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只要她活著
武北汐死了,死在了一個大雨滂沱的晚上,死在了奚穆辰的懷裡。
可是她死後卻靈肉分離了,她只能呆在奚穆成的身邊,甚至也說不了話只能安安靜靜看著。
她看見奚穆辰輕輕把她那殘破不堪的身體抱了起來,用手撥開因雨水而黏在她臉上的頭髮。眼神溫柔,動作輕柔像是生怕弄疼了懷裡的人,若是讓別人看見你帝都奚爺這樣,怕是都要以為奚穆辰被鬼上身了。
「丫頭,我帶你回家」只見奚穆辰把她抱起來上了車,只是他不知道武北汐就坐在奚穆辰旁邊看著奚穆辰眼裡直泛著心疼,這若是奚穆辰要是看見了,怕是會高興的連今夕何夕都不知道了。
只見奚穆辰把她帶回來北辰莊園,要知道死前武北汐可是最討厭這裡了。奚穆辰把她帶回房間便把房間門鎖了起來,只見他把武北汐放在床上,打來水拿著毛巾,輕輕地的給她擦拭乾凈給她換上了一件雪白色的裙子。
就這樣奚穆辰在房間內了不吃不喝的呆了整整一天一夜,這一天奚穆辰靜靜抱著她,跟她說話,像是這個人還活著一樣。他舉著她的手,輕輕地摩擦著自己的臉頰,像是聞不到她身上的腐臭味似的。「你看,我都給你擦乾淨還給你上了妝,你不是最不好看呀」
可是房間里依舊是萬籟俱靜,這像是壓垮奚穆辰的最後一根稻草。
奚穆辰看著懷裡沒有生氣的人,殷紅的眼角有眼淚不停的往下落,要知道這個可是帝都最恐怖的人奚爺呀,此時卻哭的跟個孩子一樣,「丫頭,你理理我好不好,你不要那麼殘忍,不要扔下我一個人,你說過的你會永遠陪著我的,求你了丫頭,求你了——」
他的哭聲像鋒利的刀子一樣,割在武北汐的心頭,一刀一刀割的生疼。
一旁的武北汐看著奚穆辰心疼的厲害,她坐在奚穆辰身邊,多想伏身抱一抱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她得手卻一次一次穿過他的身體。此時的她多想跟他說聲對不起,想告訴他她很不好,我讓那些欺負你的人都給你陪葬好不好」奚穆辰輕撫著她的她的頭髮,哽咽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奚穆辰把她輕輕放在床上,俯身親了親她的嘴角。起身往門口走去,武北汐也連忙跟了上去。
地下室,裡面很黑,只有通道兩邊的微弱的亮著光。很快奚穆辰走到一扇門前,那扇門很快就開了。「人呢」之前奚穆辰冷冷的問著開門那個人。「爺,人在裡面」奚大恭敬的說道。
裡面關著的正是那個設下圈套,害的武北汐染上毒癮,挑斷她手筋腳筋,虐待她,毀掉她容貌,最後把她的屍體扔森林裡的鐘靜姝。
奚穆辰拿著刀子一刀一刀劃在鍾靜姝的臉上,他下手很重,溫熱的血隨著女人的面龐流淌而下。
鍾靜姝又疼又怕,渾身顫抖,努力的想要挪動身體,想要避開奚穆辰手裡刀子,可是她被綁的死死,動彈不得。「道歉,給我的丫頭道歉」奚穆辰陰沉著臉,眼底的陰狠愈發濃烈。此時的鐘靜姝骨寒毛豎,抖如篩糠。結結巴巴的說著「對,對不起」
「嘖,聲音這麼小,我家丫頭怎麼聽的見呀」奚穆辰冷嗤一聲,手起刀落的把刀子刺入她的大腿,「啊,你殺了我吧,你直接殺了我吧」鍾靜姝大叫的哭著,他知道在奚穆辰這裡喊救命是沒用的,只想求著奚穆辰快殺了她。
「你放心,你死不了,我給你注射了安非他命,你會清醒的感受到,我家丫頭當初的痛苦」奚穆辰說完便大笑起來,笑的很滲人。
三個小時,武北汐就在一旁看著,看著奚穆辰近乎瘋魔的折磨著鍾靜姝,武北汐試圖想上去拉開奚穆辰,把他抱著懷裡安慰他,可是她碰不到他,跟說不出話。只能在一旁紅著眼看著這樣的奚穆辰。
奚穆辰冷冷的看著躺在地上已經咽氣的鐘靜姝,走到門外對著那人說「跟那個人一樣剁碎,扔進森林,喂狼」
回到主宅的奚穆辰看著自己一身血污吶吶道「丫頭要是看見了有的嚇著了得清理乾淨才行呀」說著奚穆辰進了隔壁房的浴室把自己清理乾淨。回到房間,看著床上沒有生氣的人,眼裡透露著前所未有的溫柔,他緩慢的躺在床上,把武北汐摟緊懷裡吶吶道「我知道你累了,睡吧」
接下來的一個月,帝都可謂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奚穆辰把帝都曾經欺辱過,傷害過武北汐世家,就連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能毀的都毀掉了,能殺的都殺了。沒人攔得住已經瘋魔了的奚穆辰。
當然這其中除了一家帝都四大家之一的武家,奚穆辰原來想毀了武家,讓他們都去陪武北汐的,可是最後,奚穆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放了武家,別人都以為是他良心發現了呢,對武家,反而會覺得越對不起武北汐。就像奚穆辰跟武家的人說的一樣「放過你們不是恩賜而是懲罰」
奚穆辰在房間陪了她一會兒,便下樓去了。只見客廳內沙發中央,一位身穿袈裟的老僧人坐在那裡,他一手捻著佛珠,口裡念念有詞。
見奚穆辰過去,僧人抬眼目光平靜的望著他。倏然,長嘆一口氣「初見你時你的殺戮氣息便很重,看你佛心猶在才贈你佛珠,望爾能少造殺孽,可如今卻...」。跟在奚穆辰身後的武北汐皺了一下眉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帝都奚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手裡常常捻著一串菩提子的佛珠,並且每月初一會沐浴齋戒,打坐念經,沒人知道為什麼殺人如麻的惡魔頭子突然開始捻起了佛珠,打起坐了。當時有很多說法有人說奚爺信佛,有人說他怕自己殺人太多,怕那些人來找他,反正眾說紛紜。
這邊武北汐正想著呢,抬頭便看見,那個僧人直愣愣的盯著她的方向,盯得武北汐心裡直發毛,只見他看著武北汐輕輕地搖了搖頭輕聲的說一句「阿彌陀佛」,恍惚間,武北汐的視線開始模糊,她看不見奚穆辰了,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了。
奚穆辰自然沒有發覺有什麼異常。只是聽著僧人說的這話,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他提步走到他對面沙發上坐下,目光幽深的看著眼前的僧人「您可知我為何請您下山」
僧人看著他談談的說:「知,也不知」,奚穆辰聽著僧人的話皺了皺眉頭剛要開口,就聽見僧人繼續說道「樓上那位施主已經死去多時,你為何還不願讓她入土為安,你這樣是留不住她的,她也不能投胎轉世,你這樣瞧著她你也難受,何苦呢?」
奚穆辰聽到投胎轉世時愣了愣「有什麼辦法救她」
僧人聽到這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淡然的說「人死不能復生這是天道循環,誰都不能破壞,施主又何必如此」說完僧人閉上眼,捻著自己手裡的佛珠,念起了經。「天道循環,那我偏要逆著天道,我只要她活著」奚穆辰冷著臉站起身死死盯著眼前的人。
過了一會兒僧人站起身看著他「跟我來吧」,奚穆辰聽到這話皺在一起的眉頭好容易才鬆了松。
等武北汐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北辰莊園了。入目的是一片火紅的彼岸花海。
「醒了」一個身著紅艷古裝服飾的女子,站在武北汐身邊。
那個女子很美,可以用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來形容她。
「這是哪裡,你是誰,我不是在莊園嘛」武北汐看著她一連串的疑問全部冒了出來,她能感覺到這個人給她帶來的感覺很友善,應該是不會傷害她。
那個女子笑了笑,指著那一邊彼岸花海「是哪個老和尚送你來的,這裡是彼岸花海,奈何橋邊,孟婆庄外。至於我那自然是孟婆了」
武北汐有點驚訝,先是自己變成了靈魂,現在又看到孟婆,這世界玄幻了呀。
「你變成靈魂是因為你怨念太深,有放不下人和事。所以你才會成為靈魂而且不能離開那個男人身邊」孟婆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一雙眼睛看著她像是能洞穿她的靈魂一樣。
武北汐聽著這話心裡一緊。「我要回去」
孟婆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你已經死了,你只是怨念不願走,那個老和尚才把你送過來的。你現在應該去投胎轉世,而不是回去,就算你回去頂多算只孤魂野鬼,那個男的還不是看不見你」
「投胎轉世,那我是不是會把這些都忘了,包括他」武北汐說話很輕,像是整個人被抽幹了一樣。
「沒聽過投胎要喝孟婆湯的嗎?活著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現在死了倒是開始後悔了」孟婆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武北汐。
「我不要,我要回去,就算真成了孤魂野鬼我也要回去」
孟婆本還想再說些什麼,突然像是感覺到什麼一樣,抬手掐指一算。
只見孟婆眉頭緊蹙低低嘟囔了一聲「這臭和尚」
武北汐自是沒聽清她在說什麼。孟婆看著她說「我能讓你重生,但是你到底能活多久就得看你自己造化了」
「重生什麼意思,是讓我復活?」
「重生不是你以為的重生,就這麼突然讓你復活,不得把人嚇死呀。時光倒流聽說過嗎?就是你理解的意思,但是只會有你一個人記得這些事。至於你到底重生之後能活多久,那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說不定你能平平安安的活到自然老死,也說不定,你剛重生沒幾天就死了。不過你不會馬上重生,你還要等一個契機」孟婆說著,伸手摘了一朵彼岸花,拿給武北汐。
武北汐接過剛想問她什麼契機,之前孟婆抬手,武北汐走位紅光四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回去吧,有人在等你」
說完武北汐消失在了彼岸花海。偌大的花海只剩下來了身著紅衣的孟婆。
有緣人願你得償所願。
武北汐回來之後便不知道為何她不能離開放她屍體房間,這幾天她一直沒有見到奚穆辰。
再次見到奚穆辰已經是幾天後了。奚穆辰回到莊園,遣走了所有人。他摸了摸武北汐的頭髮。「丫頭,我這幾天沒在,你有沒有想我呀,放心馬上就能送你走了」。一旁的武北汐愣了神,他把自己的屍體放在身邊這麼久,怎麼就跟那個僧人離開了幾天就想開了,想當初多少人來勸他呀,都沒用。
他把武北汐從冰棺抱了出來,放在床上抱在懷裡。
一旁的在武北汐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奚穆辰從枕頭下拿出來一把槍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武北汐瞪大了眼睛,想要去搶可奈何她根本抓不到奚穆辰的手。只看見奚穆辰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淚,像是能看見此時的著急上火的武北汐一樣。只見他笑了笑說「真好,又能看見你了」。隨著奚穆辰開槍的瞬間,武北汐像是被什麼東西撕裂了一樣,視線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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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穆辰,奚穆辰,奚穆辰
若有來世我一定好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