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客（2）
這地方據說平時就住三四口人，還真是浪費呀...房門推開的聲響打斷了黃粱的思緒，他轉頭看去，發現在台階上的門廊下，一個女人正站在那裡笑呵呵的望著他和拿著手機在一旁自拍的張芷晴。
這是一位短髮女人，穿著一身奶白色西裝，看起來十分得體。女人身姿挺拔，雖然身材稍有些臃腫，但並不過分。女人的五官很是立體，是那種十分顯年輕的娃娃臉，肉嘟嘟的臉蛋上散發著光澤。
單從外表來看，很難相信這女人已經超過40歲，更像是才30出頭的職業白領。黃粱清咳一聲，提醒了正熱衷於自拍的張芷晴，後者這才注意到有人站在門廊下看著自己。
「呀，白姐！」她慌亂的收起手機，幾步跳上台階，跑到門廊下親切地挽住那名姓白、也穿著一身白的短髮女人的手臂，「白姐，好久不見了。您怎麼又年輕了？能不能告訴我用的是什麼牌子的化妝品啊？我這就去下單買。」
「哪有啊，都老了好幾歲了，和你這種小年輕根本沒法比。你哪用得著化妝品啊。」白羽寵溺的捏了下張芷晴的鼻尖，聊了幾句后，她把注意力放在仍站在沙地上的黃粱身上，「這位就是你那位總是掛在嘴上的男友。」
「哪有，」張芷晴瞬間羞紅了臉，「哪有經常掛在嘴上啊...嗯，對，他就是我男朋友，黃粱，職業嘛，現在算是無業游民吧。」
黃粱懶得去反駁，只是沖白羽露出禮貌的微笑，然後就慢悠悠的踩上台階來到門廊下。
「是叫黃粱吧，黃先生看起來真是一表人才啊。」白羽上下打量著比自己要高一頭多的黃粱，「我就喜歡這大個子。」
「承蒙厚愛，初次見面，我是黃粱，白小姐，您好。」由於白羽還沒結婚，因此黃粱稱呼她為白小姐倒也合適。
「就把『小』字去掉吧，叫白姐就行。」白羽拍了下黃粱的手臂，「嗯，滿結實的嘛。小張啊，得把握住，現在這小姑娘都主動著呢，你要是看不住的話，一不留神的功夫，不知道你這男朋友身上就掛著幾個人了。」
「哪有。」張芷晴扮了個鬼臉，「他這樣的放出去都沒人稀的看一眼。行了行了，走吧，白姐，咱們進去吧，您家可真大呀！」
「打掃起來才麻煩呢，走吧，進屋坐。」
跟在白羽的身後，黃粱走進了這棟三層建築。在門口玄關換上拖鞋，穿過門廳就是這棟建築的一樓大廳。空曠的大廳內沒有擺放太多傢具，牆壁上也沒有裝飾著畫作，多少有些顯得冷清。
跟在白羽身後，黃粱和張芷晴被帶去位於一樓的會客室。會客室內家的氣氛就多了起來。透過落地窗能看到遠方的風景，視線十分好。
「住在這裡可太棒了！」張芷晴跳望著遠方那一望無際的景色，興奮的說道：「不像住在城裡，往哪兒看都是高樓大廈。」
「看多了的話也就沒什麼了。不過對眼睛倒是挺好的。」白羽邊說邊拿起手機，發去了一條信息，幾分鐘后，一名穿著樸素、身材結實的中年婦女就端著托盤走進會客室。這人將一壺熱咖啡放下。
白羽端起咖啡壺給幾人倒了咖啡，說道：「有什麼事情和王媽說一聲就好，王媽做飯的手藝簡直一絕。」
那位被稱作王媽的中年婦女憨厚的一笑，說了一聲『那我先出去了』，就端著托盤離開會客室。
「嗯，這咖啡味道真不錯。」張芷晴讚許道。
「因為我叔叔咖啡成癮吧。王媽也是被逼出來的，她剛來我們家裡的時候，別說煮咖啡了，咖啡都沒喝過幾次。愣是讓我叔叔鍛煉成了一杯泡咖啡的高手。」白羽苦笑著搖搖頭，「也真是難為王媽了。」
「也算是學會了一門手藝啊。將來就算是自己開一間飲品店也是不錯的呀。」
「倒也是，我一直就沒怎麼學會煮咖啡。張赫張秘書平時要是在我們家的話，都是他來煮咖啡，我叔叔最喜歡喝他泡的咖啡了。」
「可是我聽說您叔叔不是有很嚴重的心臟病嗎？」張芷晴小心翼翼的問，「總是喝咖啡的話，對心臟也會造成負擔吧？」
「這個的話根本就勸不了啊。」白羽無可奈何的回答，「我叔叔之前還是桿老煙槍的，後來是在鄭醫生的強烈建議下，他才勉強把抽煙的壞習慣給戒了，但是讓他把喝咖啡的習慣也給戒掉的話，哎，我連想都不敢想。
「我叔叔總是說自己都已經快七十了，這時候連咖啡都不讓喝了的話，那活著就沒什麼意思了，可能他說的也對吧。」
「好吧。」張芷晴點點頭，把話題岔開了。
黃粱旁觀著張芷晴和那個叫做白羽的女人熱火朝天的回憶著在學校中的種種趣事。對於白羽這個短髮女人，他幾乎一無所知，是在來時路上和張芷晴的閑聊中，才得知這人的一點事情。
這個白羽曾經是華清國立大學的導員，在那所大學裡邊工作了很多年。在讀完研究生后就沒有離開過，是前年才從那所一流大學離職的。
至於離開學校的原因，似乎就是為了照顧日漸衰老的親叔叔白航，這位老人這輩子無兒無女，結過一次婚，但妻子在他中年時期就因病身亡，那之後就沒再續弦，而白羽的父母似乎在她很小時就相繼離世，兩人也算是僅存的血親。
為了照顧叔叔的晚年生活，白羽毅然決然的辭去工作，選擇陪老人。說到這件事時，張芷晴的語氣中充滿了尊敬和惋惜。似乎在擔任導員的期間內，白羽和她建立起了不錯的關係，以至於在白羽離開學校后，兩人都沒斷聯繫。
黃粱漫不經心的聽著兩個女人閑聊天，視線穿過落地窗戶、看向外面一望無盡的景象。住在山頂上的確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或許這就是為什麼白航這位窮的只剩錢的老頭會選在這裡安度晚年吧，景色好，還不被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