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色漩渦
聽完達莉婭的自述，葉風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几眼。
這是一個老套的故事，前世中他曾聽過無數次類似的事件。
家庭遭受重創，家境一落千丈，無奈之下選擇乞討，賣藝甚至...
但與前世那些人不同的是，達莉婭選擇了用努力與實力賺取金錢與尊重，從結果來看，毫無疑問，她成功的做到了。
看著達莉婭隱藏在面罩之下的平靜的面龐，葉風開口道：「原來你來加入我的隊伍是因為完成任務能夠獲取摩拉獎勵。」
「是的，您是由女士大人親自任命的指揮官，您的命令就等於女士大人的任務。」達莉婭聲音清冷。
「這樣啊，達莉婭，正好我有一項任務交給你。」
見她抬頭看向了自己，葉風微微笑道：「我對你面罩下的相貌很是好奇，方便把它摘下來么？」
聞言，房間內的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了她。
藏鏡仕女的容貌常年隱藏在面罩之後，僅露出一部分，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這也導致了許多人都很好奇面罩之下的容貌。
達莉婭猶豫了一會，隨後默默的摘下了高高的尉官帽，柔順飄逸的金髮從帽子的束縛中披散開來，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慢慢的解開了面罩，露出了精緻白皙的臉龐。
她面色如常，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挺翹的鼻樑下，一雙碧色的眸子沒有絲毫的波動。
「很美呢。」
葉風看著她年輕的臉龐，誇讚道。
「在蒙德期間，換上正常的衣服，不用再戴上這副面罩，這就是我對你下達的第一個任務。」
「這裡是一百萬摩拉，應該足夠你父母在醫院半年的費用了，你的弟弟妹妹生活也能更好一些，收下吧。」
說罷，葉風從懷裡取出了潘塔羅涅給他的那份存摺，寫下了一個數字，遞給了面前的女孩。
他曾看過這份存摺，潘塔羅涅給他的投資可謂是相當的大方，區區一百萬對目前的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罷了。
可誰知達莉婭並沒有接下的意思，她眉頭緊鎖，說道：「大人，對於我來說，取下面罩並不是任務，請您收回去，雖然我需要摩拉，但我不會接受您的施捨。」
葉風也不意外，並沒有收回的打算。
「我不是在施捨你，那是對你的侮辱，你比任何人都要堅強，給你這筆錢只是給你預支的工資罷了，在蒙德城內，我需要你的地方還有很多。」.
「預知的，工資？」
達莉婭皺了皺眉，在至冬國，從來沒有過預知工資的概念，從未聽過這個名詞的她有些疑惑。
「就是提前把屬於你的獎勵發放給你。」葉風解釋道，見對方還要拒絕，他乾脆佯裝生氣。
「如果你要是不收下，那這次任務你就別去了，老老實實在船上等著吧。」
見葉風這樣說，達莉婭咬了咬嘴唇，內心掙扎了許久，這才接過了遞過來的存摺。
「謝謝您。」
小如蚊蠅般的聲音響起，如果不是葉風距離她的距離較近，恐怕根本聽不清楚。
「什麼？」
葉風故作疑惑。
「不，沒什麼。」
達莉婭搖搖頭，看著面前清秀的少年，一股暖流湧入她的心中。
至冬國雖然強大，但在這冰雪覆蓋的國度，人與人之間也少了一份熱情，多了一份冷漠。
雖然對方的語氣比較不客氣，但她知道對方是真正的在關心與他初次見面的自己。
上一次出現這樣的人是什麼時候，她已經記不清了。
好像是十年前的那個夜晚，那時她的父母健康，弟弟妹妹也在無憂無慮的嬉鬧著。
又好像是記憶中父母出事的那一天，爸爸媽媽強忍著痛苦躺在病床上，還在一臉溫柔的安慰著痛苦的她。
葉風裝作沒聽見，轉頭吩咐起了其餘的愚人眾們，安排他們在這附近找個居住的房間等候他的通知。
等到眾人散去后，他轉頭透過玻璃看向了黑暗的海面。
夜晚的天空上，幾顆零散的星星還在閃爍著，指引著眾人前進的方向。
他看向了達莉婭的背影，嘴角微微彎起。
愚人眾也是人，他們並不是遊戲中做為無腦反派的存在，也有著他們的故事與愛恨情仇。
他給達莉婭的這筆錢一是有著收買她的意思，對他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是事。
一個藏鏡仕女自然值得這個價格。
二便是因為也許自己從這個女孩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時的他也是這般孤身一人待在愚人眾軍隊之中，吃過了無數的苦，這是同見過黑暗的他所能提供的力所能及的幫助。
別看他總想著坑死女士，清洗愚人眾，但他也並不是一開始就這般冷血的。
在至冬國生存了這麼久，他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不對他人狠點，死的就是他自己。
回到房間，葉風躺在了柔軟的床上，聽著耳邊海面上徐徐響起的波浪聲，緊了緊暖和的被子，關上了燈光。
在極端的環境之下，他已經養成了無論春夏冷熱，睡覺時必須蓋上被子的習慣。
小小的一床被窩給他帶來了莫名其妙的溫暖與安全感。
「得抓緊休息會，模擬器上即將來臨的災難就在今晚了。」
他這般想著，隨後閉上眼睛，思維逐漸陷入了寧靜之中。
......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船隻的一陣陣顛簸，葉風默默的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玻璃窗外晃動的視角，揉了揉酸脹的眼角，起身走下了床。
「開始了么。」
來到窗戶前，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不遠處海面上突然出現的一陣陣呈漩渦轉的海水，巨大的吸力從內部傳來，就像是某種埋伏了許久的陷阱般，試圖將他們捕獲。
幾艘艦船開足了馬力，嘗試擺脫這陣漩渦，然而即使速度已經提升到了最大，艦船卻沒有一絲離開這裡的痕迹，相反，隨著時間的流逝，艦船還在顛簸中徐徐的向後退去。
雙方就像展開了一場肉眼不可視的拔河賽，如若勝利，即可離開這裡，而失敗者，則將永遠的葬身在海底之下。
看見面前的這一幕，他的心逐漸冷了下來。
「果然還是避免不了么。」
他們已經改變過一次航線了，但這出現在預知中的黑色漩渦依舊在相同的時間出現在了他們的身邊。
就在這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