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四章

「按照寧寧以前發給我的照片……正好這張有背景呢，把遠處的高樓放大1000倍再清晰處理之後，粗略估計他們學校到東京鐵塔的距離是18公里左右。從坐標來看，大概是東偏南20度左右的方向吧，就在東京灣裡面啊！……是海上學校？」

夏油傑坐在電腦桌前將鍵盤摁得劈啪作響，這個說出「那就讓她成為只對我一個人變態的變態」的現役DK看起來也沒比自己穿著高暴露級神衣在大街上到處走的青梅竹馬好到哪裡去。

因為——一般來說，正常人是不會對著發小發給自己的照片仔細分析空氣可見度預估距離和模糊坐標的哦？

正常人真的不會真么干哦？哪個正常人會這麼干啊？！

「東京灣里的學校……」夏油傑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想象不出來是什麼學校啊？」

寧寧就讀的學校可是正兒八經的體系內高中，這種學校常規來說不都是些普通的學術課程之類的嗎？國文、數學、英語什麼的，可能還會有心跳文學部之類的社團活動？

但是啊——！！

但是啊——！！！從計算出的坐標和網上查到的簡陋資料來看，這所學校毫無疑問是建在東京灣正中央的，也就是——什麼也沒有的水面上！姑且認為校方會提供往返交通工具吧，可是特地把學校建在遠離都市的水面上到底是為什麼呢？像是「學生們畢業之後就去從事航海方面的工作提前教授實操技能」這種聽起來就好奇怪完全不像高中的理由？

不，等等！！

夏油傑換了個姿勢更深入地構想了這個角度。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學校的話……寧寧只在開學那段時間給我發過照片，現在的情況來說一年級都快念完了吧。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是在航海高中念了一年書每天都沐浴在陽光下進行訓練的話——

「傑！你怎麼真的來了啦，明明我都告訴你不要來了的……真是的！」穿著性感的黑色比基尼套白色外套的可愛青梅變成誘人的巧克力色朝他跑過來的樣子……

會像以前那樣直接撲過來抱住自己的樣子……

趴在自己懷裡仰望自己臉頰紅撲撲的樣子……

不行——！！！想想就好興奮！鼻血都要——

「呼——冷靜，夏油傑你要冷靜。」他靠在椅背上昂起頭，「只是去見幾年不見的寧寧而已，不用那麼大驚小怪的……像以前那樣就好了……」

但是如果寧寧在上了高中之後變得開朗活潑發生轉變了呢？

如果寧寧在那邊的世界如魚得水之後變得不再依賴自己了呢？

如果寧寧——

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呢？！

「悟！」夏油傑一把拉開自家好兄弟的宿舍大門，彼時模樣漂亮的白色大貓貓正叼著甜甜圈用手柄打遊戲打的起勁。

「啊？怎麼了，傑？」五條悟回過頭來，用超誇張的動作張大嘴巴把甜甜圈整個吞下去后問。

夏油傑嚴肅地走過去坐下：「你，知道什麼可以讓人變得更有魅力的方法嗎？！！」

「蛤？」五條悟不假思索地說，「把劉海剪掉之類的？」

「不行！」夏油傑聽了這話立馬死死護住自己的劉海，「這可是寧寧誇獎過「好可愛」的劉海，我才不會剪掉。」

「誒——？」五條悟放下手柄用一臉「有情況」的表情望著夏油傑，「傑你不會是，喜歡那個叫寧寧的吧？青梅竹馬日久生情什麼的？」

「前一個問題的答案不管過去多少年我的回答都是「是」。」夏油傑大大方方地說，「后一個問題的話……老實說我也不清楚，我們兩家是鄰居，小時候我因為能看見咒靈在孩子里很不合群，寧寧也因為害羞怕生被大家排擠；我們兩個被大家孤立的小孩子就總是只和對方玩，後來社區里的其他孩子都因為搬家或者學業變遷不再聯繫了，只有我和寧寧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五條悟一針見血：「這不就是日久生情嗎？如果拍成戀愛連續劇的話傑的心動原因就會是「被大家欺負后她朝我伸出的手」、或是「好幾年不見的青梅居然出落成了大美人，doki~」、又或是「她居然和別的男人玩的這麼好，真是令人嫉妒」這樣的。真是好懂的17歲男生啊~」

「只比我大一歲的你沒資格嘲笑我幼稚吧！」夏油傑舉起拳頭說。

五條悟佯裝害怕地護住頭說什麼「好可怕，傑要打人了！」，手臂下的臉卻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所以說——」夏油傑坐下來，「就像你說的我們兩個好幾年沒見面了，我想給她留下好一點的印象啊！至少別是什麼「哇我只是小時候隨口說了一句傑的劉海可愛結果他到現在還留著啊？」這種想法吧？」..

「那就直截了當地問好啦！」五條悟說，「直接在line上問「我準備來學校看你，你覺得作為未來的男友打扮成什麼樣子才不會讓你丟臉呢？」不就好了。」

「這次是秘密行動啦！」夏油傑說，「寧寧好像很不希望我去她的學校看她，學校的地址還是我從寧寧以前發給我的自拍里比照背景的東京鐵塔的距離和角度推算出來的！怎麼可以直接告訴她打草驚蛇啊？！」

五條悟，身高190公分的男子高中生，在聽到夏油傑的一番話后，肉眼可見地朝後面縮了一大截。

他表情僵硬地捂著嘴說：「傑……你原來就是那種會從女孩子發的一張照片就推測出人家家住哪裡的變態嗎？沒關係，就算你是變態我們也還是摯友，沒關係的，傑！不要用那種表情看我啊！」

「什麼叫做變態啊！」夏油傑一揮手，「想要知道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在哪所學校就讀這種事很變態嗎？！想要去見喜歡的女孩子這種事很變態嗎？！對自己未來的妻子產生妄想什麼的，哪裡變態了啊？！」

他一手指天，豪氣萬千地說：「我們兩個——」

「可是純愛啊！！！」

「不是我說，」五條悟的表情都麻木了，「你現在這樣不僅看上去很變態而且還OOC，話說你原來是這種人設嗎？！看到你這幅樣子，我覺得你說的「多年不見的青梅竹馬穿著暴露在大街上亂跑」這種故事可信度一下子高起來了。」

「不愧是擁有六眼的你啊。」夏油傑欣慰地說，「你也覺得我們兩個很般配吧？」

「隨便你怎麼說吧……」五條悟，出生以來18年，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雞同鴨講」和「煩了，毀滅吧」這樣的心情。怎麼說，一下子就對總是滿臉厭世神情的後輩七海產生了強烈的同理心。下一次忽悠他去做任務的時候，給他帶點喜久福夾心的炒麵麵包吧？五條悟心想。

「所以，你決定去看望她的那天要穿什麼衣服了嗎？」五條悟撐著下巴問。

「嗯，最後還是決定像平時那樣就好了。」夏油傑笑著說，「穿著高專的制服扎著丸子頭，像平時那樣就好了。畢竟在以前的時候，她就沒有嫌棄過大家眼裡的「怪小孩夏油傑」啊。」

五條悟揮揮手說：「不要在我面前幻想你們的絕美純愛了，趕快把她追到手才是正經事吧！」

「嗯，那我去了。」

「快去快去！」

——

——

兩天後

「……這裡是，學校？」下船站到岸上的夏油傑望著眼前層層壘起直入雲霄的巨大建築群落不禁失聲。

在他面前展開的道路宛如劍與魔法世界里勇者討伐魔王時的前路一樣詭譎難料，在最高處那形狀奇怪的尖形建築物頂端的閃光刺破上空的雲層普照大地。而前往那裡的路上，竟然像是舊時代城主的城堡一樣逐層上推的居民區。

「這裡到底是……」真的是學校嗎？

而且這種規模的建築和這樣密集的人口，按理來說不應該毫無動靜才對，但他卻是踏上這裡的土地之後才知曉這樣的存在。

這個瞬間，日霎亭寧寧通過昔日回憶在夏油傑腦海中留下的清晰確定的印象彷彿一下子蒙上一層濃重的白霧，霧氣背後的那名少女則像是緩緩爬上天空懸于山巔的明月一樣，變得遙遠又陌生起來了。

「啊嘞！現在馬上就要到八點了，你還不去學校嗎？」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你是？」夏油傑回頭去看。那是一個留著栗色蘑菇頭穿一身藍色水手服的女孩子，看樣子就是這裡的學生。

「我是真子！滿艦飾真子！」少女元氣滿滿地朝他打招呼，「看你這身制服不是本能字學院的學生呢，為什麼會來這裡？」

「我來找我的一個朋友，她告訴我她在這裡念書。」夏油傑回答說。

「那我們趕快去趕電車吧！不然就要來不及了！」滿艦飾真子說完就拉著夏油傑一路跑到車站。

然而兩行整齊鐵軌的其中一條上，列車就像被人胡亂塞進一堆東西的可憐塑料袋一樣，載著從沒有玻璃的車窗滿出來的學生們，歪歪扭扭地開走了。

「啊！等等我啊！讓我們上去呀！！」滿艦飾真子當場發揮不符合她弱小身軀的尋夢力量。她將夏油傑攔腰抱起扛在肩上再把他往電車車頂一丟，隨後咬住書包馬力全開，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單手抓住電車的車窗翻身把自己甩了進去！！

「哈！太好啦，趕上了呢！上來了呀！」她從一堆學生里頂出來對彎下上半身來看自己的夏油傑說，「這樣就不會遲到了呢！」

「那麼，這趟電車的終點就是你說的本能字學院對嗎？」夏油傑問。

滿艦飾真子連連點頭：「沒錯沒錯！雖然又破又小下雨天會漏雨還偶爾會被學生會的人爆破，不過總體來說這輛電車還是很不錯的哦，絕對——可以把我們平安送過去的！」

夏油傑：剛才好像聽到什麼很不得了的東西。

「說起來，你要去找的人是誰啊？」滿艦飾真子好奇地問。

「她叫日霎亭寧寧，是我的青梅竹馬。」夏油傑說，「不過她在你們這裡應該是很普通的學生吧？畢竟就算是你看上去也比普通人強很多，她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而已。」

「什麼柔弱啊！」滿艦飾真子雙手比出一個「叉叉」的動作，「寧寧大人可是本能字學院里可以與學生會四天王平起平坐的貴·族階級哦！完全不普通啊寧寧大人！」

「寧寧大人她！」滿艦飾真子從學生堆里爬出來做出一個模特姿勢，「可是超級耀眼的本能字學院的戰鬥部門委員長哦！」

「可以一個人就把所有二星部長們全部打倒摁進牆裡的，超——強的戰鬥成員啊！」

「這樣的寧寧大人，才不普通也完全不柔弱哦！！！」她指著夏油傑的鼻子說。

「……真的假的？」夏油傑全程圍觀滿艦飾真子的連速嘴炮和奇妙手勢，額頭滑下一滴冷汗。總覺得這個女孩子的表達超級誇張，可信度是在難說。

「當然啦！」滿艦飾真子看他懷疑的眼神，當即從兜里掏出手機「唰唰唰」摁了幾下，然後把屏幕正對著他。「看吧，就算在本能寺學院外面寧寧大人也超耀眼的！完全是明星級別的耀眼哦！！！」她認真地對他說。

滿艦飾真子的動作很快也很激烈，等夏油傑的雙眼成功對焦看清手機上的畫面的時候，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比五條悟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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