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有幾條命夠賠的
顧思柔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醒了過來。
女孩蒼白如鬼一樣的面孔，早就沒了18歲少女的朝氣蓬勃，骨瘦嶙峋，空洞的雙眼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吸食的量雖然不大，但顧思柔卻上癮的徹底。
相比抑鬱症的折磨，毒品竟成了解藥。
她發作的越來越頻繁。
陸琛辰在顧思柔睡著的時候，來過一次。
明確表示，相比於心理治療，病人更需要先控制住毒癮。
他不缺錢，所以從不勉強自己接不感興趣的病例。
因著蕭北寒，他違背原則，破例。
但好像，也沒那麼差。
眼前的女孩應該是一座難以攀登的山，他目光沉沉，終是起了興趣。
「等她情緒穩定一些，聯繫我。」
顧北北當然知道陸琛辰口中的「情緒穩定」是什麼意思。
玻璃房裡，她穿著實驗服，一絲不苟地盯著眼前數據，不敢有半分差池。
機器發出「叮叮」的聲音。
顧北北打開檢驗箱，從卡槽里取出試管，黃色液體已經成功分離。
她提著的心漸漸落回遠處。
突然，玻璃房外吵雜起來。
顧北北還未來及抬眸，門就從外面被推開了。
客戶參觀，黃曼打前陣。
「沈總，這是我們的實驗室，所有煙品配方都會進行無數次測評，確保最大程度降低焦油量，比市面上的煙支更健康。」
周坤到底是一力承擔下所有責任，保全了黃曼。
小三不足以成為開除她的理由，況且她說自己根本不知情，「被小三」罷了。
顧北北這容不下她，黃曼去了公關部。
今天馮經理外出，她臨時接下了任務。
她畫著精緻的妝，像一隻企圖開屏的孔雀。
「顧工，不介紹下嗎？」
語氣是恭敬的，態度卻是傲慢的。
顧北北臉色陰沉地將試管放回去，看著黃曼，「門上的字你沒看見嗎？」
黃曼一愣，下意識去看。
「實驗室重地，非研究人員勿進。」
顧北北直接念了出來，目光卻是落在為首的精緻女人身上。
「一旦泄露公司機密，黃曼，你有幾條命夠賠的！」
黃曼一口氣噎住了。
她沒想到顧北北一點面子都不給，下意識去看沈佳，求救的意思很明顯。
沈佳眯了眯眼睛，「你這樣的態度，我們可以投訴你。」
顧北北輕笑，「大老闆公辦室，出門左轉。」
看顧北北底氣這麼硬，黃曼慌了一下，暗暗與沈佳交換眼神，開口時神色卑微，「顧工，是我工作的疏忽。沈總，我帶您去別處看看吧。」
沈佳沒有動。
「這除了機器，就是一堆標了數字的瓶瓶罐罐，有什麼不能看的？」
說著，她邁開腿，想要拿起桌上的那瓶棕色罐子。
顧北北猛地上前，擋住實驗台，目光掠向眾人，最後定格站在最後面的某個面孔上。
那人垂下頭，避開她犀利的視線。
沈佳察覺，倏地移動步伐，擋住了顧北北的視線。
因此顧北北並沒有看清那人長相，只覺得眼熟。
她語氣強硬，就要拿起對講機。，「實驗重地，還請沈總立即離開。」
黃曼上前猛地握住顧北北的手，「小北姐，是我錯了，對不起，我這就帶沈總離開。」
黃曼趕緊轉過身，背對著顧北北，眼底的算計不加掩飾，「沈總，求您了，我一個小職員，您就別為難我了。」
沈佳瞭然地笑了一下，緩緩轉過身對上某人的視線，直到那人點點頭，她才擺弄著指甲，似是不甘心似的。
「行了，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我就不投訴了。」
她覷著顧北北，嗓音刻薄，「你啊，跟人小黃學學，真把公司當自己私有物了？顧北北，你家住海邊吧，管的真寬！」
顧北北冷笑，「是很寬，但再寬也不能跟沈總的臉相提並論，這是玻尿酸打多了，跟著膨脹了是嗎？」
沈佳凌厲的眉梢瞬間一沉，接著就要衝過來，被黃曼死死攔住。
低語，「沈總，冷靜，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沈佳咬緊牙關，緊抿唇瓣，生生咽下這口氣。
她一把推開黃曼，惡狠狠地對顧北北說。
「來日方長，我們走著瞧！」
說完，沈佳踩著高跟鞋，姿態高傲地帶著人出了實驗室。
黃曼走在最後，突然，她回頭，神色格外認真，「小北姐，你真不該這樣的！」
顧北北愣了一下，沒待她問清楚，黃曼就跑了。
她以為黃曼說的是她對客戶的態度，也沒放在心上。
一周后。
沈氏集團旗下子公司突然發布公告，研發新品女士香煙。
產品一上市，瞬間佔領上流市場，好評連連。
宙宇集團總裁辦公室。
何鴻升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蚊子，他反覆揉捏著一張紙。
紙張褶皺處依稀可見三個加粗加大的黑字：
舉報信！
他看著眼前還不知情的人，清了一下嗓子才開口，「黃曼實名舉報，說沈氏集團來參觀的時候，你主動打開實驗室，讓他們參觀。」
因為震驚，顧北北瞳孔驟然收縮了下，不敢置信地看著何鴻升，「老師，您信嗎？」
除卻宙宇集團的大老闆，何鴻升還是顧北北大學兼研究生導師。
多年的師生情分，何鴻升自然是不信顧北北會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
出賣配方，一旦做實，那這個人在煙草行業的職業生涯也就算到頭了。
他坐在黑色老闆椅上，沉吟片刻，開口時聲音里透著疲憊。
「沈氏的人證實，黃曼說的都是真的，你邀請他們進實驗室參觀，但他們拒絕了。」
無緣無故被潑了一盆髒水，顧北北氣的發抖，「有監控，去看看到底是誰開的門放他們進來的。」
「查了，因為線路施工，監控臨時斷了10分鐘，但也錄下了一些東西。」
何鴻升將手機推給她，「你自己看看吧。」
視頻畫面里，黃曼跟顧北北在對峙，廣角鏡頭掃到邊緣，照到沈氏集團的人，他們都規規矩矩站在警戒線外。
視頻的最後，黃曼尖銳嗓音驟起，「小北姐，你真不該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