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動搖

「我去，雲清姝，江璟淮，你們怎麼在這兒？」

雲清姝已經醉了，臉頰通紅，眯著眼循聲望過去。

江璟淮很清醒，一眼認出了來人。

「賈發？」雖是疑問出聲，可他心裡已經有了定數。

眸子里很明顯的敵意，懶得隱藏。

「喲，難為江少爺還記得我，當初您二位可把我教訓的慘啊。」賈發徑直坐下，掃了眼二人，自己開了瓶啤酒，自顧自地喝起來。

「賈發？」雲清姝仰起頭，見到江璟淮對她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哦，不認識。」

「不認識？當年還演過我幾天女朋友呢？」感受到江璟淮投來的警告，他擺了擺手，「得嘞，女性朋友行了吧。」

江璟淮盯著他，眸子里的警告沒有絲毫消退。

賈發服了，喝了口酒，說：「行行，同學總行了吧。」

江璟淮點點頭，語氣淡淡，「她醉了。」

「靠，我不提行了吧，真是小氣。這麼多年還是這麼小氣，我自己在心裡回憶總行了吧。」

賈發無語，今天在這遇到這倆人，他還挺意外的。。

他也是f城人，家裡也是經商，也算是江璟淮們著圈子裡的一份子了。三個人當初是高中同學，高中時他不學無術，圈子裡公認的紈絝子弟，天天就知道找女生談戀愛，幾乎一周一個女友。

某天雲清姝突然來找他，跟他表白。

當時地雲清姝可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打架鬥毆無惡不作，臭名昭著，雖是女校霸級別的人，但成績倒是很好，年級前幾名的那種。

又偏偏生了一張美艷的臉，實打實的校花。

縱使他才聽說這位校花才跟學校的某個高年級男生分手，即使這位校花跟他一樣換男人如衣服，迫於虛榮心他還是答應了。

開玩笑，在那個時候，能和校花談一場戀愛簡直能直接風靡學校，出門都倍兒有面兒，以他當時的心理就算是被騙也甘之如飴。

當然，他也很快成了全校的笑話。

他是她交往的男朋友中最快被甩的那一個。

雲清姝跟他交往了一天，用了半天時間讓他被全校認識，將他捧上頂峰。

又用了半天時間讓他直接跌入谷底。

他現在都難以忘記，雲清姝給了他幾巴掌後用口紅將那些傷痕掩蓋掉，然後逼他去跟被他渣過的女生道歉。

並且威脅他保密，對外聲稱就是他被甩了。

他從那兒時候才知道，什麼換男人如衣服，不過就是等著渣男上鉤罷了。因為她封了口，大家都覺得這位校花就是個海后，所以她才能一次次的騙到跟他一樣的人當男朋友，一樣的套路，治他們一頓。

總之就是專整他們這樣的渣男。

他現在仍然忘不了雲清姝那又陰又冷的笑，勾著唇，一字一頓，「欺負女生？從今兒起，我讓你看見女孩子就害怕。」

他好不容易忍過了雲清姝一段日子的監視生活，終於回歸自由時，又被江璟淮吊打了一頓。

他現在也忘不了那天晚上，明明以明朗少年之稱的江璟淮陰沉又可怕，對著他說，「少招惹她。」

經歷了兩個人的混合雙打，他居然真的連續幾年都有恐女症，每每夢醒，都能想起雲清姝惡狠狠的表情，直到他遇到了現在的妻子，才慢慢緩過來。

思緒飄回，賈發回過神，才看到江璟淮滿眼溫柔，正低聲勸說雲清姝少喝點酒。

眸子里的寵溺就像星星綴滿了天空一樣。

他莫名揚起一抹笑，說起來，他該感謝雲清姝。

叫醒了年少輕狂不懂事的他，才讓他遇到了現在的妻子。

「放心吧，我又不是來找你們算賬的，說說你們二位吧，當時我可知道江璟淮你總是默默付出啊。」賈發笑著打趣。

他也是f城人，近幾年雖然一直在國外，但一些大事情他還是知道的，當年江璟淮談婚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全城人都在看兩家的笑話，各種猜測，各種風言風語，他多多少少也聽親戚說所一點。

江璟淮看了眼他，一如往常一樣不太在意，語氣敷衍，「我們很好。」

「江璟淮，不是我說你，要說渣還是你渣，這可是雲清姝啊，雲家大小姐，她要什麼有什麼，卻偏偏甘願等你三年，你現在回來了還釣著人家，不說要也不說不要。」

他沉默了一會，悶了幾口酒，安靜下來的氣氛頓時有點壓抑，繼續說道：「她能等你這麼多年，真的給你臉了，雖然她小時候是比較瘋，戀愛談得多，但我覺得三年足夠證明一些東西了。」

「你怕她對你是一時新鮮，江璟淮，三年了，她能有幾個三年？」

江璟淮靜靜的聽著，眸子望著靠在他懷裡睡著地女孩，昏暗地燈光下讓人摸不著情緒。

女孩仍舊緊緊抓著他的手，就像生怕他跑掉一樣。

「我敢肯定你是喜歡她的，可能有苦衷吧。」賈發喝了杯酒，眼睛聚焦在某處，像是在透過空間見一個人，「不管什麼理由，別耽誤了女孩子的青春。」

「我妻子她死了，我們還沒領證呢，她到最後一刻都在遺憾。」說著，一滴淚掉在桌子上，暈染開來，在燈光下反射。

「江璟淮，今天看到雲清姝，我就想到了我妻子。」

「她陪了我好多年，那時候我腦子裡想的全是我跟她的未來，都忘了我們還有現在。」

他一隻手撐在桌子上，視線轉了回來，落到兩人身上，嘴角掛著笑，眼睛卻有淚，「可我怎麼會想到我們壓根就沒有未來呢？如果珍惜現在，那樣應該會少點兒遺憾吧。」

「節哀。」江璟淮看著他，語氣輕了很多。

「切，」賈發又喝了口酒，抽了張紙巾擦眼淚連帶著將嘴上沾的啤酒也擦了，「不需要你的安慰。」

「替我謝謝雲清姝，要不然憑藉當年的我根本遇不到我的妻子。而且今天跟你說這麼多，純粹是替她抱不平，你自己看著辦。」

「我這幾年在a國混的還不錯，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聯繫方式嘛。」賈發沖著江璟淮笑的挑釁，「雲清姝一直都有我的微信。」

「不管怎樣，祝你們幸福。」

最後一口啤酒下肚，賈發隨手從烤架上拿了根玉米，笑著走開了。

江璟淮目送他離開，他跟賈發倒是不是很熟，如果不是雲清姝他也就僅僅知道f城有這麼一個紈絝。

當時的他確實是混子中的混子，每天跟著一群混混弔兒郎當的對著女生吹口哨，花言巧語欺騙女孩子。

只是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因為一個女孩變得溫柔了很多。

他回過神，看著懷中熟睡的女孩，撥開他的髮絲，喃喃自語：「姝姝啊，我的心越來越動搖了。」

可他給外公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