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全軍覆沒,火葬場伺候
在得到蘇鹿和俞奈瀾同時下葬的消息后,已經是整整過了一個月的時間。
秦洛被困在了別墅里,周圍全都是來自對方的人手,讓他再無法得到外界的一點消息。
直到俞奈瀾死了后。
他才發現原來在這段時間裡,他錯過的究竟是什麼。
秦洛從那幢別墅里逃了出來,是從四樓的窗戶口跳出來的。
這還是趁著他們疲憊狀態下才勉強成功。
所幸下面有草坪作為墊底,並未傷的特別多,只是那兩條腿大抵是傷的嚴重了。
渾身都是被樹枝刮破的衣服,一向驕傲到不可一世,肆意奮發的少年,此刻卻是抱著手中的那一束花,一瘸一拐的來到了少女的墓前。
眼眶通紅的看著那個冰冷的墓碑,上面是一張黑白色,笑容燦爛的照片。
聲線顫抖,嗓音沙啞的笑出了聲,「蘇鹿,我來看你了。
抱歉啊這段時間被纏住了,一直都沒有辦法來看你。」
「你要是討厭我的話,給我任何懲罰都行,怎麼就偏偏選了這個?」
秦洛坐在了墓的旁邊,視線模糊的望向了天空,「你說說你,就這樣一走了之了什麼都不管,你讓我怎麼辦呢?
這俞奈瀾也是個狠的,把你下葬的消息瞞的這麼死,讓我連你最後一眼都看不到。」
「有時候真想將你墳給掘出來,把你倆分開。
不過現在想想還是算了吧,本來你就已經很討厭我了,這次我就不惹你煩了……」
說到後面,他已經壓根就看不清前面了。
哽咽著,將自己的情緒徹底的宣洩了出來,「蘇鹿,老子有沒有告訴過你,老子對你的感情不僅僅是喜歡?」
秦洛紅了眼,態度極致卑微。
崩潰就在這一瞬間,「蘇鹿,我再也不會任性了,求你回來好不好,我真的想你了……」
他隱藏在袖子里的手哆嗦著。
一整個人抱著墓碑,頭一次哭的泣不成聲。
在這個墓前待了一下午。
一直到哭累了,才收拾收拾了自己的那張臉。
牽強的扯起了一抹笑,「這以後啊我就不來看你了,也省的你嫌我煩。」
「你就好好的休息吧,我走了。」
說完后,便就真的沒有再繼續停留,忍住了心底的不舍與眷戀。
那抹倉皇而又狼狽的身影一點一點離開了這裡。
少年走後不久,來的同樣是已經得到了消息的沈祈。
在俞奈瀾死後,對他們的限制也相對的減輕了不少。
因此在今天,包括日後,他才得以重新恢復自由。
沈祈望著墓地里那塊寫著少女名字的墓碑,心臟就好似空了一塊,在不停的漏著風,怎麼堵也堵不上。仟韆仦哾
永遠都忘不掉蘇鹿在他面前跌落進深海,而他卻無能為力的畫面。
這些回憶日以繼夜的在折磨著他。
沈祈跪在了墓前,悔不當初,「對不起蘇蘇,我錯了,真的錯了……」
「我不該綁架你的,蘇蘇你回來好不好,我再也不想成名了……」
他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分明不久前他還能夠觸摸到對方那溫暖的體溫。
可是現在一轉眼,卻變成了一座冰冷的墓碑。
以前的他滿腦子都是功名利祿,總是想著自己能夠脫離這種困苦的環境,甚至對蘇鹿對他的所有付出視而不見,覺得她很蠢。
但等到自己真正得到了以後才發現,原來這麼長時間以來。
他這輩子里最寶貴的記憶居然會是那段在小出租屋裡貧苦的那一小段。
如果能回到當初就好了。
他絕對不會再追求這些虛無的權利……
……
清冷的大街上,一個看起來相貌不凡,但卻行事瘋癲的男人在上面遊盪著。
嘴裡還時不時的喃喃著那些令人聽不懂的話語。
蘇矜南在街邊,抓住了一個身形相似的女生就開始神志不清的詢問著,滿臉的祈求和卑微,「蘇鹿,是你嗎蘇鹿?」
「你什麼時候回來看看我,對不起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對你說那些過分的話,求求你回來吧……」
被抓住的女生在看見這一幕。
尤其是在看到他的那張臉時,先是一愣與欣喜。
可等聽到他嘴裡說的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時,又是一陣的惡寒,「你有病吧你?離我遠點,真是個瘋子!」
「這長得挺帥一小伙,怎麼腦子看起來這麼不正常?」
「抱歉,我認錯人了……」
蘇矜南的目光落在了女生臉上,光芒黯淡了下來,鬆開了手。
然後又轉過身,繼續的尋找了起來,日復一日。
那不斷重複的過程,莫名的讓人看著覺得有些可憐……
*
麋鹿街第一人民醫院的病房裡。
正中央躺著的是看起來已經命不久矣的祁北白。
長時間的帶病卧床,已經讓他的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的不行。
就光是看起來,都能發現他似乎是已經放棄了求生的意志。
被袖子掩蓋下的那隻手,布滿了疤痕。
這些都是他試圖自殺,卻又被人發現,而及時搶救下來的痕迹。
祁北白眸光渙散的躺在了病床上,臉上帶著的是正在不斷運作的氧氣罩,先前的那些回憶在不斷的折磨著他。
少女的死給他留下了永遠都抹除不掉的陰影。
如果當初他沒有那麼執著就好了。
如果當初他要是換個武器,沒有拿槍。
那是不是就不會失手……
一想到這,他就一天也無法原諒自己,恨不得立馬就將自己給解決了。
就在此時,病房門被開啟了一道小縫。
是有人從外面進來的聲音。
晏南抱著一束花,來到了男人的病床前,眸底的疲憊與自責卻暴露出了他此刻最真實的心情。
「祁北白,這回你開心了嗎?
蘇鹿和俞奈瀾死了,秦洛和沈祈不知去向,蘇矜南也瘋了,就連……」
就連他也……
不知想到了什麼,晏南的眸里浮現出了幾分痛苦,「這種結果,是你想要的局面嗎?」
祁北白:「……」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以後是死是活我都不會管你。
我們之間的交情,也到此為止了。」
自從蘇鹿走後,他們的下場也似乎沒一個是善終的。
熬了這麼多天,他也熬夠了,不想再繼續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
只是臨走前,他想再去看一眼蘇鹿。
那個讓他一見鍾情,此生唯一動了心的女生……
在晏南走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緩緩抬起了磕上的眼瞼。
用盡了渾身所有的力氣,才將那用來續命的氧氣罩給掀開。
窒息的感覺不斷的朝他湧來,大腦的意識逐漸陷入了渙散。
可他卻沒有分毫的後悔。
蘇鹿對於他來說,早就已經刻進了骨髓里。
沒了她,那他也就沒有了繼續存在下去的意義。
在臨死前的那一刻,祁北白似乎在隱約之間看見了少女在窗邊朦朧的身影。
眸里的淚從瀲灧的眼角滑落,暈濕了枕頭,「對不起小鹿,以前對你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要是當時我沒有那麼偏激就好了。」
「不過恭喜你啊,終於能擺脫我這個人渣了……」
最後那一句話輕的彷彿能被一陣風給吹散。
在手無力垂下去的那一刻,床邊的儀器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所有堅持的意義,也都在此刻化為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