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一個
一聲槍響,怪物頭頂的樹枝斷裂,直直砸向它,一聲悶響,怪物放開童初沫,童初沫看到陸雲晉站在不遠處,修長白皙,漂亮得像藝術品的手端著槍,眼神是童初沫從未見過的冰冷凌厲。
「放開她。」陸雲晉冷冷地說,童初沫躺在地上,感受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肅殺氣氛。
怪物和陸雲晉僵持了一陣,然後放開童初沫,轉身跑進了樹林深處。
「站住!嘖……」童初沫想去追,手臂的劇痛傳來,她捂著手臂,低下頭,陸雲晉收起槍,跑過來,蹲下身,說:「初沫,你沒事吧?」
童初沐臉色蒼白,擠出一絲笑意說:「沒想到陸法醫除了拿解剖刀,還能拿槍。」
陸雲晉看著她臉頰上的傷口,皺起眉說:「我是有持槍證的,你受傷了,能走嗎?」
陸雲晉扶起童初沫,童初沫勉強走了幾步,一個踉蹌,皺起了眉。
「我沒事。」童初沫咬著牙說,「沒關係的,不用擔心我,我……」
陸雲晉嘆了口氣,俯身背起童初沫,童初沫愣住了,臉慢慢紅了起來。
陸雲晉的背很寬闊,連背脊骨都恰到好處的完美,童初沫想,這個人的哪怕剩個骨頭架子都是好看的。
陸雲晉背她背得很穩,童初沫喃喃道:「你是第二個背我的男人。」
陸雲晉的眼神暗了幾分,他問:「第一個男人是誰?」
童初沫趴在他的背上,沉默了許久回答:「我爸。」
童初沫沒有再多說,陸雲晉也沒有多問。
直到下午,陸雲晉才扶著童初沫走進市局,看到一瘸一拐的童初沫,小李急忙跑上來,扶過童初沫,一臉擔憂地問:「童隊!!你這怎麼了?!沒事吧?!」
童初沫被他扯得一個踉蹌,倒吸一口涼氣,陸雲晉微微皺起眉,老張迎上來,說:「初沫,沒事吧?你和陸法醫不是去現場搜證了嗎?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胡說什麼呢?」童初沫說,「我和陸法醫遇到了怪物。」
「怪物?」幾人瞪大了眼睛,驚訝又好奇地看著童初沫。
童初沫捂著手臂說:「讓我先坐一會兒,我不會骨折了吧?」
一張椅子出現在她面前,陸雲晉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他蹲下身,仔細檢查童初沫的手臂,說:「沒有骨折,但下次你再這麼拚命,可就說不定了。」
陸雲晉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童初沫說:「行了,別說這些了,峰哥,你們傳訊了和黃飛騰有關的證人,結果怎麼樣?有發現嗎?」
曹峰說:「黃飛騰的大學老師、同學、室友都沒什麼可疑,就是那個白瀟瀟……童隊和陸法醫都見過吧,她是陳安和的女朋友,也是和陳安和、黃飛騰一起長大的,她是孤兒,現在也在t大上學,她說,這一切都是什麼……石像的詛咒,陳安和、黃飛騰都是被石像給咒死的,還說什麼下一個就是她了。」
童初沫和陸雲晉對視一眼,童初沫站起身,說:「把她錄口供的監控視頻調取出來,我……」
童初沫捂住了手臂,陸雲晉說:「跟我進辦公室。」
「呃,我要看視頻……」
「要看,但不是現在。」陸雲晉拉著童初沫的手腕,往法醫辦公室走。
這是童初沫第一次進陸雲晉的辦公室,很陸雲晉的風格,乾淨整潔,清爽明亮,只是靠牆的地方立著一具骨頭架子,書架上還擺著一個頭骨,看著陰森森的。
童初沫坐在椅子上,陸雲晉拿出醫藥箱,為童初沫處理臉上的傷口,童初沫倒吸一口涼氣。
陸雲晉的動作溫柔,他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幫童警官處理傷口,希望以後這種事能越來越少。」
童初沫沒說話,陸雲晉的臉挨得很近,童初沫能近距離觀察他直挺的鼻樑,他低垂著眼帘,睫毛投下一片鴉影。..
童初沫咽了口唾沫,陸雲晉抬眼,剛好對上她葡萄一般,楚楚明媚的眼睛。
陸雲晉的心臟彷彿漏跳了一拍,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過了一會兒,陸雲晉站起身,說:「沒事了,手臂沒有骨折,這段時間多休息一下,不要太拚命。」
童初沫低下頭,輕聲回答:「知道了。」
安靜的法醫辦公室里,心跳如雷。
傍晚,陸雲晉走出化驗室,把一份化驗報告放到桌上,說:「石像手上的青苔和黃飛騰傷口上的是同一種,石像上的血跡也的確屬於黃飛騰。」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曹峰看著那張四個小孩站在石像前的照片,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是石像活了,一拳把黃飛騰給打死了?」
童初沫皺了皺眉,說:「峰哥,這怎麼可能?」
小李害怕地說:「可是童隊,你不是說,你也在樹林里被石像怪物襲擊了嗎?」
童初沫說:「那只是一個戴著面具的人而已。」
小李說:「可是你說那個怪物身形碩大,手是一個大肉柱,那根本不可能是人啊……」
「小李。」童初沫說,「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解釋的,我們的職責,就是要找出真相,我相信,鬼怪並不存在,作祟的是人心。」
小李看著她,緩緩點了點頭。
這一晚,童初沫做了一個噩夢,她夢到山洞裡的石像全都活了過來,揮舞著武器,面目猙獰地朝她撲過來,一聲槍響,石像全都煙消雲散,童初沫回過頭,看到了滿身鮮血的陸雲晉。
「陸雲晉……陸雲晉!!」
童初沫使勁喊,陸雲晉卻好像沒聽到她的聲音似的,眼神陰冷嗜血,一步一步走進了黑暗。
童初沫醒來時,發現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