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全新的生活

小姨把布青松和奶奶帶回了她的家。

以後，她們三人就得在一起生活了。

其實，小姨的家是爺爺奶奶以前的房子。

退休以後，爺爺奶奶就去了布青松家裡住。

而這套房子，自然就留給了小姨。

回到家以後，奶奶整天以淚洗面，很少跟小姨和布青松交流。..

直到有一天，小姨帶著一名消防隊員回家來吃飯，奶奶好像才緩過神來。

那天，她說了很多的話。

雖然那場大火的失火原因，是因為樓道電線老化引起的。

但奶奶一直不肯釋懷，她總覺得老伴和孩子的死，是因為她當時沒留在家裡。

如果她當時在家裡，或許就能叫醒他們，全家人都能平安的跑出來。

那天中午，奶奶做好了午飯。

她本來是想叫醒布青松的父母，一起起來吃飯。

爺爺說孩子們上夜班太累。讓他們多睡一會兒。

等他們起床自己熱著吃就行了。

吃過午飯後，爺爺說他想去睡會兒，並沒有幫奶奶打掃廚房，收拾碗筷。

奶奶當時還有點不高興。

她還說爺爺就喜歡偷懶，退休以後就在家裡當大爺。

兩個老人還為此，爭吵了幾句。

不過，他們也只是小吵了兩句。

他們二老這一輩子，經常都會小打小鬧，早已經習慣了。

但這一次的爭吵，卻讓奶奶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這也成了她永遠都解不開的心結。

奶奶收拾完廚房以後，她就下樓準備去做做運動，舒展舒展筋骨。

奶奶剛出門就遇上了隔壁吳奶奶。

吳奶奶今天很高興，提著菜籃子，還哼起了小曲。

吳奶奶說道：「今天菜市場里到處都在搞活動，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菜市場搞活動這種好事，奶奶又怎麼會錯過。

等她和吳奶奶逛完菜市回來，大火已經燒遍了整座樓。

小區里有很多人都在往外面跑。

混亂之中，奶奶也崴傷了腳。

而後面發生的事，布青松他們也都知道了。

奶奶始終耿耿於懷。

她還說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踏進菜市場一步。

現在家裡面買菜，基本上都是小姨和布青松在負責。

不過煮飯這件事，還是奶奶在負責。

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捨不得讓孩子們餓肚子。

自從上次火災見面之後，消防隊員就一直在追求小姨。

小姨從來沒對布青松和奶奶提起過這件事。

如果不是他今天到家裡來了，奶奶和布青松都還不知道，他們倆人在談戀愛。

布青松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小姨父那天在飯桌上說的那句話。

那是他聽過的，最男人的一句話。

小姨父對奶奶說道：「阿姨，我向您保證。

「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讓她為我傷一次心。」

布青松之所以會認為，這句話是最男人的話。

是因為小姨父他真的說到做到。

這麼多年，小姨一直都很幸福。

布青松和奶奶，跟小姨在一起生活了兩年。

兩年以後，被火燒掉的房子重新翻修。

翻修好以後，奶奶就帶著布青松回到了以前的家。

小姨和消防隊員也在這一年結婚了。

婚後他們還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生活的非常幸福。

這一年，布青松十六歲，初中畢業。

他本來可以順利的進入高中。

可是暑假的時候，家裡再次發生了變故。

奶奶突發腦溢血離世了。

奶奶的離開也徹底的改變了布青松的生活，尤其是在性格方面。

奶奶去世以後，布青松決定不再去上高中。

他要出去打工，他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想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

當布青松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小姨和小姨父都勸過他很多次。

但布青松的想法很堅決。

小姨現在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小姨父的工作又忙。

他們的生活一樣很難，實在騰不出時間來管布青松。

最後，小姨只有被動的選擇妥協。

答應讓布青松出去打工。

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可以長長見識。

臨走之前，小姨父還單獨請布青松吃了一頓飯。

小姨父說道：「一個在外面生活，要懂得人情世故。」

「要多認識一些對自己有幫助的人。」

「人都是會被環境改變的，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壞人學壞人。」

「如果在外面過的不開心，就回家來吧。」

「我和你小姨，永遠都是最愛的你的親人。」

當年的布青松還不太能聽懂這些話。

他那個時候，根本就不懂什麼是人情世故。

他理解的人情世故，跟小姨父所說的人情世故，完全就是兩個意思，兩個想法。

布青松雖然經歷了很多，但他只有經歷沒有閱讀能力。

如果那段經歷是現在才發生，那布青松的人生路將會完全不一樣。

他不會走那麼多的彎路，也不會吃那麼多的苦。

一九九二年，八月。

十六歲的布青松背上了行囊。

帶著小姨給他的一千塊錢，來到了省會一線城市。

剛走出車站，布青松就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

他從沒有想過，一線城市的柏油馬路會有這麼的寬。

他也沒有想過，一線城市裡會有這麼多的人。

這麼多的車，太多太多他沒有見過的東西。

臨走之前，小姨父給了布青松一個電話號碼，這個號碼是他戰友家裡的電話。

小姨父說，大城市的環境很複雜，如果找不到方向，就給他的戰友打個電話。

小姨父說他給戰友打過招呼了，他會照顧布青松，而且他的戰友現在混得挺好。

布青松就沒有想過要打這個電話。

他要憑藉自己的能力去找一份工作。

可是走出車站以後，眼前的一幕讓布青松非常的迷茫。

站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

十六歲的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幹些什麼。

剛從學校出來，又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

但是布青松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

他始終相信，自己能夠找到一份喜歡的工作。

那個年代，布青松的家鄉城市還沒有計程車。

也沒有公交車，出門基本都是騎自行車。

家鄉也有人開著私家汽車，但布青松從來沒有坐過。

看著滿大街的小汽車，布青松的心裡還是很興奮的。

他站在十字路口，準備等一輛計程車去人才市場。

這個時候，過來了一個人，他主動跟布青松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