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胡攪蠻纏的大媽
夜幕降臨。
劉傑架好設備打開了直播間，想了想給自己的直播間加了一個大標題。
真實凶宅直播。
隨後他又在大標題下面加了一個小標題。
女主燒炭自殺，信息真實有效，歡迎監督。
加好標題檢查一切無誤之後劉傑正式開啟了直播。
也不知道為什麼，極樂樓四周格外的安靜，一點點聲音都沒有。
周邊的鄰居也沒有動靜。
劉傑甚至都有些懷疑吳小梅的話了，她不是說鄰居的動靜很大嗎？
為什麼什麼聲音也沒有？
吳小霞的房子很大，一個人置身其中感覺有些空洞。
一想到吳小霞當時就死在他坐的這個位置他的心裡就有些怪怪的。
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吳小霞死前的模樣。
燒炭自殺其實並不是一氧化碳中毒，而是窒息而亡。
死者臨死前會口吐白沫，臉色發紫，因為喘不過氣來會一直抓撓自己的脖子，會在身上留下大片血痕。
甚至是大小便失禁。
死後雙眼緊閉，表情極其痛苦。
這一天劉傑都急著安排直播都沒有時間去了解吳小霞的事情。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長什麼樣子？
住著這麼大的房子她應該是個很優秀的人吧？
她是因為感情問題自殺的，那麼傷害她的男人又是誰？
有空一定要找吳小梅問問。
劉傑去墓地睡過覺，也曾去死過人的老房子里做過直播。
但這種凶宅他還是第一次來。
在坊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買房子的時候可以接受老過人的房子。
畢竟老人去世很正常，尤其是自然死亡。
這種房子不叫凶宅。
但拒絕凶宅，哪怕位置再好，價錢再便宜。
真正的凶宅就是發生過兇案，住戶非正常死亡的房子。
有人說年輕人的戾氣比較大，尤其是那些枉死的人，他們就算是死了，陰魂也會一直留在房子里。
雖然很多人闢謠。
但這樣的房子就算是價格對摺也很少有人接手。
一些法拍房為了不讓房子折價太厲害，他們也會請主播直播。
目的就是要證明房子沒問題。
所以這樣的直播絕不能搞那些裝神弄鬼的東西。
房子要收拾乾淨，燈光要開到最亮，主播也要穿著得體，實事求是。
此刻的劉傑正是如此，他穿的很乾凈，理了頭髮，颳了鬍子，屋裡所有的燈打開了。
亮堂堂的。
若非知道吳小霞的事情，否則根本沒人相信這裡就是凶宅。
這也是劉傑願意接下這個活的原因之一，因為比起墓地睡覺這裡一點都不可怕。
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很快直播間就來人了。
並且越來越多。
見到有人來了劉傑也變的興奮起來，不管黑粉真愛粉，有人就行。
哪怕是挨罵他也無所謂。
畢竟挨罵也能刷刷熱度。
「兄弟們好啊，我是劉傑，現在正在一處凶宅直播，有什麼想問的你們都可以問我。」劉傑揮著手和大家打招呼。
但根本沒人理會他，基本上都是被標題吸引進來的。
發現沒什麼看頭立刻就跑路閃人了。
過了好久這才有人說話。
大漠孤煙：兄弟，建議你換個標題，改成豪宅直播吧。
月下樓：沒錯，這是凶宅嗎？是你家吧？
大漠孤煙：頂樓上，你不會直播別直播，人家凶宅最起碼放個靈牌遺像什麼的，你這糊弄鬼呢。
劉傑也很無奈，這兩人說的他何嘗不明白，但他不能那麼干。
要不然明天他就會被吳小梅掃地出門。
劉傑瞥了一眼熱度頓時有些絕望。
99
以前怎麼說也有幾千熱度，現在好了，就剩下兩位數了。
看來獎金是沒戲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叫老貓的水友發了一條彈幕：這不是水哥之前直播的那套房子嗎？
水哥是誰？
劉傑一臉疑惑。
但老貓這句話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枚石子，迅速激起了無數的漣漪。
很快就有人回應了。
吳老狗：主播，你這套房子的女主人是不是燒炭自殺的？
劉傑一看這條彈幕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回復了對方。
「看來是老水友了，沒錯，你說對了。」
吳老狗：我就說怎麼那麼眼熟，你等著。
吳老狗說完就消失了。
但沒多久他又回來了，並且在公屏發了一條彈幕。
「兄弟們，水哥那套房子又有新主播了，又有好戲看了。」
剛剛還冷冷清清的直播間頓時熱鬧了起來。
無數的水友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系統不斷的提示有人進入了直播間。
南瓜花：錯不了，這沙發我認識，就是水哥之前直播的那套房子。
大漠孤煙：誰是水哥？這真是凶宅？
南瓜花：你以為我騙你嗎？水哥曾經是某牙的戶外主播，當時就是在這套房子裡面直播，但沒多久他就墜樓摔死了，前幾天剛剛火化。
小馬哥：說的沒錯，水哥死的那晚上我就在直播間，見證了全過程。
南瓜花：不僅僅是水哥，還有波爺，他們都在這裡直播過。
大漠孤煙：你別告訴我波爺也死了吧。
南瓜花：恭喜你答對了，他們都死了，這房子一個月內死了兩個主播了。
水哥的名字一出現直播間里頓時就炸了鍋，觀看人數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漲。
熱度條也越來越紅。
轉眼間就已經超過了三萬。
要知道劉傑平時睡墓地也就這熱度了。
大漠孤煙有些急了，連發了三條彈幕：水哥全名叫什麼，水哥全名叫什麼，水哥全名叫什麼……
小馬哥：不怕死的水哥，你自己去搜。
有這麼邪乎嗎？
劉傑打開電腦瀏覽器迅速敲下水哥的網名。
很快就彈出了好幾頁搜索結果。
水哥的照片出現在了第一條搜索頁里。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相帥氣高大，留著一撮小鬍子。
這條搜索頁的標題十分的驚悚。
「戶外主播不怕死的水哥凶宅直播墜亡，疑似有鬼影出現。」
帶著好奇心劉傑點了進去。
一張動圖出現在了劉傑眼前，動圖裡面水哥正舉著手機拿著手電筒在一個昏暗的爛尾樓里直播。
忽然之間他身體一歪慘叫一聲跌下了樓梯。
就在他跌下去的一瞬間一個披頭散髮的黑影出現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
畫面雖然有些模糊，但依舊可以清楚的分辨出那就是一個人影。
而且這個人影舉起了雙手，手上分明拿著一把刀！
這是一起謀殺嗎？
劉傑又往下拉了拉，結果發布人又解釋說警方已經給出了答案。
那個鬼影不過是光影折射造成的假象。
水哥就是死於意外，根本不存在什麼謀殺。
看到這裡劉傑不由得呼了一口氣。
自媒體就是自媒體，永遠都是標題黨，扯了一大堆最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劉傑再次看向了直播間，這時候有人發了一個看似無關的話題。
現在幾點了？
馬上直播間里都在刷一句話，八點了，主播快跑！
劉傑有些疑惑，看了一眼時間剛好八點整。
八點怎麼了？
有什麼特別的講究嗎？
南瓜花：主播你快走吧，關掉ff，十二點再回來直播。
「為什麼啊？我為什麼要走？」劉傑笑著問。
南瓜花：因為馬上就有人來問候你了。
問候？
還不等劉傑反應過來房門就被敲響了。
「嘭！」
對方又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嚇的劉傑一哆嗦。
直播間的水友也聽見這個聲音了。
彈幕全都是幸災樂禍的。
完了，主播要挨罵了。
兄弟們看戲了。
主播別慫，干他丫的。
緊接著外面就響起了密集的敲門，伴隨著敲門聲還有一個女人的咆哮聲。
「開門，快點把門打開！」
劉傑起身湊到貓眼前看了一眼，發現外面站著一個怒氣沖沖的大媽。
猶豫了下劉傑打開了房門。
「你是不是開著ff的？誰讓你開著的？你是不是有病？沒看見我在樓道口貼的告示嗎？」
大媽張口就罵，推開劉傑不管不顧的沖了進來。
三二就拔掉了網線。
「你幹什麼？」劉傑被惹惱了。
這人也太不講理了吧，自己開著ff關她什麼事情？
「幹什麼？我兒媳懷孕了，ff有輻射知不知道嗎？要是影響到我孫子你賠得起嗎？」大媽雙手叉腰口水橫飛。
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劉傑簡直無語，這都什麼人啊。
ff的輻射能有多大？
簡直不可理喻。
「你看著我幹什麼？你是個主播是不是？你擾民了知不知道，信不信我打電話報警？」
說罷大媽就要打電話。
劉傑見狀連忙認慫，不是他害怕，而是不想中斷直播。
現在直播間好不容易熱鬧起來了，絕不能就這樣關停，而且這種大媽誰也治不了。
民警來了也至多教育幾句，明天她依舊會繼續。
戰鬥力堪比海豹突擊隊。
「阿姨，我錯了，我不播了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