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收穫

面對一擁而上的無人機，李智顧不得管於書波的屍體，兩步沖入白橋教堂中，使用隱匿技能離開了這裡。

他走得匆忙，沒有注意到教堂的角落中，卓嘉航靜靜地坐在那裡，手裡握著一根畫筆，為畫作塗抹著最後幾筆。

畫作的主角正是於書波，畫紙之中，他正扭頭向後，看到想要勸他冷靜的陳齊，被他背後自動生出的觸手一下扯碎。

他的表情定格在意志之壁崩塌的瞬間，在卓嘉航的畫技之下，只要看到畫作主角的臉，就能切身體會到他的絕望、無助和愧疚。

隨著最後一筆畫完，畫紙中的於書波，眉心鑽出一個火焰般的肉芽。

這顆肉芽晶瑩剔透，質地如同水晶一般，裡面蘊含著無數光點，宛若閃耀的星空。卓嘉航將它從畫紙上摘了下來，放進了手邊的藏秘之盒。

如果聖徒或者克萊頓主教在這裡，一定能從它的特點看出，這就是光明復甦教會渴望凝聚的神之力。

因為於書波沒有完全轉化成神之子，導致卓嘉航手中的神之力並不完整，不過對於他而言，這種程度已經夠了。

畫完於書波之後，他的創作慾望高漲，換上一張新的畫紙，幾筆下去，在上面勾勒出一片建築群的輪廓，看上去與金色福音互助會有幾分神似。

勾勒完輪廓，卓嘉航的靈感突然卡了殼，他握著筆，猶豫著不知下一筆該落在哪裡。

「快點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從白橋教堂脫身，李智收起頭套換回警服，找到按他要求躲在遠處的高旭。

高旭見他安全回來，這才鬆了口氣，問道：「李智，教堂那邊似乎沒事了，是你做的嗎？」

「不是，我在裡面碰到了處刑人，我猜不准他的目的，便沒有貿然出現，而是跟在了他身後。」李智解釋道。

「只是這樣嗎，我還以為裡面的處刑人就是你。」

李智嗤了一聲，「怎麼可能，我和處刑人用的靈能武裝都不相同。」

高旭撓了撓頭，「也是。」

獵場消失后，大批搜救隊分散開來，於書波失控時形成的大型心象碎片感染性太強，除了保護克萊頓主教的教會騎士外，普通人連一分鐘都無法撐過。

搜救隊搜索一圈，只找到了一些破碎的衣物，以及被怪物踩碎的個人物品，他們這些遺物收集起來，供遇難者家屬前來認領。

這些遺物中，包括了克萊頓主教和一眾教會騎士染血的衣物，搜索一直持續了三個小時，確認過獵場範圍內不存在倖存者后，光明復甦教會這才對外宣稱，克萊頓主教已經死於了襲擊之中。

在神誕日將至這一敏感節點，各方都想儘快將這起事故壓下來，於是市政廳、軍方、教會和對策局幾方略作商量，便將這件事定性為了恐怖襲擊。

呈襲擊者於書波，受到了荒原上某些組織的蠱惑，背離了光明神的信仰，使用了一種從荒原無人區提取的生物病毒，對克萊頓主教發動了自殺性襲擊，意圖破壞幾天後的神誕日。

各方對克萊頓主教的遇難表示了深切哀悼，並且生成絕不會讓荒原上的非法組織得逞，神誕日不僅要繼續，而且要辦得比之前預計得更盛大，一次來告訴荒原上的那些人，武力和恐懼，是嚇不到黑川市的。

各種新聞和聲明中，除位出殯的克萊頓主教外，討論熱度最高的，便是斬殺了惡魔的處刑人。

處刑人從最開始處決費斌，救出數以千計的試藥人時，就在黑川市平民中擁有極高的聲望，也正因如此，董若玲宣傳處刑人接受委託，才能吸引那麼多人。

後來因為艾隆和靈鴉的事件，以及處刑人後續被列為特級通緝犯，網路上對處刑人的風評一度逆轉，卻依然保持著一定數量的死忠粉。

隨著這次在各方媒體的鏡頭下斬殺惡魔，官方撤銷通緝令，和光明復甦教會對處刑人的肯定，讓這個名字又再度火了起來。

晚上十點的時候，短短几個小時，處刑人的傳聞瘋狂擴張，為李智帶來了120點靈能身份屬性點。

加上之前的積累，他的靈能身份屬性點來到了300點，足夠他連續完成兩次身份異化。

能躺著收到靈能點固然是好，但被教會稱為拯救者，並鋪天蓋地的宣傳要為他頒發金十字勳章，這點就有些噁心人了。

光明復甦教會似乎通過聖徒知道了他來自對策局，教會自認握住了他的把柄，吃定他不敢跳出來打他們的臉，於是接著他的名聲將今天的事瘋狂美化。

在公關公司和各路流量信徒的引導下，於書波成了萬惡的魔鬼，克萊頓主教已經成了為信仰戰死的殉道者，而處刑人更成了維護光明教會的忠誠信徒。

最維護光明神信仰的，被信徒們稱為魔鬼；為了教會私慾，肆意收割信徒生命的人，反而成了殉道者；為了揭露教會真正面目，進而斬殺主教的處刑人，卻成了所有人心中最重視的護教人。

何其諷刺。

每每看到相關的熱搜，李智便如芒在背，噁心的一晚上沒有刷鋼之島論壇。

他突然想到了聖女像，她如此抗拒聖女的身份，甚至在恢復意識的瞬間，便想要撕下背後代表神聖的翅膀。

聖女像會不會也和他一樣，被稱為了萬人信仰敬重的聖人？

李智嘆了口氣，拋開心中的雜念，在進入深夜后，戴上處刑人的頭套離開了家。.

距離最終試煉僅剩下三天，時間緊迫，他必須抓緊時間，完成身份異化。

來到福音莊園，他發現這裡的霧淡了很多，四周若隱若現的呼喚聲也消失不見，能看出父神也在為即將到來的最終試煉做著準備，收斂著自身的力量。

想要薅羊毛，必須要儘快了。

他心中默念三次讚美父神，站在霧中等待著指引他的鈴聲，可過了五分鐘，依舊沒能等來鈴聲。

難道白睿不在？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只見遠處的痴愚之霧涌動，一個身影穿過濃霧，向著他筆直衝來。

李智為了不暴露自己能夠看穿痴愚之霧，只能裝傻站在原地，直到白睿衝到他面前，掐著他脖子將他壁咚到一棵樹上，才彷彿剛發現她一般說道：「大姐，你這是幹什麼？」

「滾蛋！你怎麼敢殺掉神明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