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嶺南舊案
「這姑娘,並非常人。」陳修瑾看著她的背影,皺著眉說道。
「王爺,林大人只是昏死過去了,我們先帶他出去吧。」陳白檢查了一下林道遠身上的傷,朝著陳修瑾趕忙說道。
「嗯,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
陳修瑾來的時候,就已感知到了這洞里的妖氣。
進入洞穴時,他便看到了周圍已成白骨的人類屍骸還有地上那駭人的翅膀,便可知道,這裡居住的並非是普通的動物,應該是一隻大妖。
剛才地上的殘骸,看傷口,那麼新,還有低落在地上的血液,都還未凝固。
除了剛才快他們一步的少女,陳修瑾想不到還能有誰,從妖怪嘴裡救下林大人,就是不知道這少女是何身份?
這麼想著,陳修瑾看著密林中的迷霧,總覺得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算了,不管怎麼說,至少已經找到了林大人,他也能撤回人手,在這林子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而且經過這幾天的查證,他現在已經可以斷定,王正的案件牽連甚廣,錯綜複雜,裡面好些地方他到現在都想不通。
許昌又出現妖怪,若他沒猜錯,還不僅僅只是一兩個,這非常人可以對付。
也正因此,他已傳令讓自己師門的人派人來協助他處理,近幾年,這俗世的妖,也不知為何越來越多。
林道遠被救回來的第二日人便醒了,只是他醒過來之後,只要有人靠近,便會驚慌失措,大喊大叫。
陳修瑾開始以為只是被妖怪嚇得了,可他很快就發現不是,林道遠體內的一魂一魄沒了。
找了大夫,只能讓其暫時安定下來,但若是有一點風吹草動,便又開始一陣雞飛狗跳。
陳修瑾捏了捏眉心,如今林道遠被救回來了,但是卻無法幫他,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此時桌上的卷宗已擺滿了整張桌子。
因為這起案件,陳修瑾到了許昌之後明察暗訪,可百姓提到這新上任不久的知府,都說這知府是個清官,整個許昌竟沒一人說他的壞話,這人是真的清官,還是有問題,還得深入調查。
這些卷宗都是王正當官以後,所判的所有案件,陳修瑾翻看完后,發現基本都是一些零碎案件,大案在許昌還真沒有破過一起,只有在他的升遷時,考績中又這麼一個案件,讓陳修瑾升起了重視。
王正是康慶九年的舉人,當初因為名次靠後,被派到了嶺南任嶺南一處的知縣,但他在嶺南僅僅呆了五年,便被調到了南陽。
南陽當時可並沒有空缺,而他的第三天,便碰上許昌知府病逝,他這才成了許昌的知府。
先不說他這蹊蹺的任職,就他升遷時所破的那樁案件,卷宗上寫的是王正在嶺南曾破過一個滅門慘案,而這樁案件的兇手,竟是一個讀書人。
看案宗所描述,這讀書人是有功名在身的,據說是因愛生恨,他愛上了村裡一鄉紳的女兒,但應讀書人家境貧窮,這女子家中長輩不同意兩人的婚事。
這讀書人便趁著這家舉行宴會時,趁亂進入了該女子家裡,企圖對這女子圖謀不軌,但被家裡僕人發現,最後未得逞,被送入了官府。
因這件事,官府革了這讀書人的功名,打了五十大板,又因讀書人家裡人交了銀兩,那鄉紳最後也鬆口撤案,這讀書人才得以回家。
正因如此,所以這讀書人便一直嫉恨鄉紳一家,買了迷藥,下入了這家人飲用水裡,等到家裡人全都暈倒,他便入府殺了府里鄉紳一家人。
等到官府接到報案,捉拿這讀書人時,這讀書人當場認罪,最後,判斬首。
陳修瑾看完案卷,發現這案卷其一沒有交代兇器,其二這讀書人從被抓,認罪,再到斬首,僅僅只用了十天的時間。
他看了卷宗,這鄉紳家裡算上奴僕,總共有三十二人。
可這卷宗中,死的卻僅僅只是三個小廝,四個丫鬟,然後便是鄉紳一家七口人。
兇手行兇是黑夜,即使是給水裡下了迷藥,那他也沒有把握所有人都會昏迷過去,那麼他是如何潛入府邸,然後殺了當值的小廝丫鬟,還有鄉紳一家七口,而且當時府里其他人竟然都沒有聽到呼喊聲,這不是很符合邏輯。
在加上他看屍單時,發現每一張屍單後面都寫的是死者體內均有迷藥,可筆墨新舊不同,這後面的一句,墨明顯要重一些,看著像是隔了幾天才又添上去的,最主要的是這筆跡並不相同。
雖然這一句已經很努力去模仿前面的字體了,但最終還是形似神不像。
至於王正在許昌所處理的其他案件中,僅僅只有幾件失蹤案,一直被擱置。
其他雞毛蒜皮的案子,看得出他也確實有真的去調查和處理,而且比較公正,這也是因為他在百姓心中比較好的緣故。
一般百姓所遇上的大案不會很多,基本都是家長里短,雞零狗碎的小事,但這王正卻都一一處理,給百姓做了一個端正的態度。
陳修瑾靠在太師椅上,伸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便皺眉,放下了茶杯,這茶顯然已經涼了很久。
下意識的準備喊陳白,才想起陳白已經被自己派出去尋這府衙的原通判和那兩個捕頭。
早知道,這次來許昌,就應該多帶幾個人。
這王正來了許昌后,原本在許昌衙門任職的通判和其中兩個捕頭都當即辭官,如今這衙門裡的通判以及負責捕頭的三人,都是跟著王正一起從嶺南過來的舊人。
這次王正還有他所帶來的通判,捕頭全都慘死,死的還都是嶺南舊人,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看屍體,除了王正,其他人全都是一刀割喉,只有王正身中五十刀,雙腿盡斷,然後被斬首,他的頭顱到現在他們都未找到,據仵作交代,王正是在還意識的時候,腿骨被打斷的,可見兇手對王正應該是極其仇恨的。
思索著,陳修瑾放下手中的卷宗,直覺告訴自己,這嶺南的案件很有可能是一個突破口,那讀書人最後被判斬首和王正被兇手割了腦袋,肯定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