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個道士
那人聽了繁城的話,突然笑了:「哼,你知道我主人是誰嗎,我可是我主人身邊最受寵的徒弟,她的朋友我可都見過,但從未見過你,反而是你,你若敢傷我,我主人絕對不會放過你。」
威脅人的話,繁城聽多了,不知為何以前她無論走到那裡,其他妖魔鬼怪都會連夜逃走,都不需要她說什麼。
可自從她來了人間,每次都被別人小看,難不成是因為自己這張臉長得不夠有威脅性。
那人看繁城沉默,以為自己猜准了。
這人間的修士哪裡有什麼厲害的人類,厲害的人都在修真界。
這少女雖然修為不怎麼樣,可好歹也是個修士,將她抓了在煉成丹藥,不管怎麼說,也能提升自己一些功力。
想到這裡他就有些興奮,畢竟在修真界,他的道行只能抓一些散修。
如今奉命前來凡間,聽說這京城的護城陣法就要破了,他這才連忙來此駐紮,想著等封印破了后,進入京城能分得一杯羹。
畢竟京城這種地方可是人間至尊所居住之地,吸上一口龍氣,那也能讓自己的功力大增,若能將這人間至尊給擄回去,那麼主人也會高看他幾眼。
「抓住那個女的。」男子嘴角噙著笑,眼神凌厲的吩咐道。
周圍的那些妖怪已經將繁城和臘梅兩人圍了起來,坐在座位上的林永誠此時已有些清醒。
看著群魔亂舞的場景,在看妹妹被人給圍住了,連忙起身,腳步還有些虛浮的朝著前走去。
只是那妖酒可不是凡人能承受的了的,這不才走了兩步,下台階時,一腳踩空,便滑了下來,整個人摔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一直坐在繁城身邊的男子,此時手裡拿著一把劍,劍刃直指站在上面的男子,一臉正氣說:「你的對手在這裡。」
男子看著拿著劍的人,不怒反笑說:「行啊,這兒竟然還有一個,既然上趕著送死,那我就送你們一程。」
男子說著便朝著那劍的男子攻了過來,他想著就一招能將這個人類給秒了,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聲慘叫聲。
回頭就看見那原本圍住繁城的那些小妖全都躺在地上,化成了一股青煙消失在了原地,妖丹散落的滿地都是。
臘梅則一直站在繁城身後,雙手緊緊握住繁城的帷帽,不敢說話,生怕自己會讓小姐分神,可小姐也太颯了,她都沒看清楚小姐怎麼出手的,這些妖怪就全死了。
「你竟敢殺了它們。」
男子怒目圓睜大吼道,不在攻擊拿著劍的男子,而是朝著繁城攻擊過來,只是他的攻擊最終只能變成一場空。
隨著他踏空而來,他的手掌所帶著的凌冽契機,壓根就沒有辦法靠近繁城,就被飛到空中的桃花瓣全都擋住了。
片片桃花瓣形成一個盾牌,擋住了那男子,而在場的人壓根就沒看見繁城有什麼動作,就彷彿這些花瓣是自願來保護繁城的一樣。
「你並非是妖怪,而是人類,為何要以人身墮入妖道。」繁城沒有殺死他,而是輕聲問道。
那男子一愣,自從他墮入妖道后,便被修真界的人士喊打喊殺,視為不齒,可從未有人問過自己是為什麼,如今想起他所受的罪,他冷嘲一聲說:「怎麼,我說了,你便會放我一碼?」
男子已經明白,自己不是眼前這少女的對手,而這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修士見到邪魔妖道,便喊打喊殺,何時會想知道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男子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他不認為這女子會大發善心放過自己一碼。
「你講,我若願意,放你一碼又有何妨。」繁城看著男子說道。
聽到繁城的話,男子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固了,只聽繁城一聲「破」。
漫天桃花洋洋洒洒的又落在了地上,那些桃花瓣只是將男子擊飛回了剛才的高台上,讓男子往後退了幾步,這才穩住自己的身體,一縷鮮血從男子嘴角流出,去並未真的要了男子的性命。
「這是罰你剛才對我不敬之罪。」繁城淡淡說道。
男子看著少女清秀的面龐,伸手將嘴角的獻血擦去,然後看著這破敗的院子說:「你們在幻境中,應是看到這宅子的原貌,這宅子便是我父親當年所購置的宅子,花了整整黃金千兩,可就是這處宅子,卻讓我們家家破人亡。」
想起那日的漫天火光,那大火不僅僅毀了他的家,也毀了他的人生。
拿著劍的男子,已經收了劍,抿著唇不說話。
這處島上的宅子其實並非是別人的,而是先皇當時命人打造的,先皇在五十歲后不僅沉迷酒色,還沉迷煉丹長生。
不知從何處請了一個道士,那道士命人在這裡打造了一個天上人間,陛下就住在這裡夜夜笙歌。
而在先皇去后,這裡便荒廢了下去。
曾有人在先皇駕崩后,從這裡路過,說這裡一到晚上便能聽到絲竹之聲,還能看見人影重重。
所描述的那些畫面,竟跟當年先皇在時的場景一模一樣,都言先皇駕崩后應捨不得此處的天上人間,魂魄便留在了這裡。
這種無稽之談在當時新皇登基時,越演越烈,這裡便被當今聖上給封鎖了,列為皇家禁地。
可不知何時這處地方卻在黑市被賣了出去,聽說買了這樁別院的人是一個江南富商。
一秋日中秋夜,那富商帶著家人在此處賞月,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給全部燒死了,無一人生還,眼前這滿身妖氣的男子,竟然就是當年的倖存者。
「當年是何人將此處賣給了你父親?」說話的是那個執劍的男子。
「一個道士。」
提起那個道士,站在高台的男子就滿臉恨意。
他當初差點被燒死,是母親滿身火焰拼著最後一絲氣力將他丟到了湖裡,這才讓他撿起了一條性命。
可等到他再回來時,一切都已經變成了一撮焦土,他從那些焦土裡扒拉了好久,才扒拉出了已經破碎成一截一截的玉釵,那玉釵正是當日母親頭上所簪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