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做保安的第八天

第8章 做保安的第八天

我跟著村長往山上走。

這條山路不比那條來時路差,但是路況似乎更加野生,原始。茂密的樹叢與植被緊密的貼合著路兩旁,台階之間的交接點我似乎還能看到菌類的生長軌跡。

我感覺我們走了很久,道路從原本三人并行的寬度慢慢的越走越窄,我從被兩位大哥架著往上走演變成了我一人牽著牛車獨行。

偷偷往身後看了看,除了表情緊張的兩個人以外,身後大部分的視線都被逐漸縮小的村莊佔據。

我此刻所在的高度已經高于山腰。

這個時候我應該緊張起來的,但是很奇怪,我的情緒異常的平穩,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那一絲寧靜。

我看著前方,陰鬱的天讓整個山看起來像飽和度被調低的照片,彷彿再往深處便是黑白兩色。

向上爬了一段很長的樓梯之後,我被帶到了一個離山頂很近的小平台。

這個小平台看起來十分簡陋,像是工期短暫的瑕疵品。我踩在平台上能聽到腳下石磚鬆動,泥土被擠壓的聲音。

「六神小姐,你工作的地方就是這了。」

枷場村村長轉身面對著我,他的身後佇立著兩座小木屋。

「那我工作的內容是什麼?」

村長突然笑了一下,他舉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這個動作放在當下的環境很奇怪,它不屬於任何的語氣所附帶的動作,它是一句潛台詞。

又或者,是一個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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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場悠斗順著山路往上走時越走越感到渾身發冷。不是那種有人在暗處盯梢的感覺,是這座山的氣溫異於往常的越來越低了。

攏了攏加絨的羽織,他加快了步伐。

快步走了沒多久,歲數上的限制讓他不得不重新放下腳步,這也讓他和身後的女人距離稍微拉近了一些。

透過餘光,他偷偷的看著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在樣貌上並不是很出眾,但是這類型的女人枷場悠斗是最喜歡的,因為她們擅長忍氣吞聲,耐久度極高。

他突然有些後悔就這麼把她送上山。但是形勢逼得他不得不那麼做。誰讓上一屆守山的外包死的那麼快,而那個怪物又如此迫不及待。

原本的計劃被打亂的就像是散落在地上的棋子,每一個位置都變的毫無關聯。

棋盤摔落在地的第一步——從鹿川來的外包的死亡開始。

誰也沒料到,才來三個月不到的外包竟然意外猝死。村醫檢查了一遍只說心梗導致的,但村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是邪惡產物的作為。

在生命受到威脅的前提下,村民不再順從的聽取枷場悠斗的話。這也導致他不得不急匆匆的拜託剛剛在警局站穩腳的兒子幫他重新找外包。

忙於事業的村長之子枷場宗一併不願上心這些事,脫離了枷場村后,他開闊了眼界,了解了世界的規則,且為了更好的生活一直遵循著那些金科玉律。

但他始終擺脫不掉的是自己的姓氏,這個姓氏也註定了他要一輩子為自己的父輩擦屁股。所以當枷場悠斗找上他時,他只能點頭同意,但他的抵觸也體現在了方方面面,就比如招聘條件就填寫的非常草率,甚至連性別要求都沒寫上。

陰差陽錯,六神原子以外包的身份出現在枷場村村民們的視野里。

對於枷場悠斗來說,這個女人原本應該是屬於消耗的物品。他本來也就是那麼打算的,所以他一開始就把女人調離了村民聚集的場所,只讓枷場直介接觸。因為在他的計劃里,最後代替女人守山的應該是枷場直介。

對於枷場悠斗而言,在村子遊手好閒三十年的枷場直介,他的存在只會浪費村子的資源,孰輕孰重,六神原子的價值要更高。

只可惜,棋盤落地,棋子四散,枷場直介竟然死了。

枷場悠斗開始慌了,不可控的怪物以及山上的邪物在他的認知里漸漸的劃上了對等號。

接下來的計劃,不可以再出任何差錯了。

到了平台,轉移了女人的注意力,枷場悠斗向女人身後的兩個人做出了暗號。

——打暈她。

枷場中一手起棍落,女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沒來得及反抗,就在棍聲響起后暈倒在地。

枷場中一問道:「村長,接下來要怎麼辦?把她和邪物一起關起來嗎?」

「你蠢啊,當然是拿她東西啦!」枷場武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牛車回懟。

「你才蠢!要拿的話爬山前就拿了,現在拿一會誰來扛下去?你扛啊?」

「我扛就我扛!你小子想和我打架是不是!」枷場武也撿了根棍子威脅道。

「行了,你們別吵了。打暈她當然是有事要做。」

枷場悠斗心煩意亂,這二人聒噪之聲讓他的情緒在失控的邊緣來回碾壓。

枷場武色眯眯的笑,「那……村長是想現在辦了她?」

「是要辦了她,不過不是我,是你們。」

枷場悠斗說完,另外兩人激動壞了,忙上前準備扒女人的衣服便聽到枷場悠斗繼續說道。

「不過我說的辦可不是你們倆個色胚想的那樣。中一,把那個女人的眼睛給我戳瞎。阿武,你再把那個女人的一條腿給打斷。」

準備上手的兩人呆在原地不敢動了,受到衝擊最大的是枷場中一。

他木木的開口,「村,村長……何必呢,這又戳眼睛又折了腿,以後帶回去也是個廢物了啊。」

「哼,誰說要帶回去。這個女人永遠都要留在山上的。」

「可是也不至於這樣吧。」接話的是另一個人,枷場武。

枷場悠斗反問,「要是不這樣,她跑了你們來守這個山?」

「那直接打斷雙腿不就好了,何必戳瞎雙眼,只斷一條腿呢。」

枷場悠斗冷笑了一下,從袖口裡掏出了細長的煙斗走到女人身邊,拿起煙斗在女人臉上比劃了一下,像是找准了位置,狠狠的扎進女人的左眼,「戳她雙眼,是讓她永遠看不到下山之路。」

鮮血隨著枷場悠斗的動作濺到了他的臉頰,他拔出滿是血的煙斗丟在地上,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邊擦臉頰邊說,「中一,另一隻眼睛輪到你了。別磨磨唧唧的,真不像個男人。」

枷場中一有些慌了,他是喜歡折磨女人,但也僅限於毆打之類的。別說戳眼了,他甚至都沒敢拿起刀。半跪在地上,他猶豫了。

腦子裡的聲音在高呼,這很簡單一紮一拔就可以了。僵硬的四肢卻在唯唯諾諾的投訴,這根本動不了手。

「村長我……我……」

枷場中一抬起頭看著村長,眼神里竟露出了乞求。

枷場悠斗眯了眯眼睛,把戴在左手大拇指的金扳指取了下來,套到右手上。舉起右手便給了枷場中一猝不及防的一巴掌。

「中一,不要用那麼可笑的眼神看著我。不然我就把你當成女人來對待。」

枷場中一慌了,他知道村長這句話不是激將法。想到那些女人的下場,他顧不得右臉的紅腫,跪在枷場悠斗面前自扇了一巴掌。

「村長我錯了,我馬上戳瞎她。」

說完,自虐式的又扇了自己幾巴掌。像是在博取枷場悠斗的原諒,又像是在給自己壯膽。

來到女人身邊,他顫抖著手握起了那支仍有餘熱的煙斗。在恐懼與刺激感雜糅之下,他用力將煙斗刺入了女人的另一隻眼中。

他做到了,他還可以做得更好。

他把煙斗拔了出來,直面飛濺的血液。等面上皆是血點子之後,他病態的又把煙斗戳了進去,這一次他的臉上不再是恐懼,而是一種享受的笑。m.

「行了中一,得留住這個女人的命。」

枷場悠斗滿意的點了點,走到一邊撿起木棍遞給了呆愣在一旁的枷場武,「阿武,還愣著幹嘛,砸啊。」

接過棍子,枷場武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不把兩條腿都打斷。難道是還給她希望嗎?」

說完,枷場武操起棍子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擊打女人的右腿,直到木棍在巨力下裂成兩段,而女人的右腿被砸的呈現畸形的姿態。

「當然是給怪物狩獵的興趣,這樣怪物就不會想到禍害村子了。」

「不愧是村長。」

枷場武的狀態明顯就比枷場中一要正常,他甚至還樂呵呵的湊到對方身邊近距離打量了枷場中一的表情。

「可以啊中一,終於成長了是吧。」

他用肩膀撞了撞依舊保持著詭異笑容笑容的枷場中一,順手拿走了其一直握在手中的煙斗。

諂媚的把煙斗雙手遞給枷場悠斗,「村長您可得收好了,這可不便宜。」

接過那被血侵染的煙斗,枷場悠斗重新拿出紙巾仔細擦乾淨,舉起來反覆檢查一遍沒有血跡后,便悠閑的卷上煙絲叼在嘴上,猛吸一口后朝地下的女人吐了一口煙霧便轉身就走了。

枷場武緊跟其後,而枷場中一在煙斗被拿走後情緒也歸於平靜,走之前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女人的慘狀后,從口袋裡丟了點東西在地上也急匆匆的跟著走了。

三人走後大概十多分鐘,牛車裡偷偷爬出了一個小身影。

坂上美在牛車裡聽到了那些駭人的話語以及聲音時死死的捂住了自己想要出聲的嘴,她記得女人和她說的話,要像空氣一樣安靜。

在聽到那些男人表明了不會要女人的性命的時候,坂上美莫名的安心了一些,她以為女人不會遭受到過多的折磨。

可當她下了牛車,看到了女人的現狀,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小心的跑到女人身邊,即便坂上美此刻充滿了驚恐與害怕,眼淚已經讓她幾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她依然鼓起了膽子,在牛車上翻找可以救治女人的東西。

她只要一個念頭,一定要讓女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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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沒有做夢了,所以我有些分不清此刻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我站在五光十色的街道上,街道兩旁的霓虹燈光晃得人眼睛生疼。我抬頭看了看天,浮空車從頭頂飄過。

這裡是沃森區,被金融危機摧毀后,這裡便成了城市中最貧窮的地方。

我的記憶開始慢慢的讀盤,重新儲存回大腦里。

順著街道往前走,街道兩旁是陪伴我長大的小吃街以及由機器人管理的商店。

這是我小的時候回家的那條路,路的盡頭就是我住的地方。

記起這些讓我有些激動,我開始快步朝前走,期待能夠快點回到記憶里的家。如果我沒記錯,我的家人也會在家裡等著我。

狹窄的路慢慢的變寬,路的盡頭是白白燦燦的光。

彷彿身後有東西在推著我,大腦深層的意識在暗示我——光芒之後就是家。

我飛快地向前奔跑,雙腿在飛速的交替下傳來了機械的聲音,就像激活了什麼,我身邊的霓虹燈變成了光的殘影。又或者,在霓虹燈眼裡我是一道殘影。

只是眨眼間,光芒就在眼前。我閉眼衝進光里,溫暖的感覺環繞著我,時間也彷彿在我衝進光里之後停止了,而我處於一種靜止的狀態。

我睜不開眼,無法動彈。但我聽到了車水馬龍的聲音,聽到了一座城市呼吸的聲音,還聽到了親人的聲音。

令我熟悉的聲音好像在呼喚什麼,她在叫一個名字,原柯。

一切的聲音,在我聽清那個名字之後消失了,光亮感,溫暖感,全部消失了。

我帶著那個名字猛然往下墜,我感受到了強烈的失重感,彷彿我此刻正在從三百樓極速墜入地面。

我艱難的睜開了眼,光亮在消失,黑暗如期而至,我開始感到疼痛尤其是雙眼和右腿。

那個感覺太痛了,痛到我感覺呼吸瀕臨衰竭。

一定有什麼可以讓疼痛停止的。

那麼到底是什麼?

這個念頭在巨痛的折磨下不斷的敲擊我的大腦,它在提醒我,解開密碼可能就是一個詞,或者一個名字。

原柯。

疼痛隨著著這個名字,減弱了,但是還在繼續折磨我。

那麼原柯是誰呢?

如果是我呢?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所有的疼痛全部消失了。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紅色數字。

5%

耳邊傳來了,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機械電子音。

【義體受損超過百分之五十,千替斯安威斯坦4型操作系統正在為您自動修復,修復將在三秒倒計時后開始,三,二,一,修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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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學生遍布咒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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