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見所聞

朱元璋攔住一打算上去看熱鬧的中年人問道：「我說這位老弟，你們縣尊大人吃一商販炸糕，至於這麼興奮嗎？」

那中年人用嘴努了努那邊已經很火爆的場面：「老哥自己看。」

朱元璋順著這位的嘴嘟起的方向，那商販的炸糕瞬間就被搶購一空，收錢收到手軟。

「這是為何？就因為你們縣尊吃了？」

那中年人自豪的說道：「正是，就因為縣尊大人吃了，你是外地人吧！」

然後這人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講述陳林就任句容縣令后的改變。

朱元璋等人一邊聽，一邊看著街上突然出現的衙役，他們五人一列，隊形嚴整，個個人高馬大孔武有力，左手扶著腰刀，右手插在褲袋內，眼神警惕的四處查看，似乎所有人都有犯罪的動機。

這時天才剛剛擦黑，朱元璋心想這些衙役難道是專門上夜班，為了維持市井秩序的？

關鍵是街上的行人和小販在見到這些衙役后，似乎沒有多少慌亂，衙役也沒有吃拿卡要，只是對一些佔道經營的攤位進行規勸或驅趕，態度雖然不怎麼樣，但還算是講道理。

商販們雖然也有畏懼，但也僅僅是畏懼，該幹嘛還幹嘛，似乎已經很習慣這些衙役的存在了。

朱標看著這些巡邏衙役的精神面貌：「爹，您不覺他們這些衙役比應天府的十七親軍還要精銳嗎？」

朱元璋沒有回應朱標，而是又將注意力放在街上不時出現的帶著紅袖標的老頭老太太。

他們口含哨子，一人拿著一紅色三角旗，一見哪個商販亂丟垃圾，嗶嗶聲勢必如約而至，然後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噴，你還得乖乖受著不能反駁，最後受完教育交完罰款才算了事。

所以，朱元璋所在的整條街雖然人多嘈雜，但街面上卻異常乾淨整潔。

另外朱元璋還發現，街上乞丐潑皮什麼的一個沒有，一派太平盛世的場面，他都覺得是不是這縣令知道自己來了，給特意安排的形象工程。

「這位掌柜看著面生，您是做什麼買賣的？」

一個聲音打斷了朱元璋的思路，這是一個商賈模樣的胖子。

朱元璋見他很客氣，還一副自來熟，就阻止想要上前呵斥的毛鑲。

「你怎麼知道我是商人？」

那人一副那還用說的表情：「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到句容縣，對所有事都好奇。」

「我可告訴你，這句容縣可是有著很多好東西，都是其他地方沒的獨一份，你要是有想法有實力，那就趁早，不然再過段時間，那些有實力的大商人得了消息后，那代理權可就沒咱們的份了。」

「代理權？什麼意思？」朱元璋父子倆都很疑惑。

「很簡單，像我，拿了【句容牌干紅】在應天府的獨家代理權，哦，干紅就是紅葡萄酒。」

「意思就是整個應天府範圍內只有我一人能拿到貨，各縣的商人想要這款葡萄酒，只能在我這進貨，我是和縣令簽了合同的，他要是違約，就是告到陛下那也是咱在理。」

朱元璋摸著鬍子認真聆聽，朱標也是若有所思，然後問道：「那如果真的好賣，豈不是可以多代理幾種商品？」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但財力不夠啊，你是不知道那代理費有多離譜，可惜合同規定不能泄露代理費金額，反正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我是很看好句容縣葡萄酒的市場前景，才耗費了所有家當才拿下這代理權的。」

朱元璋問道：「那現在還有什麼產品是沒代理出去的？」

「那多了去了，這你得問縣令，最出名的就是馬桶了，是現在所有產品中代理費最高的一個，沒人吃得消，甚至是幾個商人聯合代理也搞不下來，條件要求還賊多。」

「什麼安裝施工，售後質保等還要繼續花錢，零部件壞了也得再花錢購買，門店裝修、施工安裝等必須是句容縣的施工隊，反正一大串的要求，你沒點實力就甭想拿下這馬桶的代理權。」

話沒說完，胖子商人的朋友就招呼他過去喝酒，商人告罪后和幾人分開。

朱元璋三人則是哭笑不得，好嘛，一個馬桶都能玩出花來，這馬桶一定要見識見識。

這小小一個縣城今天算是讓他們開了眼了。

「走，去見識下這句容縣縣令到底是何方神聖。」

朱元璋剛一起身，卻不小心撞到一個路過的人，然後三串糖葫蘆應聲掉落。

「誒！你這人不長眼睛的呀！」

朱元璋雖然覺得自己有錯在先，可竟然有人敢說咱不長眼睛，氣死咱了。

朱標見狀，趕緊拿出十文銅錢給這個賣糖葫蘆的小販。

「三串六文，多出的四文拿走。」

朱元璋被氣笑了：「給你就拿著，還有人不喜歡錢，真是的。」

可小販卻說：「拿走拿走，我們句容縣不興這套，該多少就多少，你可別害我被市場監督局那般人罰款。」

說著將四文銅錢拍在朱元璋手上，扛著糖葫蘆草靶子繼續叫賣去了。

「這憨貨...」

毛鑲剛想嘲笑，卻被朱元璋當面呵斥：「你懂個屁，這叫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走，上酒樓，咱現在是越來越期待和這縣令見面了。」

然後三人就朝剛剛陳林進去的那家酒樓走去。

正所謂好事多磨，朱元璋剛想踏進酒樓，街上又一陣喧鬧聲傳來，一個拿著糖葫蘆的小男孩臉色鐵青，乾嘔著抓著自己的脖子直瞪眼，表情十分痛苦。

眾人一看知道是卡喉嚨了，紛紛上前手忙腳亂施救，可平頭百姓哪會救人，只知道在那拍後背用手摳，可小男孩卻沒有任何改善，眼見著就要窒息而亡。

這時，其中一人撥開人群朝酒樓跑去，沒過多久，陳林急匆匆的從裡面跑出來。

從背後抱住小男孩，用力擠壓小男孩肋下腹部，不到三秒鐘，一個塊山楂塊就被逼了出來。

嗚嗚嗚—

小男孩剛喘上氣，就害怕的哭出聲，眾人知道，他們的縣尊大人又一次創造了奇迹，街上頓時叫好聲不斷。

陳林則是騷包的朝人群拱手，然後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又重新上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