛下！」

風業的臉色逐漸轉冷，冷聲說道：「寡人帶著將士們用血肉辛辛苦苦打下來的疆土，就這麼分給他們；

不知感恩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公然掀起暴亂，擅殺朝廷命官，屠戮百姓；

真以為大風的律法是紙糊的！」

白子弱嚇得滿頭大汗，只將頭砸在地上，不敢動彈。

風業繼續說道：「秦地白家，為爭奪蘭地多餘的三萬畝糧田，屠殺無辜百姓三百多人，更是當眾斬殺太守一人、縣令三人，各大小官員共十一人！」

「要知道這些蘭地的官員，全都是辛辛苦苦讀書考上來的成績優異者，被宋文通一手提拔分撥下去的；

他們的將來或許能夠位列三公，就這樣被你們白家殺了！

三百多無辜百姓，其中居然有七十多位婦人，十三位孺子，二十多位老叟！」Z.br>

「你們白家當真是好大的威風，眼中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陛下！」白子弱顫聲說道：「微臣不過是白家旁支一系，白家做事，微臣……管不了啊。」

「管不了你做什麼官！」風業直接怒罵，甚至一腳就踹了過去，直接踢在了白子弱的臉上。

只這一下，踢得白子弱鼻血橫流。

「堂堂兵部尚書，還管不了身為百姓的白氏族人？」

「你手裡的兵全都是軟柿子，吃乾飯的嗎！」

「一個白家，難道還能凌駕於朝廷之上，天下究竟是世家的還是朝廷的！」

白子弱被打，連忙又跪回原地。

風業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子弱，你別忘了那些在戰場上犧牲的將士；

倘若有一天，他們的家人被世家欺負，卻無人伸冤，英魂何安。」

「陛下！」白子弱痛哭流涕道：「微臣知錯，微臣知錯了！」

「起來吧！」

白子弱大喊道：「微臣愧對陛下，這就帶兵將白氏一族犯法之人全部抓入大獄，依***處！」

「你先起來。」

白子弱緩緩抬頭，輕輕擦拭臉上的鼻血，試探著起身。

風業擇繼續給他倒了一杯酒，遞過去說道：「來，喝了他。」

白子弱接過之後，一飲而盡。

風業這才盯著他緩緩說道：「三地之爭，參與的世家不計其數，他們所犯的事情更為惡劣，相比起來，白家倒是小打小鬧了。」

白子弱連忙說道：「犯法就是犯法，人命關天，無關大小！」

風業緩緩點頭：「因你忠心耿耿，許你父親白塵以及母親活命，貶為罪民，耕奴三年；

你妹妹白夕顏嫁給了鎮國公，算是風家人，不予論罪；

除你之外，寡人再許白家存活三位孺子；

余者，就地行刑。」

「什麼？」白子弱大驚，滿臉不可置信；

這是要滅門！

白子弱再次跪下，哭著懇求道：「陛下，白氏一族，族人過萬，其中無辜族人不計其數，理應只誅首惡，不應連罪啊~」

風業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是寡人心腹，所以這件事寡人給你自己動手的權利；

白氏族人死在你手上，總好過死在其他人手中，免得女眷受辱。」

「轟隆~」白子弱腦中尤如晴天霹靂，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