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心象殘片

「我接納你媽！」李智大喝一聲，打斷了耳邊紛雜的低語。

「不知道噩夢之中誰說了算嗎，真是給你們臉了。」他手摸向腰間，抽出恐懼之棍，發動了夢魘技能。

隨著他化身夢魘，耳邊的低語再次化為尖叫，這一次與之前不同，尖叫聲不斷遠去，似乎想要逃走。

「想逃？」李智趁著尖叫沒有消失，朝著發出聲音的位置狠狠砸出一棍，一陣和黑紅色肉塊爆開時相同的波動從撬棍尖處擴散開來。

噩夢世界隨著波紋的擴散而崩塌，轉眼間李智便回到了山舍18號建筑前，兩名倖存者其中一人突然坐了起來，睜開了雙眼。

醒了？

李智疑惑地看向倖存者，不過他沒有貿然闖入屋內，而是向沈秀問道：「沈部長，你還好嗎？」

同步傳輸能將暗紅色肉塊中的感染同步給沈秀，剛才倖存者把他拉入的噩夢世界，沈秀很有可能也連帶著中了招。

他叫了一聲，耳機中並沒有回應，他連忙繼續喊了起來，等喊道第四聲，沈秀的聲音才悠悠傳來。

「你比鬧鐘還要煩人。」

聽到沈秀的聲音，李智這才放下心來，「你剛才受到攻擊了嗎？」

沈秀回憶著剛才的夢境，說道：「嗯，我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噩夢，夢中整個黑川市都遭到了破壞，尖叫一樣的低語讓我向城中心走，去朝拜什麼東西。」.

聽到沈秀的話，李智的臉色瞬間古怪了起來，沈秀進入的噩夢世界怎麼和他的噩夢一樣？

倖存者的力量，難道說不是讓人陷入自己的噩夢，而是讓沈秀也進入了我的噩夢？或者說，包括我在內，我們進入的都是同一個固定的噩夢。

難道說預知夢中的景象，並不是對未來的預言？

李智暫時拋開心中的疑問，「沈部長，你在噩夢的天空中，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夢中那麼顯眼的神聖之卵，沈秀不應該沒注意到。

「天空？天空上只有血紅色的雲，你看到了其他的東西嗎？」沈秀反問道。

「隱約看到了什麼東西，但是看不清。」李智說道。

果然，沈秀和他在夢境中看到的東西不同。

「沈部長，這和之前肉塊中的感染是同一種攻擊嗎？」

「應該沒錯。」

「你現在能確定，這種感染是什麼了嗎？」

沈秀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發生的異變，來源不是幻魔或者異化物，而是一種更為稀少的情況。心象殘片。」

「心象殘片？」李智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沈秀解釋道：「意志之壁，是每個人存在的證明，意誌異化，只是讓適應者的意志之壁凝固成具體的錨，並不代表只有經過異化，人類才擁有意志之壁。每個人生來就擁有意志之壁，只是無法掌控，無法察覺，也無法使用。」

「適應者必須控制靈能侵蝕度，來防止意志之壁受到損壞，你知道意志之壁如果崩塌，適應者會變成什麼嗎？」

李智說道：「適應者的意識會消失，變成被靈能武裝駕馭的怪物，如果將怪物收容后，適應者的意志之壁會變成異化物。」

「陸有明告訴你的？」對於李智的回答，沈秀有些驚訝。

「我遇到過意志之壁崩潰的適應者。」

沈秀的語氣變得微妙起來，「真不知道該說你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大多數適應者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意志之壁崩潰。既然你經歷過，那就好理解很多了，適應者的意志之壁崩潰會變成異化物，那普通人的意志之壁崩潰，會變成什麼？」

「瘋子？」這個問題是常識，但沈秀如此發問，反而令李智不敢確定自己的答案。

「準確來說，是絕大多數會變成瘋子。如果意志之壁崩潰的普通人，恰好擁有成為適應者的資質，有天生具有高靈感和低意志，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李智若有所悟地回答道：「他們會生成所謂的心象殘片？」

「對。他們在意志之壁破碎前，最後看到的東西，會烙印在他們的靈魂里，將他們的意志之壁扭曲成那幅場景。比如我們剛才看到的噩夢，就是令那名倖存者意識崩潰的元兇。」

「那幅場景和他的意志之壁融合，導致任何靠近他一定範圍的人，意志之壁都會被他的心象殘片感染，看到他曾經看到的那幅景象。所以我剛才說你打破肉塊遇到的不是攻擊，而是感染。」

李智皺起眉頭，凝聲道：「如果普通人碰到那些肉塊，就會被心象碎片感染，變成瘋子。那如果接觸者也是擁有高靈感低意志體質者……」

沈秀確認地說道：「對，正如你所想，那塊心象殘片就會像病毒一樣蔓延開，直至讓城中所有人要麼成為瘋子，要麼成為心象殘片。」

嘶，李智倒吸一口涼氣，如果說從互助會運走的那些人，都是擁有心象殘片體質的人，那光明復甦教會將他們全部改造成心象殘片，再散步到黑川市各個地方……

他打了個寒顫，如果所有人都陷入瘋狂，被困在黑川市毀滅的心象殘片中，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黑川市就真的變成了噩夢中的景象。

「沈部長，我懷疑光明教會在成批製造心象殘片。」李智當即將他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就是因為擔心這一點，才和你進行了同步傳輸。我有一點想要查明，那就是心象殘片的最初感染者是誰。擁有高靈感低意志體質的人，雖然很容易被感染，成為新的心象殘片，但最初的心象殘片卻極難製造。」

「心象殘片的素材畢竟是普通人，製造過程中，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只有恰好把握住臨界點，才能令一個心象殘片誕生，而且心象殘片一旦誕生，如果不能通過感染其他人獲得養分，很快就會消散，幾乎無法做到保存和運輸。想要將心象殘片當做武器，只能臨時製作。」

「可是在目前學界的記錄中，90%的心象殘片，都是普通人遭遇幻魔后誤打誤撞轉化而成，心象殘片尚無穩定製作的方法。我想通過回收這兩名倖存者，試著研究光明復甦教會，是不是已經掌握了穩定製作心象殘片的方法。」

穩定製作心象殘片的方法。

說到這裡，李智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顆紅色的卵。

那顆神聖之卵，恐怕就是光明復甦教會製造心象殘片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