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必須死
「長公主殿下!」
隨著趙巒進來的嬤嬤忙上前查看。
李璨不著痕迹的往後退了半步,怕那血濺到她繡鞋上。
「德江,讓人去請太醫。」乾元帝連忙吩咐。
「母親,母親你沒事吧?」夏婕鷂才回過神來,看見眼前的情形,不由關切的詢問。
她被五花大綁著,傷口破了,身上到處血跡斑斑的,臉上掛著淚珠,看著狼狽極了,看著趙巒的眼神卻更顯得真摯。
趙巒伸手指著她,喘息著說不出話來。事到如今,這賤人竟然還想妄圖用這種口頭上的關心,來騙她心軟?
「先把她帶出去。」乾元帝吩咐了一句。
他算是看明白了,趙巒實在是被夏婕鷂氣得很了,要再氣兩下,只怕會死過去也不一定。
夏婕鷂被拖出去了。
太醫很快便來了。
趙巒手捂著心口,臉色異常難看。
太醫把過脈之後問:「長公主殿下可是覺得胸悶窒息,透不過氣來?」
趙巒點了點頭。
「殿下這是急火攻心,憤懣難消,下官得給殿下灸幾針,但是殿下也要平心靜氣,不可再想那些讓您生氣的事情。」太醫朝著隨從招手。
趙巒點點頭。
隨從將藥箱拿上來,蹲在地上打開了。
太醫便開始給趙巒施針。
李璨看了兩眼,覺得沒意思,回頭看趙晢。
趙晢悄悄對著她勾手指頭。
李璨抿唇忍住笑意,轉身走回去坐了下來。
趙晢偷偷握了握她綿軟的小手,不舍的鬆開了。
兩人排排坐著看太醫給趙巒針灸。
「心丫頭怎麼想起查這件事?」乾元帝看向李璨。
李璨回道:「父皇您忘了?夏婕鷂是東宮的良娣呀。」
「那又如何?」乾元帝不解。
「她總是和我說話,叫我察覺出蛛絲馬跡啦。」李璨語調輕鬆:「我覺得七皇姑很不易,就想著分些人去邊觀察一下看看,沒想到能查出這麼多東西。」
乾元帝點點頭:「你有心了,夏婕鷂當真歹毒,要不是你和太子,朕和你七皇姑還有文武百官,豈不是都被她一個小小女子給玩弄了?」
「也不是如此。」李璨搖頭道:「正如父皇所言,她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小女子,又拿深愛高世子做幌子,誰無緣無故的會對她起疑心?
再說,這世上如此惡毒之人恐怕也就只有這一個。
父皇沒有注意到她,也是尋常。」
「不錯。」乾元帝甚是滿意的點頭,心丫頭還是會說話的。
「父皇。」李璨趁機道:「兒臣還有一樁事情,想要問一問夏婕鷂。」
「什麼事?」乾元帝問。
「就是當初,我在集市上遇刺。」李璨道:「都說那是周家所為,但是在那之前,有人曾看到夏婕鷂和周羨如有往來。」
「你是說,當初你遇刺,這其中也有夏婕鷂的手筆?」乾元帝皺起眉頭來:「這女子如此惡毒又詭計多端,確實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這樣,你和太子出去問一問她,正好讓你七皇姑緩和一番。」
看眼下的情形,趙巒是不想讓他來處置夏婕鷂,那就隨趙巒吧,她怎麼出氣怎麼來就是了。李璨想問當初的事情,就讓她去問。
李璨與趙晢對視了一眼,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夏婕鷂被一眾侍衛看著,靠在廊下的牆邊,髮絲凌亂的粘在臉上,身上也是血跡斑斑,看著狼狽至極。
外頭日頭正好,帶著燦爛的陽光半分也照不到她身上。
趙晢牽起李璨的手,站在夏婕鷂眼前。
夏婕鷂緩緩抬起頭來,眸底滿是怨恨和譏諷:「李璨,看我落到這般下場,你滿意了?」
「何止是滿意呢?」李璨抬起下巴,小臉上帶著恬淡的笑意,話兒卻說得絲毫也不客氣:「簡直要大擺宴席慶賀一番呢。」
「李璨。」夏婕鷂冷笑:「好歹我們也是自幼就認得,算是有幾分情誼。我雖然做了東宮的良娣,也未曾近過太子的身,你如此趕盡殺絕,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你覺得我這是趕盡殺絕?你害死了那麼多人,難道不應該付出代價?」李璨蹙眉望著她。
「我做什麼與你有什麼相干,總不曾害死你。李璨,我厭惡你,我從小就厭惡你,一個沒娘的東西,爹也不過是個小官,你有什麼資格那麼高高在上?」
已經落到了這種地步,夏婕鷂也懶得裝了,徑直用最真實的嘴臉對著李璨。
「你沒有害過我嗎?當初我當街遇刺,難道不是你算計的嗎?」
李璨並不理會她旁的言語,只抓住重點反問。
夏婕鷂冷笑一聲:「當初那件事,是周家出的人力,我不過是送個主意罷了。」
「果然是你。」李璨其實早就瞭然了。
「那又如何?」夏婕鷂並不羞愧:「雖然是我出的主意,但你不是也沒死嗎?如果不是我拼了一隻手救了你,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裡?」
「照你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了?」李璨聽著這話簡直要笑出來:「你拼那隻手,難道不是為了想要接近我,從而接近我們家太子殿下,最後爬上太子妃之位?」
夏婕鷂冷哼了一聲,抬起頭來看天:「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也不必多言,我賠你一條命就是了,你現在就殺了我。」
「我倒是想。」李璨笑了笑:「但是七皇姑肯定不樂意,她老人家一定想親自處置你,跟七皇姑比起來,我遠不及她慘烈。
所以,你的生死我就不插手了。」
夏婕鷂靠著牆,幾乎軟倒下去,她知道趙巒的執念和扭曲,一旦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活生生的將她折磨死的。
她本想激將李璨殺了她,但想想也不可能,李璨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而且她也不是個傻子。
看著李璨和趙晢牽著手的背影,她眼底充滿了絕望,一切都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李璨和趙晢回到文德殿內。
「如何?」乾元帝詢問李璨。
「她實話說了,確實是她給周家出的主意,讓周家的人刺殺我,她又反過來伸手替我擋刀,就為了能和我成為閨中密友,從而接近太子殿下,最後當上太子妃。」李璨看了一眼趙巒。
太醫取了針,趙巒呼吸已然通暢了,臉色也比方才平靜了許多。
聽聞夏婕鷂想做太子妃,趙巒直嘔的幾乎又吐出一口血了。
她想起當初,她讓夏婕鷂嫁進東宮去,也好讓長公主府將來有個倚仗,夏婕鷂百般推辭,說不願意,最後就算是嫁進去,也好像是她強逼的一樣。
現在看,這一切原來都是夏婕鷂算計好的。
她是有多蠢,叫這個小小女子耍的團團轉!
「她的心思倒是不小。」乾元帝拿起筆來,漫不經心道:「皇妹,這也知道你心境難平,但眼下已經這樣了,氣大傷身,你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這三個人,你領回去,都由你發落,你看這樣可好?」
趙巒還未說話。
孫敦夫和馮三便磕起頭來:「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太子殿下允諾了小人的,只要坦白,便會留下小人性命!」
乾元帝不由看向趙晢。
趙晢上前拱手道:「父皇,兒臣將孫敦夫帶回帝京,他因憂心當初的事情泄露,會命喪黃泉而不肯透露半個字。
兒臣這才許諾,保他性命。」
「是這樣的。」李璨跟著道:「而且細算起來,孫敦夫只是和夏婕鷂私通了,並沒有真正害高世子。
馮三是傷到了高世子的,但也不是最致命的傷。」
「那他們也得死!」趙巒站起身來,言辭激烈,十分之激動。
「既然不是親手傷了勇兒的,朕覺得就將他們二人下到……」乾元帝斟酌著。
「不行!」趙巒打斷他的話,指著孫馮二人:「他們必須得死!」.lΑ
乾元帝擱下筆,有點不耐煩了:「太子和太子妃說的有道理,這二人罪不至死。
更何況太子已經答應了,朕不會再駁斥。
這二人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先帶下去聽侯發落。」
趙巒聞言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