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普洱（1）

「大明之患，始終在北。而雲南和阿瓦，只是芥蘚之疾罷了。西北的韃子，也成不了氣候。唯獨東北的女真，那才是真正的問題。」

陳則武始終把女真，當做心腹大患。

雖然不知道，後面的女真會怎麼樣。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蒙古韃子根本動搖不了大明朝統治的根基。

「女真人，那能成什麼氣候。」郭英十分的不屑。

陳則武輕輕一笑，「能把如日中天的趙宋給滅了，可不能小覷。」

雖然，北宋的滅亡，那是北宋朝廷自己作的。但也不得不承認，金朝女真，也確實給了北宋朝廷巨大的壓力。

「那阿瓦人？」郭英試著去問。

他不確定，陳則武對阿瓦人的態度究竟是怎樣的。

陳則武堅定的點點頭，「打，繼續打。太上皇的旨意可是說了，滅阿瓦，逐亂賊。」頓了頓，又開一句玩笑，「不把阿瓦國王帶回去，恐怕太上皇得讓咱們吃牢飯了。」

入夜時，除了各個帳外的燈火。陳則武所在主帳，也是一片光亮。

陳則武還提著蠟燭，在地圖上，一步一步的來回走動。他腦子裡，始終在思索，明末的李定國，究竟是用怎樣的方法，使雲南在一定時間裡，固若金湯。

作為明末最優秀的將領，陳則武對李定國，有著天然的好感。

「阿郎山，這是灕江，過了這兒，就是寮國了吧。」陳則武看著地圖，自言自語。

他有個習慣，那就是在地圖上，畫來畫去，做出各種標記。原本乾淨的地圖上，也早已被陳則武畫的一團糟。

除了陳則武自己，沒人看得懂這份地圖。

夏元吉輾轉反側，一直睡不著，他的腦子裡，始終有著陳則武的那幾句話。不得不說，這幾句話，對夏元吉的衝擊很大。

走出自己的帳子，吹著舒服的晚風，在大營里慢慢的走動。

遠遠的，夏元吉看到，主帳里還是一片燈火通明。他慢慢的走過去，「這麼晚了，誰在裡面。」

「回夏大人的話，山陽侯在裡面呢。」門口的侍衛回答道。

夏元吉點點頭，掀開帳簾，看到陳則武，披著一件外衣，在地圖前，不停的走動。

門口的動靜，傳到陳則武的耳朵里，回頭去看，夏元吉正沖著陳則武在笑，「山陽侯，這麼晚了，還不睡，該注意身子才是。」

陳則武看了一眼，又回過頭來，依然看著那份地圖。

「大軍就要開拔了，去哪兒打，怎麼打。我這個做主帥的，還沒什麼頭緒呢。幾萬人的性命，在我的手裡，你讓我如何睡得著。」

原先，陳則武已經是計劃好了。

就等著打敗阿瓦人的象兵時，趁著勝利，直接穿過那片林子。

可所有的計劃，都隨著那一聲的鳴金鼓，而化為泡影。陳則武心裡雖然氣憤，但更多的其實也是自責。

夏元吉走過去，抬頭看了看，「段氏曾言，入滇出滇，灕江為要，其次為山，再為海。」仟仟尛哾

這裡的山，指的是點蒼山。

而海，則是洱海。

灕江、點蒼山、洱海，共同組成了大理的天然屏障，也是雲南的天險。

夏元吉每說一個地方，陳則武的目光，就會停留在哪個地方。腦子裡，在不斷的思索，這句大理國段氏皇帝所說的話。

論雲南攻守，恐怕沒人比大理段氏，更加的熟悉。

「出灕江，走東山。越過東山，去清邁。」陳則武用右手食指，在地圖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夏元吉沉思片刻，「急，卻太急。若是阿瓦人在東山有防，那就是功虧一簣。」

很多時候，夏元吉發現，陳則武打仗，十分喜歡孤注一擲。破釜沉舟，不給自己留後路，似乎已經成為了陳則武的打仗風格。

聽了夏元吉的評價，陳則武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地圖。

這條路線，是方面李定國為永曆帝規劃的逃亡國外的路線。雖然沒能實施，但是吳三桂卻充分肯定了這條路線：若成，雲南百年不寧。

「你說說。」陳則武嘆了一口氣，他畢竟不是專業的將軍。

端起桌上的一壺茶，剛要送到嘴邊時。茶壺中的茶香，鑽進陳則武的鼻子里。

再加上夏元吉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陳則武恍然大悟，「普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