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6歲的願望

陸鹿很怕冷。

只要不是工作需要，都將自己裹得嚴實。

她出門穿著白色長款羽絨服，烏黑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胸前，將精緻的耳朵藏進發間。

慵懶，隨意。

像一隻睡意尚存的白貓，沒有平時的靈動。

「不打算陪我出去吃個飯嗎？」

「嗯？可以去啊。」

紀隨刻意地用視線將她從上向下掃視一遍，「不偽裝一下？」

「啊，對！你等我幾分鐘。」說完陸鹿便轉身回房間拿口罩帽子。

古色古香的包廂內，掛在牆壁的畫卷上題詩幾句。

「戎鹽春玉碎，肥獰壓花重。肉凈燕支透，膏凝琥珀濃。」

屋內桃木色餐桌上放著銅鍋，鍋內乳白的肉湯翻滾。

熱氣升騰，對面坐著的人被熱氣籠罩，有些不真實。

陸鹿手支在桌上撐著腦袋看紀隨慢條斯禮地吃飯。

前一刻還在腦海與他耳鬢廝磨。

后一刻與他相對而坐，看肉汁翻騰。

氛圍色彩還挺像？

陸鹿覺得自己意識發散得有些遠了。

紀隨抬眸，「不吃嗎？」

「我還在做最後的心理暗示。晚上吃羊肉不會被助理髮現打小報告。」

盯著陸鹿身上的米黃色高領毛衣，紀隨嘴角噙笑。「你的毛衣現在已經吸夠味。不吃也洗不凈了。」

毛衣！

羊肉火鍋味？

陸鹿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和紀隨親近得沒有邊際感了。

是什麼原因讓她建議來吃羊肉火鍋的？

大概就是吃貨的本能？

陸鹿終於還是拿起筷子夾肉。

「過年劇組放假嗎？」

「應該會有兩三天假期吧。」陸鹿咬著筷子抬眸看紀隨，「隨哥，基地放多久？」

「一周。」

「職業戰隊訓練好緊啊。」

「嗯，一切為了成績。」

想著下午的比賽，陸鹿停頓了幾秒才用輕鬆的語氣開口，「隨哥是最強的。明年所有冠軍都屬於snk。」

紀隨拿公筷越過沸騰的銅鍋給陸鹿夾菜，「借你吉言，請你吃肉。」

———

風雪漸止。

吃完羊肉火鍋出門，身體似被溫暖的氣息包裹著。

兩人步行回酒店。

「隨哥明天怎麼安排？需要我請假陪你暢遊d市嗎？」

紀隨斜眸看了身旁的人，從上往下看，小臉被米白色的漁夫帽遮擋在帽沿下，只能看見小巧白皙的下巴。..

「很熟？」

「不熟，當個陪玩還是可以的。」

「明早就回去。」

話落，兩人都沉默下來。

似有什麼異樣的情緒在心中發酵。

也許只要問他，為什麼來這裡，那份異樣的情緒就會破土發芽。

但陸鹿退怯了。

現在這樣挺好的，不再想兩人的關係向著未知的方向發展。

也不想，兩人再次分。

因為下雪的緣故，路上的行人並不多。道路兩旁燈光閃爍，極力為寂靜的夜渲染熱鬧的氣氛。

路過一個無人的遊樂場。

大門已關，燈光卻也還未停歇。

遠處的摩天輪被覆上了一層白雪，像懸挂著一個個童話中的雪屋。

燈光將白雪也暈染得溫暖幾分。

陸鹿突然想起了她16歲的生日。

拒絕了邀請朋友同學舉辦party，就在家簡單地聚餐，只有紀家兄妹與沈北辰在。

燭光跳躍，將每個人的臉都照映得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沉溺於小說的16歲陸鹿閉著眼，說出了自己16歲的生日願望。

「成為人見人愛的甜妹。」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說完第一個願望之後，她閉著的眼睜開了一條縫。

偷看著紀隨，一字一句地開口。

「和喜歡的人坐摩天輪。」

「願他前程似錦，事事順心。」

…

「16歲的願望實現了嗎？」

身邊響起的低醇男聲將陸鹿的思緒拉回現實。

猛然抬頭。

他也還記得嗎？

「嗯？」紀隨見陸鹿抬頭看著他不說話，繼續開口，「實現了嗎？」

「我甜嗎？」

「挺…」紀隨才說出一個字，看見盯著他的那雙桃花眼淺淺彎起，眼裡是一對靈動的眸子，熠熠生輝。

喉嚨滾了滾，說不出話來。

想起了那晚她柔軟的唇瓣，蘋果與酒氣縈繞出的甜美。

挺甜的。

「哈哈哈～」陸鹿捂嘴笑出了聲，「你是想到我風騷的懟人時刻說不下去了嗎？」

紀隨拍了拍陸鹿頭頂的漁夫帽，視線從陸鹿臉上移開，看向遠處的摩天輪。

「下周再來這裡給你過生日？」

陸鹿眼裡閃過驚喜，開心道：「好啊！我晚上給紀念說，你也會過來。」

———

陸鹿回到酒店，站在窗前看樓下。

仍舊什麼也看不見。

晚上的相處像一個夢般不真實。

拿出手機給他發微信。

【我到房間了。】

【嗯，我走了。】

不是夢。

窗外還能看見遠處的摩天輪。

燈光已經熄了。

16歲的願望，並沒有實現呢。

我沒有成為甜妹，仍舊吵鬧，辣味十足。

我沒有和喜歡的你坐摩天輪，還走失。

而你…

陸鹿想到了昨天snk輸掉的比賽。

也沒有事事順心。

「叮咚」

峽谷三女俠群消息已經顯示99+。

【紀念：鹿妹人去哪裡了？打遊戲了啊，今晚她有夜戲嗎？】

【柯沁：她今晚沒有夜戲。】

【陸鹿：我在。】

【紀念：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倆去約美少年了。】

陸鹿想到今晚和紀隨的相處。

莫名有一種偷情的暗喜。

並不想她們知道紀隨來了d市，她知道紀隨也不會說起。

【陸鹿：夢裡約美少年嗎！】

【陸鹿：念念，隨哥剛剛說下周他也有空，你們一起過來吧。】

【柯沁：鹿妹生日嗎，我也來。】

柯沁真是忠實的粉絲，連陸鹿生日也記得。

【紀念：太棒了，我們再聚聚！d市有全國最美的雪山溫泉。一起去體驗體驗。】

【柯沁：可以！我想知道g的六塊腹肌和鹿妹的36d嬌柔身姿放在一起能帶來怎樣的視覺衝擊。】

【陸鹿：你知道他有六塊腹肌？】

【柯沁：我不知道，我猜的，我知道你知道！】

【陸鹿：您真是高看我了，我不知道。】

【紀念：討論我哥時能考慮我還在場嗎？】

【柯沁：說的好像你不八卦你哥一樣。】

【紀念：說的對，我讓我哥帶上yueye，他倆才是我創作的源泉。嗯…鹿妹約一下江澈，你不能厚此薄彼。兩p粉都得照顧到。】

【陸鹿：行行行，你們說了算。】

將手機扔在一邊，陸鹿爬進被窩睡覺。

夜裡陸鹿做了一個夢。

白霧繚繞的溫泉池中，紀隨整個上半身露出水面，六塊腹肌線條分明，硬朗卻不健壯，略偏白的皮膚上沾染上水汽，更添誘惑。

男人眼帶誘惑的盯著她，向她伸出一隻手，緩緩開口。

「好看嗎，想摸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