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就是那個鑽玉米地的
「快，去幫霍哥。」周義二話不說，直接丟下東西就往外跑。
「吳長河？」江暖眉頭微微一動，她也立刻站起身來，對黃亞楠道：「亞楠姐，快，一起去看看。」
「好！」黃亞楠早半年前就來了，對霍建澤的事情，她多少是了解的。
吳長河是霍建澤的舅舅，那個男人，懦弱膽小，因為早些年，他姐姐給他在磚窯廠投了錢，所以，他被安排進去當了工人。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霍建澤帶著妹妹來的時候，吳長河夫婦才沒好將這倆孩子直接掃地出門。
不過，從霍建澤來的第二天起，吳長河的媳婦李招娣就逼著霍建澤出去做工，沒過幾個月，她又嫌棄兩張嘴吃的多，逼著霍建澤每個月給兩塊錢，才收留他們。
這年頭，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孩子，工分都是算一半的，一個月下來，滿打滿算的也就兩塊錢，一分錢都不會多，李招娣不單單滿足於這兩塊錢，她找各種由頭要趕走他們兄妹，趁著霍建澤不在家，更是虐待小雨。
吳順夫婦為他們家的這個事情，幾乎每個月都要出面一趟，磨盤屯的村民都習慣了，要是哪個月吳家不鬧騰個一兩回的，那都不正常。
江暖記得，前世，霍建澤說過，妹妹死的蹊蹺。
但是，那時候的她，壓根就不會關心他。
如今，她不但要關心霍建澤，她還要好好的對小雨，保護好小雨。
吳長河家距離知青點不遠，江暖他們隨著幾個村民一起快步走，大約用了七八分鐘，就聽到了一聲高過一聲的嚷嚷聲音。
「吳長河，我要和你離婚，我不過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尖銳的女人聲音，穿透雲霄，就連天上的烏雲，都在瞬間散開，月光投射下來，吳長河家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手裡拿著蒲扇看熱鬧的村民。
「招娣，你先起來說話。」吳順媳婦趙紅梅的聲音從人群裡面傳出來，她是村裡的婦女主任，黃亞楠剛才來的路上跟江暖說，這磨盤屯，就吳順夫婦，最是公正，人也最好，口碑也好，一般誰家有個什麼事兒，都喊他們夫婦。
「你不要拽我，我不起來，我要和他離婚。」李招娣哭喊著：「就這倆掃把星，克父克母的東西，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我還說不得罵不得了，我這個舅媽做的，比傭人老媽子都不如了啊！」
「你給我閉嘴，我再聽見你罵小雨一句，我把你嘴給縫起來，你信不信？」霍建澤的聲音，憤怒至極，彷彿怒獅在咆哮一般。
「霍哥，我們來了。」周義和王小明擠進人群，立刻來到霍建澤面前，他們蹲下身子，看著捲縮在霍建澤懷裡的小丫頭，周義只是看了一眼，立刻轉頭怒道：「李招娣，你還是不是人？你竟然把小雨打成這個樣子，你太惡毒了你！」
「你算什麼東西，你敢罵我媽。」一個年輕人從屋子裡衝出來，抬手就推周義。
「哎，幹什麼！」王小明立刻起身來幫周義。
三個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這年代，在農村，這種打架鬥毆的事情太尋常了，再說了，就這三個被放到磨盤屯的年輕人，身份不好，脾氣又暴躁，這短短兩三年裡，他們也早出了名。
所以，他們這會兒打架，圍觀的人都紛紛讓開了去，給他們更大的發揮場地。
「讓開！」黃亞楠一看這動靜，她拉著江暖快走幾步之後丟開江暖，直接衝進人群裡面去，只見她抬手一把抓著王小明拉開，之後又把周義推開，隨後，她一個反手鎖，將年輕人給鎖的跪在了地上。
「你，你這男人婆，你放開我！」吳坤大喊著。
他這幾年一直跟著他爸在窯廠幹活，雖然好吃懶做總是偷懶，但是，到底也是練出了一些力氣來的。
但是，就算是他力氣再大，這會兒被黃亞楠鎖著，他也完全動憚不得。
這個女人，是他的夢魘，半年前，他被吳苗他們慫恿著在黃亞楠洗衣服的時候，丟了一條蛇在她的洗衣盆裡面，結果，被黃亞楠追著把蛇塞進了他的衣領裡面，之後還暴揍了他一頓，從那之後，他走路都是繞過知青點的。
哪裡知道，只是短短一天時間，這個女人竟然和霍建澤他們搞到一起去了，這會兒，黃亞楠的膝蓋壓在他的背上，他覺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斷掉了。
「我來看看！」江暖擠進人群，一眼就看到鐵青著臉的霍建澤和他懷裡的小雨，她立刻過去，蹲下身子，扒開小雨的頭髮邊看邊問道：「小雨，怎麼回事？」
小丫頭又疼又怕，瑟瑟發抖，在看到江暖的時候，她「哇」的一聲哭著伸手撲進了江暖的懷裡。
江暖抱著小丫頭，看著她額頭上的傷，還有她胳膊上，露在外面的腿上那些青紫，她全身都氣的發抖，轉頭，江暖冷冷盯著地上的撒潑的女人。
李招娣對這個小知青挺熟悉的，她聽兒子吳坤說起過幾次，每次吳坤都說，這小知青，是這些年裡從城裡面來的知青裡面最好看的，條件看著也是最好的，吃的穿的都好。
吳坤已經二十一了，李招娣正想著給他找個媳婦呢，最好是城裡下鄉來的，條件好的，配得上她兒子的，這江暖，就成了她的目標。
所以，李招娣偷偷觀察了江暖好幾次。
以往每次見面，這個小丫頭都是一副受氣包的樣子，看著也不是個兇悍的主，李招娣還想著，這樣的媳婦好拿捏，她正和婦女主任趙紅梅打聽這小丫頭的事情呢。
這會兒，對上江暖的眼神，她的心陡然之間一縮，這丫頭的眼神，怪嚇人的。
「虐待兒童，你才是畜生，真正的畜生。」江暖冷冷道。
「你，你算什麼東西，你一個小知青，想來管我們家的事兒？」這會兒，李招娣竟然不尋死覓活了，她從地上爬起來，跳著腳罵道：「哼，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昨晚跟這個狗東西鑽玉米地的是吧？現在玉米桿都被挖了，你們沒地兒鑽了，來啊，我們家屋子裡好給你們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