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推心置腹

第七章 推心置腹

郡內功曹被殺,這是潑天大事。首當其衝的,便是郡守以及以郡守為首的郡中官吏。

張綉膽大包天,既然能擊殺郡中功曹嚴松。安能知道,他不會殺性大起,斬殺其他官吏,乃至於郡守?

現在天下混亂,吏治黑暗。張綉如此果毅敢殺,而他叔叔張濟乃是屯紮在本郡的領兵大將。

這等強人出現在右扶風郡,郡中的官吏,如何不膽戰心驚?

這一任的右扶風郡守名叫王恢,這人與龐德一樣也是南安郡人,所以龐德才在他的麾下幫閑。

他今年四十有六,為人四平八穩,既不惹事,也不怕事。但是張綉派人刺史功曹嚴松一事,確實讓他有點怕。

次日一早。

郡守府中,一間裝飾簡單,唯有竹簡、書櫃的書房內。

膚色黝黑偏穿著一件白色寬袍的王恢跪坐在上首位,其下便是方臉虎目的龐德。

二人乃是同郡老鄉,關係非同一般。王恢說話,便也少了顧忌。

「令明(龐德表字)。雖然並非是張綉親自動手,但是殺了嚴功曹的人,卻是張綉麾下的健兒。這人膽大包天,殺伐果決。而我聽聞你與他最近很是親密。你以為,張綉會不會繼續惹事?」

王恢的臉上露出懼色,儼然是怕張綉殺性大起,連他也殺了。

龐德很無奈,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張綉派遣刺客刺死了嚴功曹,可真是讓郡中人人自危,連郡守竟然也不能免俗。

他其實也挺震驚的,但是震驚之餘,又有些快意。大丈夫在世,當如此行事,快意恩仇啊。

張綉也沒惹那嚴松,只是那嚴松垂涎張綉虎皮又不肯付錢,事後還找張家麻煩。張綉怒而殺之,完全占理。

而且張綉也很聰明,沒有親自動手,而是派遣刺客殺之。雖然郡中人都知道是張綉指使的,但是沒有證據,又能耐張綉如何?

他的這個賢弟,殺伐果斷之餘,卻也有謹慎,當真是非常人也。

「郡守不必憂慮。我這賢弟為人是衝動了一些,但生性豪爽,愛結交朋友。絕不是亂殺、嗜殺之人。他之所以殺了嚴功曹,只是嚴功曹平日里為人太過粗暴,這才惹怒了他。」

龐德雙手抱拳深深的對王恢行禮道。他十分欣賞張綉,自然會在郡守面前,極力褒揚張綉,減輕此事的風波。

「希望如此吧。」王恢聞言心中稍寬,輕輕點頭。但是也沒有完全放下驚懼之心,在讓龐德下去之後。王恢找來了另外一名心腹,指使對方加強郡守府,以及他出行的防備力量。.

龐德在離開了書房之後,也是心念此事。雖然他在郡守面前褒揚了張綉,且對此事有些快意,但是這不代表,他贊同張繡的行事風格。

「怒而殺人,終究不是萬全之策。」龐德心念這位賢弟,便讓人備馬,然後翻身上馬,小心緩慢的騎馬,來到了張宅外。

張繡得了消息以後,便親自出了宅邸大門,雙手抱拳屈身行禮道:「兄長來此,可是為了嚴功曹一事?」

「正是。」龐德點了點頭,把馬韁交給了張家一位老卒,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他答了一句之後,便與張綉一起來到了客廳說話。

隨著二人坐下,自有一位少年兒郎端了兩杯水走了進來。龐德沒有動水杯,而是抬起頭認真對張綉說道:「賢弟。今日郡守喚了我過去,詢問賢弟的性情。」

說著,龐德把事情經過對張綉說了。然後才認真道:「賢弟。大丈夫在世,快意恩仇是其一。但是也要懼家門之禍。一郡功曹被當街刺殺,頭顱懸挂在東門。這件事情太大了。」

張綉心中不以為然,但也知道龐德是為了他好。

在太平盛世,殺人尤其是殺官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但是亂世就不一樣了,龐德當然不能未卜先知,他不知道亂世即將來臨。

「兄長所言甚是,但是兄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張綉想了一下之後,斂容作揖道。

「賢弟有何見教?」龐德見此臉色也嚴肅了起來。雖然張綉年少,但他不會因此而輕視張綉。

甘羅十二歲,就官拜上卿,更何況張綉已經十八???再則,與張綉越是深交。龐德便越是欣賞張綉。

張綉不僅武藝出眾,而且騎術精湛,真是將門虎子。

龐德當然也有他的傲氣,但他也自認為在十八歲的時候,絕沒有張綉這等武藝,這等膽魄。

「莫非賢弟這麼做還有別的深意?」龐德心中一動,臉色愈發嚴肅了起來。

「兄長。依你之見,目前天下局勢如何?」張綉則是又想了一下,才說道。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招攬到龐德這一員能征善戰,且忠心耿耿的大將為己用。

但是有些話,不能隨便亂說,可能會適得其反。現在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把有些話給龐德敞開了說。

龐德雖然是個武夫,但是也能讀書識字。他聽見張綉這番開場白,頓時覺得這個話題可能會了不得。仔細想了一下之後,龐德才以自己的見識,回答道:「目前天子用人不當,十常侍賣官賣爵,天下民怨沸騰。雖然黃巾被大體平定了,但餘孽卻還有很多,而且其餘叛亂不斷。接下來天下可能不會太平。」

「何止不太平。」張綉搖了搖頭,隨即他先站了起來,來到了門口左右看了看,命幾位少年兒郎守住門口,免得隔牆有耳。待回來之後,張綉才跪坐下來,將雙手放在膝蓋上,虎目精光閃閃目視龐德道:「當今天子,不過凡下之主,又年齡漸大,平常酒色過度。隨時都可能駕崩。十常侍賣官賣爵,大將軍何進屠夫之輩,雙方勢如水火。如果天子一旦駕崩,雙方必然是一場明爭暗鬥,甚至於洛陽一場廝殺。到時候,便是天下大亂了。」

龐德聞言大受震動,雖然他有些見識。但是平常只是郡守府內的幫閑,操心什麼國家大事?

根本沒有往皇帝,往朝堂上的十常侍、大將軍何進這些人身上多想。但是如今聽了張綉一席話之後,卻是細思極恐。

當今天子雖然是個凡下之主,但卻也是登基多年的成年皇帝,基本的威望還是有的。

基本能穩定朝堂,天下雖然小亂不斷,但是局勢還能平穩。

如果天子駕崩,十常侍與何進又各有兵權,雙方在洛陽廝殺,天下豈不是要亂成一鍋粥?

「大丈夫未雨綢繆。到時候,我該怎麼辦?」龐德細思之下,不由往自己身上也想了一下,不由一片茫然。

他不過是郡守府上的幫閑,一個人一匹馬一把刀而已。

「看起來我最好的選擇,就是回去南安老家躲避戰亂。」

龐德身份地位擺在那裡,有事回去家鄉躲避,這也是人之常情。家鄉嘛,老鄉與老鄉或許會有齟齬,但是鄉里鄉親,幫忙的也多,互相幫忙依靠,事半功倍。

張綉當然不知道龐德的想法,但是他既然要用龐德,就不會讓龐德離開。

他望見龐德臉色變換,便知道龐德想到了一些什麼,不由笑著說道:「兄長。你我有萬夫不當之勇,亂世正是我們崛起之時。我殺了嚴松,既是出了一口惡氣,卻也是為了揚名立萬。讓人都知道右扶風有一位果毅敢行的強人張綉。我登高一呼,豈不是從者雲集?只要手中有兵馬,加上我們為人驍勇,封侯拜相只是等閑之事。現在機會擺在眼前,兄長可有意呼?」

張綉此刻也是心神激蕩,畢竟亂世即將來臨了,他與龐德一起,便也算是關張合璧,可縱橫天下。

但他也沒有被沖昏頭腦,說什麼王霸之業,只是說封侯拜相而已。

如果這個時候說出什麼王霸之業,龐德一定會當他是個瘋子。但是到了局勢穩定,他據有地盤手握重兵之後,再說出王霸之業這種事情來,龐德必然會深信不疑。

什麼樣的身份,說出什麼樣的話。張綉深深知道這一點。

張繡的一番話,頓時讓龐德如遭雷擊。大丈夫在世,當建功立業,馬上取功名,這是龐德生平夙願。

但可惜的是他出身低微,空有萬夫不當之勇,卻只能在區區右扶風郡守王恢帳下做一個幫閑,連個正經官職都沒有。

平常里,他也是心灰意懶啊。

如今聽了張綉一番話之後,第一個想法也只是回家避禍。卻沒想到,張綉竟然野心這麼大。

登高一呼,招募豪傑練兵秣馬,然後封侯拜相。

這簡直是他的夢想啊。

而且張綉並非是亂說,如果按照張繡的分析發展下去,天下必然大亂。而且張綉已經幹了很多事情了,射虎、斬郡中功曹嚴松、揚名立萬。

這些或許是惡名,但是對於本郡豪傑卻也是頗有吸引力的。亂世有槍才是草頭王,跟著一位強人,可比跟著一個文弱書生要有前途太多了。

到時候,張綉只要登高一呼,便可成軍。

而且張繡的叔父張濟,還是中郎將董卓麾下的一位小校,本身就是領兵大將。

只要天下大亂,張綉有此資本,還真是封侯拜相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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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霸王張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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