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好鬥
那一路上她都是迷糊的,只記得姐姐玉滿抱著她,告訴好好的跟著郡主,郡主和別的主子不一樣,她從不會嘴上許諾,卻是真把人擱在心裡,對她們這些下人也是一樣。
玉滿說,郡主她不是一般人,她是註定要飛上枝頭的人,她們只管跟著郡主走就是。
她們入宮的時候,郡主看到她們並沒有絲毫的欣喜和開心,眼底只有濃濃的憐憫與惋惜。
在史家的時候,玉滿就常說,郡主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樣,郡主早慧,在宮裡的時候,玉滿卻不說了。
雖然玉滿不說,她卻也感覺的出,郡主還是很聰明,還是懂的很多,也總能幫六殿下化險為夷,她們卻什麼也幫不了,只能跟著芸娘做些瑣碎的雜事,然後羨慕的看著德林深得郡主的信任。
德林這人機靈,做事也圓滑,卻是怎麼也不肯教她們東西的,而且面對她們姐妹二人時,還有種說不出的疏離感。
她自己沒感覺什麼,反倒是玉滿總是覺得不舒服,對她說了好多,並一再叮囑她不要與德林芸娘他們走的太近。
她問玉滿為什麼,玉滿只是說,不是一個主子,隨後無論她怎麼問,玉滿都不肯再解釋。
在宮裡吃的好,穿的好,可是不能跑動,不能玩耍,這讓她有些著急,但慢慢也就習慣了。
直到有一天,郡主出宮了,玉滿隨後也被送出了宮,隨後玉滿回來,帶著她一起出了宮,來到了定安王府,曾經的小舟小姐轉眼變成了長留郡主。
可是郡主卻比以前更深沉了。
這些年來,她看在眼裡,「郡主啊…···」
玉盈這樣說著,隨即笑著驅馬回到馬車邊。
神機子有些驚訝·看向小舟的車馬,這個郡主,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這群人死心塌地的跟著。
神機子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長留郡主的騎兵叫做虎賁軍,雖然他很不解這名字所代表的意思。
小舟卻沒辦法解釋與他聽。
虎賁軍的說法頗具爭議。
有一傳說虎賁軍在漢代以前是宮廷禁衛軍的代稱,是精銳中的精銳,與匈奴交戰之時,三千虎賁軍,襲營殺兩萬,追擊沿途殺兩萬·到了匈奴老家殺三萬。
可以說殺到了最後,根本什麼也不管,只管殺人,那是個怎麼強大的存在。
當然,也有反面說法,因為三千虎賁軍的說法是沒有歷史根據的,匈奴自秦以來一直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就搞定·也不會去修什麼長城了,直接以虎賁軍覆了便是。
匈奴遠遁漠北,則是因為漢武帝發動的多次對凶奴的戰爭·出動的兵力都多達數十萬,三千虎賁軍的說法,便有些可笑。
但不管怎麼說,小舟還是給自己的軍頓起了這個名字。
隨後,小舟便帶著自己的虎賁軍,直入山林,如她所言,這瘴氣只需要稍微注意,以濕面巾覆面便可以緩解,這些虎賁軍的體魄驚人的嚇人·便是不覆面,應該也不會倒才是。
入了山林之後,神機子才察覺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道長,看看王爺的星是否黯淡,然後再看看那顆殺星在哪裡。」
「好。」神機子連忙拿出羅盤······
轉頭看向小舟,說道:「現在是白天·我怎麼看星相?」
小舟抬頭看了下天,見頭頂被樹杈遮住,但也可以瞧出此時已經是白天,嘆了口氣,沒再吭聲,用手中的竹竿杵著地,然後一步步的往前走。
小舟沉默,虎賁軍士兵保持一步的距離,馬匹打著響鼻,身後拉著一個個馬車,上面隔著各種藥材和乾糧。
神機子看了許久,發現這隻虎賁軍士兵,竟然完全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行屍走肉一般,看的他心裡總是發毛,往前看,發現小舟也是毫無表情,頓時更是緊張起來。「你到底要做什麼?這一直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是辦法,還有,他們怎麼一個個都那麼奇怪。」
「虎賁軍不會在其他事情上浪費體力,而且,我們不是毫無目的的走,我們是在找我父王與逆黨所留下的痕迹,雖然很淡也很散·甚至有故意分散引開的痕迹,但只要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看出來的。」小舟淡淡的說著,看向那痕迹的四周,然後指了指方向。
雖然痕迹很多,但是留痕迹的人不同,逆黨派出故意留痕迹引誘他們的人只是尋常的人,而飛澗軍則不同,留痕迹的人正是上懷,他的步伐輕盈,又對隱遁很有經驗,基本上不會留下絲毫腳印,便是有痕迹,也只是很輕,那記號所在的位置,也正是樹木的背陽處,短暫的起到提醒作用后,便會被青苔遮住。
這表示,飛澗軍到了迷陣中,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們是不會留下這種痕迹,所以一定是因為走不出去,所以才一再留下痕迹,以免走重複的路。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入山林其實是很冒險的行為,卻也是沒辦法
山林很大,定安王爺的飛澗軍在山林中已經困了很久,若是再不支援,怕是要困死在這裡。
這一路見到不少新翻過的土,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死去的飛澗軍。
一途中,他們的虎賁軍尾軍被偷襲數次,卻都被察覺,因為他們每個人都以紅繩懸挂銀鈴,一旦不對便會搖晃銀鈴,所以,雖然招搖,卻根本毫無損傷。
反而是擊殺了不少逆黨。
這般如猛虎入林,但凡被虎賁軍碰觸的,均有損傷,可是這樣又有什麼用處,依然是敵在暗處。
就在神機子疑惑的時候,走先的小舟忽然停了下來,丟下手中的竹竿,彎腰下去,撿起地上的樹枝,然後用力一折,發出清脆的聲響。
聽到清脆的聲音,小舟嘴角輕輕翹起,「果然是這樣······玉盈,吩咐下去,虎賁軍全軍備戰。」
她剛說完,玉盈便抬起手指,吹了個響笛,百餘馬匹便不安的踱步起來,虎賁軍士兵便一個個雙目放光,一掃方才的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